一处花园里,中午时分,真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没几个人出门,花园里一个人都没有,这时,从东门走进来一个女生。
江泽夕晃晃摆摆的走了很久,她失魂落魄的坐到公园木椅上。
她不应该相信钟辰一面之词的,可记忆里明明就有宋大哥的,为什么宋大哥说没有呢?因为什么是骗她?钟辰说的让她去做诱饵,还有刚刚出现的零碎的记忆,漆黑的环境,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段记忆那么真实,难道真的……是那样的吗?
眼前出现了宋大哥温柔的脸,江泽夕伸手探了探,却抓了一片空。
宋大哥……
那些记忆到底是怎么样的??
突然,一条手臂横在她的胸前,一只手握着一块布盖到了她脸上。
她来不及思忖,呼吸了一口气,闻到了一丝甜味,她用力挣扎,身体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看到的一张脸是一张猥琐淫秽的笑容。
*
一处废墟垃圾场,垃圾场旁有一座废弃的四面八方都封闭的平房,爬满苔藓的墙砖,杂草丛生的土地,平房正门是一扇铁门,铁门内部被铁链锁住。
缠满蜘蛛网的天花板挂着一盏微弱的电灯,白炽灯勉强照亮了屋里每个角落。
一张岌岌可危的木桌旁坐着三个男人,男人们都打着赤膊,抽着烟。一个不耐烦的光头男人丢了烟头道:“你们不上我上了,几百年没搞过女人了我!”
一个黄色头发的男人拉住她的手,脸上也是烦躁,“你是不是想死?我可是打听了的,这女人可是那宋黑蛇的女人,你碰了可就不是死不死的问题了,生不如死。”
第三个戴眼镜的男人同意黄毛男人的话,道:“要不我们敲诈一笔?”
光头男人皱眉吼道:“敲诈?要是让他知道了我们绑了他女人,你猜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还不如先上了再说,反正横竖都是死。”
眼睛男讥讽的看了他一眼,一点脑子都没有,他怎么会跟这种人合作。敛下眼里的神色,他道:“绑了敲诈,死法简单,要是就这么搞了,等那黑蛇一来,我们想死都死不了。”
黄毛男颓废的靠在木椅上,道:“要是知道这女的是黑蛇的女人,我怎么也不会为了十万接这档事!妈的,等老子活着出去,非搞死那个女人不可!”他说的那个女人就是江泽笑。
光头男情绪越来越烦躁,却又不能做什么,只能吸着烟平复情绪。
眼镜男沉不住气,“就敲诈,出了一趟也不容易,大不了鱼死网破!”
黄毛男闻言也豁出去了,同意眼镜男的话。
*
隔壁房间里。
乌漆麻黑,江泽夕双手双脚被绑,丢在角落里,她睫毛眨了眨醒了过来。
江泽夕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还没有力气,等她回想起公园的事后,用力的挣扎了起来。
绳子绑了死结,根本挣脱不开。
是什么人绑架她?她根本也没得罪什么啊?这里又是哪里?
江泽夕眼前一片漆黑,那种恐慌的感觉又来了,幽闭恐惧症……不好……
她挪了挪身体,要离开这里,不然她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身体本来就虚弱,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再也控制不住身体,江泽夕额头往混泥土地用力的磕去,血液不一会模糊了她的脸,疼痛也让她神智恢复了一丝,拼命的忍住想磕地的冲动,她心里催眠着。
想以前开心的事!!想以前开心的事就不会想自残了!!!
开心的事?
一幕幕与老爸老妈在一起的时光,一幕幕与宋大哥去吃饭去玩去旅游的那些时光,让她终于分散了一丝注意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枪击声,慢慢的,外面的声音又停住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真的要死了……再没有人来救她的话……
门……忽然开了……
外面微弱的光映了进来,一个修长的身影,如记忆般出现在她面前,唤了她一声,声音十分熟悉,就好似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她被人抱了起来,那个人的手掌温柔的抚在她的脸上,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额头上,那个人亲了…她的额头。
这时,所有所有的记忆如排山倒海翻滚的白浪般涌上她的脑中。
那段遗失,那段让人得了幽闭恐惧症的记忆……都回来了。
在最后一丝意识前,她抓住了那人的衣服。最后彻彻底底的晕了过去。
*
市内最顶尖的医院里的vip病房内,环境明朗干净,房间一片平寂,只有轻风吹动窗帘的声音。
江泽夕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只有视线聚焦,她看到了一片白。
额头的疼痛让她回过神,环顾四周,这是医院啊,一个人都没有,安安静静的。
会想到什么记忆时,她猛地坐起身,眼睛瞪大。
那段小时候的记忆都回来了,她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她怎么也记不起来去乡下的那段记忆,怪不得宋大哥看到她不认识他会那般的神情,三番四次的问她有没有想起他,怪不得她问老爸老妈小时候的事时,他们都用话题转移。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那样?
她突然想到在咖啡店里,钟辰跟她说的,把她当诱饵的那段话。
她怎么就相信了呢?明明就是她自己跟宋大哥要求去那里的,也是她自己耍脾气被人绑架的,倘若不是宋大哥救她,她那时候都死了。
那个钟辰!有病吧,莫名其妙跑到她面前说那么大堆的话,指不定那什么老爸公司差点倒闭是宋啼做的这句话也是假的!真可恶,都分手了还要坑她,等等,她在公园的时候还被人绑架了,这又到底是谁做的事呢?难道也是钟辰?
江泽夕眯了眯眼睛,要不是那个时候精神恍惚,她也不会着了道,真气人!这件事必须找到谁做的,报复回去!
这时,门被人敲了两声,门随即打开,一个护士端着铁盘子走了进来。
护士见她醒了,马上去叫了医生来,医生检查了她一下,发现没什么异常就走了。
护士把铁盘子放到桌上,说:“打针啦,姑娘。”
江泽夕思忖了片刻,她在这里,那救她的人呢?记忆里明明有个人救了她啊!不然她怎么来医院的啊?
江泽夕急切的问:“护士,请问一下,是谁把我带到医院的啊?”
“我想想啊。”护士想了想说:“是一个满身都是血的男人,送你来之后就晕倒了,挺严重的。”
江泽夕一惊,慌忙道:“那个男人现在在哪??现在怎么了??有没有事啊?”
那可是她救命恩人啊,竟然为了她成了那样。
护士说:“在隔壁那间房间里,现在还没醒……诶,姑娘,你还没打针呢,你要去哪啊??”
江泽夕掀开被子就出了病房,跑到隔壁房间门前,她踮着脚尖往里面看,白色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模模糊糊看不清脸。
咽了咽口水,她推了门进去。
身子还有些无力,应该是昨天受了惊吓,又没吃饭的缘故,她走到病床跟前,看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男人,睁大了眼睛。
宋…宋大哥?
是宋啼救了她?
小时候也是,长大了也是宋大哥救了自己,她还误会他,她怎么这样了?一想到昨天的自己,江泽夕恨不得打自己两耳光。
宋啼脸色苍白,病态的面容完全不影响他的俊朗,冷硬的轮廓在阳光下泛光,近乎透明。
江泽夕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大哭了起来。
都是她!如果不是她,宋大哥就不会这样了。这倒好,还受伤的人不受伤,不该受伤的人却受伤了!
后面跟着的护士也跑了进来,看到她嚎啕大哭的样子,心酸的没有靠近。
江泽夕转头擦着眼泪问她,“他怎么了?他还能醒过来吗?”
护士连忙说:“能!这位先生虽然差点被子弹打中心脏,不过已经做了手术度过危险期了,没一会就醒了!”
“真的吗?”江泽夕瘪着嘴巴,眼泪哗哗的往下落,滴在白皙的被单上留下了水印子。
护士立即点头,“姑娘,你要是要打针的话就去护士站叫我,我出去了。”说罢,护士脚底抹了油般出了病房。
江泽夕将视线移到男人身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心里的愧疚悔意源源不断,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哭的眼睛都模糊了,所以错过了床上躺着的男人眼皮睁开的画面。
“别哭了。”
低沉带着晨起磁性的声音在江泽夕耳边响起。
江泽夕猛地抬头,就看到宋啼睁开眼睛,带着笑意的看着她。
“你…你醒啦?”江泽夕不可置信,怕是做梦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好痛……这不是梦。
宋啼撑着床要做起来,可牵动了伤口让他脸色更加惨白了起来。
江泽夕赶紧扶着他,道:“你还没好呢,别坐起来了。”
宋啼摇头,“没事。”
江泽夕哭够了,打起了嗝,还停不了的那种,见宋啼一直凝视着她,她羞赧的拍了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