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耳畔喷洒着男生独特的气息,她侧目,男生整个身体都靠过来了些,“泽夕,你在看什么?”
江泽夕触电般猛地后退,贴近冰凉的墙壁,眼瞳紧缩,脸色僵硬,“你……”
她从来没跟一个人这么近的距离,就连爸妈也没这样过,紧张的同时她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男生见状,愣了少许,没想到女孩的情绪会如此过激,讪讪的后退,白玉般的脸上蔓延出一抹受伤的神情。
被女孩看在眼里,她动了动嘴唇,急切的说:“我……我不习惯跟人靠得这么近。”
想到男生刚刚的问题,她认真的回答:“看数学题目。”
宋啼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淡色薄唇勾起,“我以为你讨厌我呢……”
“没……”她连忙摇头:“我不讨厌你。”
你和他长得很像,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他,不过,我一点也不讨厌你。
宋啼淡笑出声,俊美极致的脸仿若天边燃烧的晚霞,女孩一见就恍了神。
“嗯。”
教室女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副场景,混血男神和学霸聊得十分开心,身体都快贴到一起去了。
嫉妒与羡慕相融,却不敢靠近打搅他们。昨天男神那个眼神吓得她们晚上都做噩梦了,在心里安抚自己那只是错觉,可身子接触男神的眼神时还是害怕的颤抖。
课程枯燥乏味,淡淡的轻风卷起窗户上的帘子,吹醒了困倦的脑袋,老师洪亮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粉笔在黑板上勾画,班上没一个人敢分神,全神贯注的记录着笔记。
有个人却是意外。
江泽夕记着笔记,身边的人变了法的递纸条给她,好似存心想打搅她听课般。
一张折的整整齐齐的纸条丢到她的桌上,她抿了抿嘴,侧目看了他一眼,低头把纸条打开。
中午一起去吃饭吧。
七个字简洁明了,字体不如本人相貌般精致,含着霸道大气强势,让人一眼就记在心里。
中午吃饭吗?她带了饭盒,不会去食堂吃饭的。
只能回绝了,她摊开纸条,在那句话下面写着:我带了饭盒。
折好把纸条移到男生桌上。
然后抬头看黑板。
也没看到男生有没有打开纸条,纸条也没有再来过,下课时分,四节课过去,所有人都伸了伸懒腰走出教室去食堂吃饭。
带了饭盒的学生则呆在教室吃饭,有的人带去学校花园里吃。
江泽夕打开饭盒的时候,身边的那人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饭盒放在她的旁边。
“我也带了饭盒,一起吃吧。”他打开饭盒盖子。
江泽夕打开盖子的手一顿,男生饭盒的饭菜被一块荷包蛋盖住,金黄色饱含食欲的荷包蛋又大又厚。
江泽夕吞了吞口水。
宋啼正好看见她的动作,淡笑说:“你喜欢吃荷包蛋?”
她点了点头,收回眼神看向自己的饭盒,上面也有个荷包蛋,可妈妈煎的着急,荷包蛋边缘都焦掉了,蛋黄也煎到外面,卖相也不好。
“你吃吧。”宋啼把荷包蛋夹到她的碗里。
那块金黄的荷包蛋压在她的荷包蛋上,她一愣,摇着头说:“不…不用的……”
记忆回到小时候,有个男孩也是这样的,把他碗里的荷包蛋夹到她的碗里。
江泽夕眼眶红了红,抿紧了嘴唇。
“我不爱吃荷包蛋。”他同记忆里的那个男孩般,话语重叠在一起。
江泽夕抬眸,惊愣的看着他,张了张嘴,问:“你……小时候有没有去过孤儿院?”
还是问出口了,她问完攥紧手,指尖陷入掌心里。
宋啼天蓝色的眼眸愣了愣,茫然的摇头,脸上毫无异色,“没去过……怎么了?”
男孩认真回答的样子让她咬紧了牙关,倏地松懈般放松,摇头盯着饭盒上的荷包蛋,她回道:“没事……”
果然……怎么会这么巧……怎么会……
她脸上滑过一抹失望。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宋啼眼眸变深。
失望?证明她是不是这十年里还想过他?
“谢谢。”
她没有再推脱,筷子夹了一块蛋块,夹进嘴里,咽下。
吃完饭,她从书包里拿出药片和水瓶。
为了防止出现昨天的情况,她这次在家把水壶也带来了。
“你这是?”宋啼疑惑的看着她手中的药片问。
江泽夕捏紧药片,仔细听能听出她声音的颤抖,“哮喘……”
“我有哮喘。”
。
下午上完课,一天的课程也就结束了,老师布置完作业就离开了教室。
同学们纷纷离开,江泽夕整理好书包和他告别,走出教室。
把自行车从停车场推出来,骑上自行车,她眼神看向远方。
男生知道她有哮喘会不会不跟她说话了?江泽夕第一次心里有些紧张。
校园车流量很大,人也多,下课放学时分,她为了不撞到人推着车往前走。
推出校门口后才好了一些,她骑上车刚要往前骑,可眼角余光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追随过去,便看到宋啼的背影被四五个男生包围,情况不太乐观。
她手掌握紧车把手,踏脚板的脚蓦地一顿,咬了咬牙她把车往那个角落骑去。
果然,她没看错,有五个混混样的男生围着宋啼威胁要钱。
“小子,给哥几个点钱买饮料喝咯?”
“我没有。”
“哟,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老子再问一遍,你到底有没有?”
“没有。”
“草,找死!”混混一个拳头就要往宋啼脸上招呼。
宋啼往旁边一躲,而旁边拿着铁棍的混混抬手一棍打在他的手臂上,宋啼闪躲不及,被打得正着,应声倒在地上,摁住手,脸色苍白。
江泽夕吓了一跳,慌忙对他们吼道:“这里有人打架!!!保安!这里有人打架!”
她的声音很大,不一会儿就引起了过路人的注意。
混混们闻声慌了神,转头往女孩这边看过来,当看到江泽夕时,带头的混混对小弟喝道:“去!去把那娘们给老子抓来!”
几个混混得到吩咐,往女孩走去。
江泽夕看到他们走过来,声音更大了,对着校门口的亭子大叫:“保安!这里有人打架!这里有人打架!!”
话落,校门口亭子里的保安执着铁棍就往这边跑过来。
混混们一看吓得四面八方的跑了。
江泽夕这才吁了一口气。
保安见人走了,也就回去了。
江泽夕走到男生面前,语气不好的说:“你怎么就不会服软?把钱给他们就可以了啊。”
话语刚落,她就白了脸,抿了抿嘴,忘了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那个男孩……
她竟然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对不起……”她垂着头小声的说。
宋啼愣了少许,忽然,肩膀颤抖了起来,抬起修长的手捂着眼睛,闷闷的笑了起来。
“你……”江泽夕不知所云,男生的笑声在角落里回荡。
过了许久,他才停了下来,坐在地上,微微昂首,白玉般的脸抬起,天蓝色的眼眸凝视着她,含着笑意,“我手……好像断了……”
江泽夕一愣,蓦地蹲下身,脸色苍白的看着他的手臂,焦急的说:“我带你去医院吧?你能起来吗?”
“好像……不行……”他试着站起来,可又失重的坐下去。
江泽夕扶起他没有受伤的那条手臂,说:“我送你去医院看看,你搭着我的肩膀。”
宋啼依着她的身体站起来,脸上夹着笑容,暖暖的仿若冬日初阳,“好痛。”
“……”江泽夕侧目正好看到他的笑容,瞪着他说:“痛怎么还笑得出来……”是不是傻掉了?
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手臂都被打得要断了,一点痛得感觉都没有,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张脸一直笑着,是不是吓傻了?
宋啼身子倚在女孩身上,女孩身上清香的气息在鼻尖转悠,窜进鼻子里肺里心脏里,他悸动的心脏怎么也停不下来,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紧了紧,不安的问:“怎么办?断了怎么办?”
江泽夕咬唇,安抚说:“不会的……不会断掉的。”
脚步不由得加快,眼里的担忧迟迟不敢对上男生的眼睛,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自行车丢在身后也没有注意。
宋啼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夕夕……你在担心我,是不是还喜欢我?
学校最近的医院也要走二三十分钟,等走到医院,江泽夕额头汗珠从脸颊滑落,扶着男生坐到椅子上,便东跑西跑的办手续。
等到男生拍完了片子,得到诊断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他的手臂只是伤及了肌肉,并没有伤到骨头,这几个月不要提重物就行。
江泽夕放心不下,拉着他吊了盐水。
直到十点,盐水才吊完,坐在男生旁边的椅子上的女孩已经睡着了。
拔了针,宋啼脱下身上的校服外套搭在女孩的身上,指尖轻轻的滑过女孩的脸颊,接触到柔软冰凉的皮肤时,他的眼眸闪过一抹痴狂迷恋。
他俯下身,靠近女孩的耳畔,喃喃自语:“既然你来了,那我就不会放开你了,夕夕。”
如今他已经成长到掌握一切他想要的人或物,女孩就再也不会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