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孩动作的江河川震惊的说不出话,平时像个小白兔的女孩,现在一脸严肃的把一条毒蛇杀死,真让他不可置信。
江泽夕见那条蛇不挣扎了,才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走到毒蛇旁边,把它的身体挑开,捡起插在草地上的猎刀,用树叶擦了擦刀上血迹,然后把它插进小腿带内。
转头便看到男孩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她茫然的问,“怎么了?”
想到什么后她解释说:“那条蛇是这山林里最毒的蛇,我有次还看到一只野狼被它咬上一口,还没有十秒那只野狼就死了。所以你以后在这山林走路一定要仔细听声音,动物的声音很清楚的。”
江河川认真的听着,注视着女孩神采奕奕的脸庞,脸上的红痕不知为何刺痛了一下。
“走吧,你跟着我。”她握住了他的手,一边说:“马上就到啦。”
女孩手掌长满了茧子,硬硬的掌心握紧了他的手,光滑又温暖。江河川耳根发红,勾着嘴角跟着女孩的身后往前走着。
轻风拂来,吹响了树上的树叶,有几片枯叶从树枝滑落,落下两人的肩上。
走到瀑布上,湍急的瀑布在悬崖边往下流,清澈见底的河水下可见几条鱼十分肥美,江泽夕想着要采草药,吞了吞口水,自言自语:“小鱼啊小鱼,我今天就放过你,等下次来,我就一条一条带你们回家。”
尝过这些鱼的味道的江泽夕自然知道其中的美味。
而她身后的江河川看着女孩娇憨贪食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
瀑布气势磅礴,沿着悬崖边往下看十分恐怖,江泽夕在四周找着那种长树藤环着腰,对着男孩说:“我趴下去采草药,你拉住我。”
江河川闻言,第一次反对她的话,蹙眉说:“这太危险了,不要采了。”
江泽夕自信满满的说:“不危险!我上次采过,一点都不危险!”
“那也不可以,我们回去。”他摇头拒绝,拉着树藤就要往回走。
江泽夕瞪着他,“喂!”
“你这个呆子,别走啊!”
江河川脚步不停,江泽夕被他拉着走,被拉的烦闷,一把拉住树藤,用力一拉,江河川就怎么也走不动了。
江河川怎么也也拉不动,女孩的力气出奇的大,一只手都比他的浑身的力气都大。
“不采了!”发现拉不动她,他皱着眉表情坚决的拒绝。
江泽夕也是第一次看到男孩如此固执的模样,咬着唇看着他狰狞的脸:“那你的脸一辈子都这样,你也愿意?”
江河川一愣,半响点头应着,“那就这样。”如果要用女孩的生命换他的脸,他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江泽夕气急的指着他:“好!!那好!回家!”
走了这么久帮他来采药,他却忽然反对不采了,这让江泽夕又气又委屈。
身子往前大步的走,手拉着树藤的江河川被树藤大力的拉着,他被动的跟着女孩的身后。
直至他倒在地上女孩才停下来。
江泽夕转头一看,就看到男孩整个人倒在地上,手还死死的攥着那根环着她腰间的树藤。
江泽夕升起来的气忽然就这样消了,走到他的跟前,瘪着嘴巴大声道:“你为什么不放开?”
江河川手心被地上的石头划破了口,流着血滴在地上,他把手摁在地上,遮住了受伤的手心,撑着笑说:“那你就会越走越远了。”
“你……”
江泽夕咬了咬牙,男孩狰狞的红痕在他的脸上十分丑,连嘴唇上都是红痕,每一处好皮肤,但是那双眼睛却异常的好看,亮晶晶的,仿若夜幕繁多密布的星辰。
怎么看,她也不讨厌。
背着他蹲下,她没好气的说:“上来,我背你回家。”
这次男孩没有拒绝,听话站起身趴在女孩的肩膀上。女孩一把把他托起,脚步轻快的行走在山路上。
女孩的背骨架很小,却十分有力,宽松的卫衣从颈部一眼下去,随着走路的抖动,能看到被阳光晒黑的锁骨,乌黑的头发很短,只到肩部,清风拂来,少许的发丝扫过他的鼻尖,痒痒的很舒服。
“对不起……”
江泽夕听到身后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喉咙仿若砂纸摩擦般,并不是很好听。
“……你想起来了记忆,会离开这里吗?”她突兀问,语调细听有一丝颤抖。
男孩身子僵硬,手环着女孩的脖子,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神情,他没有说话。
江泽夕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答,忽然大声的笑了笑,无所谓的说:“没事啦,哈哈哈,你有你的家,我知道的。”
多年的孤单让江泽夕的心已经麻木了,突来的一个人填补了她心里的空缺,可一想到这人要走,她就很难过。
女孩的笑声让江河川不知为何心底凉凉的无所适从,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一路上再也没有对话,到了家后两人把路上的对话好似忘掉了,恢复了以往的日子。
过了几天,江泽夕教江河川写字,认字,还带他去她的秘密地区。
趁着夜色,江泽夕悄悄的推开了江河川的房门,脚步毫无声音,走到床边,乌漆麻黑看不清床上人在哪,只能摸着床沿,一点一点摸索着。
忽然,一只手蓦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度奇大,用力一拉,她被迫的拉到了床上,膝盖不容她拒绝的分开了她的双腿,一只手撑在她的耳边,只听见耳畔响起粗粗的喘息声。
江泽夕吓了一跳,声音颤抖,小声的唤着:“川川?川川??”
她动了动双腕,怎么也动不了,他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她大?这个人真的是川川吗??
就在她置疑的时候,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眼,在黑夜里那双眼睛发着光,如野兽般的撕裂气势让江泽夕心里一慌,后颈发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那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在心里衍生,恐惧的感觉贯彻全身。
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忽然,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部,那个人……那个人……在闻她的脖子。
“放开……放开我……”她声音细弱颤抖,不敢发出声音惊醒隔壁睡觉的奶奶。
身上蓦地一重,她睁开眼睛,推开倒在身上的人,大步跑到拉闸前拉开电,房间的所有在她眼前出现,她揉了揉被光刺痛的眼睛,才看清了床上的人。
是江河川,不过他趴在床上,起伏的身子表明他还活着……
可能也是被光刺到眼睛,床上的人卷如黑鸦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坐起身子,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清了房间里多出来的人后,疑惑的问道:“夕夕?你怎么……在这?”
“夕夕,你怎么了?”当看清江泽夕苍白的脸色后,江河川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她旁边担忧的问。
江泽夕一触碰到他的手,身子一个哆嗦,后退了好几步,嘴角微颤,“没……没事……”
“你怕我?”他愣了愣,脸上滑过受伤的神情。
江泽夕发觉自己的动作后也后悔极了,可一想到黑夜里的那双眼睛,她心里就害怕。
“没…没有……”她安慰着自己,刚刚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不不不……那么真实的触碰,手腕被大力的拉在后面,手腕上的力气还余温犹在,怎么可能是幻觉。
可……江河川力气本来就没有自己大,身上的伤势还未恢复,力气怎么可能会比她还大?
难道是他在梦游吗?这世界有很多未解的谜团,梦游的人可能力气会那么大吧?
江泽夕强行解释,强行让自己接受。
接受后,她吐了吐心里的郁气,抬头往身边的人看去,“你刚刚有做梦吗?”
江河川见她脸色平复了,松了口气,闻言歪头想了想,说:“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算了不记得算了。”她甩了甩头,拉着他的手,说:“跟着我,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罢,她拉着他的手,走出了木屋。
夜色朦胧,星河里仿若亿万颗钻石闪烁,月牙探出头眼前的树林被月辉笼罩,点点的萤火虫被惊醒从草丛中飘了起来。
夏日的初凉随风拂来,江河川拉着女孩满是茧子的手,跟着她的脚步,穿梭在树林之中。
感受着凉凉的微风,江泽夕把刚才的一切抛之脑后,拉着男孩的手,雀跃的掀开前面的树叶,萤火虫在她鼻尖停驻,绿光一晃。
猛烈的水急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掀开挡住眼睛的树叶,视野范围开阔,一条从上而下凌空宛若一幅水帘悬挂的景象。数只萤火虫围着瀑布闪烁,激流而下的水面扑通一声,一条肥美的鱼从水面探出头,鱼身飞跃水光晶莹,扑通一声又掉入水中。
“好看吧?”江泽夕放开他的手,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感受着清风拂来的感觉。
江河川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动人的美景,一下说不出话来,转头看女孩的时候,被女孩的样子被惊艳。
女孩皮肤很黑,可此时月辉映在她的脸上,白净柔和,秀丽的双眉上扬,睁开眼睛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眸在萤火虫的绿光中闪烁,炽炽的烫到了他的心。
“看什么啊?”她笑着,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触碰到他额头的疤痕时手一滞。
江河川蓦地低下头,错开女孩的手指。他现在的脸一定很丑很丑,满是伤痕,狰狞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