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去了。
跟着宋啼走在街道上,看到街道上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她有点困惑,现在正值上午,正是摆摊子的好时候,为什么只有几家店铺开着门,路边摆摊子的却没有一个呢?
不过一想到这个镇特别古怪,她也没有很惊讶了,哪里都有鬼,要她住这里,永远也不会出门啊。
瞥了一眼身边一身不食人家烟火的男人,她在心里竖着大拇指,这逼格,这气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天上的神仙,刚刚下凡呢。
一身白袍,边袖纹着金丝,腰间吊着一枚圆形的玉佩,颈脖围着一串黑珠,长相惊为天人,江泽夕越看越觉得这个人不是凡人啊。气质非凡,透出来一股让人琢磨不透的仙气,不是她拍马屁,真的有种让她心里由生敬意的感觉。
她疑惑的问他,“大叔,你说那蓝灵在哪里啊?”
这一直走也不是办法啊,总要有个准确的位置才行啊。
宋啼:“前面拐角就是。”
前面拐角?江泽夕抬头望去,果然前面有一座很大的宅邸。
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宅邸门前,她问:“这里真的有蓝灵吗?看样子不太像啊……”
这座宅邸门前挂着两个灯笼,两座狮子头,装饰摆设都是有钱人家的。不太像有鬼的宅子啊……
宋啼转了转黑珠,若有所思的扫了扫宅子,“有,阴气很重。”
大师就是大师,还能看出阴气,江泽夕左右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很正常啊这宅子,不过人家大师都说了,她也只能问:“那我们怎么进去啊?私闯民宅可是要被抓进牢里的。”
宋啼直接说:“敲门。”
江泽夕抿嘴点点头,好!简单粗暴,她往大门走去,敲了敲,没人应,她又使劲的敲了敲,半天才来个人把大门开了个缝,一双眼睛从门缝里瞧了瞧她,才开口:“姑娘,你来唐宅所为何事啊?”
江泽夕咳了咳,“我是捉鬼大师的徒弟小夕,我师傅看到你宅子阴气深重,特意过来抓鬼的。”
这样说应该可以吧……
谁知她刚说完,里面的人猛地把人关上了,然后……走了……
她一脸懵逼,半响才回神,走到宋啼的身边,窘迫的挠挠头,“我……说错了什么吗?”
宋啼没有说话,只是眉宇间的皱纹很深了,眼眸一直盯着府宅的里面。
这时,大门突然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贵气,只是一脸焦急的往他们跑来。
男人看了一眼江泽夕,又将视线转到宋啼身上,神色紧张的问:“这位就是捉鬼大师吧?我是宅府的主人,听下人说大师是来抓鬼的,能否帮帮我。”
宋啼淡淡的说,“先让我进去看看。”
“好好好!!大师,这边请。”男人恭恭敬敬的给他带路。
看着两个人往里面走,江泽夕赶紧也跟着他进去。
她托着下巴思忖,看样子这宅子真有鬼啊,看着这男人一脸慌张,这鬼多厉害啊。
一进宅子,入眼的一排柳树,和一个大理石围成的池塘,现在正值夏日,河塘里长满了荷叶,飘着莲花的清香,江泽夕深吸了一口气,又舒适的吐出来,好舒服啊。
瞄着宋啼和男人往房子里面走了,江泽夕刚要追过去,却听到风铃的声音,清脆入耳,吸引着她往河塘边上走去。
越往河塘走,风铃的声音越大,她好奇着这声音到底从哪里发出来的。
清风徐来,她刚要抬脚往里走的时候,手被人拉住,用力一拉,她摔倒在地上,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老奶奶,白发苍苍,脸色焦急的看着她,“姑娘,莫要轻生啊!”
江泽夕茫然的看着她,又转头看向身边,发现她前面一步的距离就是河塘了,如果刚才她再往里面走一步,她就可能掉进河塘里面了。
天啊……怎么回事?她只是想知道风铃的声音从哪里来的,她根本不想掉进河塘里。
而且她最讨厌也最害怕的就是水了,在很小的时候掉进过水里,差点淹死,所以她对河塘一直有恐惧感。
老奶奶见她脸色茫然,叹了叹气,“快回家吧,姑娘,这里还是不要久待。”
江泽夕回神,赶紧对老奶奶道谢,“谢谢你啊奶奶,我刚刚不是自杀,我是不小心……谢谢啊,我先走了。”
越想越蹊跷,越想越恐怖,江泽夕脚下抹了油往宋啼的方向跑去,没有注意到身后老奶奶复杂的表情。
跑到宋啼身边,江泽夕喘着气说,“这宅子好可怕,我刚刚差点就掉进河塘里了。”
如果不是那个老奶奶拉住她的手,她可能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宋啼扫了她一眼,眉眼轻抬,“这宅子阴气深重,你跟紧我。”
江泽夕拼命点头,不能落单了,一定要跟紧大师的脚步,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望了望四周,发现那个宅主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哪了,她问:“那个男人呢?他不是要带我们参观宅子的吗?”
宋啼:“他有事先走了,今晚我们住这里,你睡隔壁那间屋子。”
隔壁房间?那不得她一个人一个房间,那晚上她一个人,有个鬼来找她怎么办啊??
江泽夕抿了抿嘴,央求的说:“大师……我们能睡一间房吗?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我可以打地铺的。”
宋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如果在发生今天早上那件事,我会直接丢你出去。”
江泽夕闻声,窘迫的垂下了头,好吧,早上那件事是她不对……
“我绝对不会像今天早上那样了!!”
她发誓的竖起指头,看到男人要往门外走,赶紧跟上,“大师,你要去哪啊?”
“上厕所。”
好吧……江泽夕止住了脚步,大师也有三急啊……
她走回房间,把被子铺好后,静静的等着大师回来。
等大师回来后,手上端着菜和饭。
她走过去,把碗筷摆好,已经到中午了,吃饭时间到了。
看着大师吃饭,江泽夕问:“大师,你说那个鬼是什么鬼啊?这个宅子就一个鬼吗?会不会有两个三个四个鬼小弟啊?”
宋啼额头青筋暴起,握筷子的手还有些抖,“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江泽夕扯扯嘴,埋头吃饭。
她问一问嘛……心里害怕找个人说话都不行,这个人都是个惜字如金的人,天啊,这七天她还不得闷死啊……
等吃完饭,江泽夕简略的问了一遍,宋啼正在喝茶,抿了一口茶说,“宅里只有一只鬼,怨气很深,现在我还探不出它在哪,下午我们去转转。”
江泽夕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喉咙有点干干的,连大师都探不出来这只鬼在哪,这只鬼是有多厉害啊……
出了门,江泽夕紧跟宋啼身后,紧张兮兮的观察着四周,当看到大师从衣袍里拿出一个圆盘一样的东西时,她好奇的探头看去,圆盘上面刻满了她看不懂的文字,只见大师两指对着圆盘一扫,圆盘竟然发光了。
她虽然昨天看了一只手就能发光的大师,但是现在看到发光的圆盘还是很惊讶啊。
宋啼拿着圆盘左右探了探,剑眉皱起,这只鬼的怨气极深,魂体竟然藏进了凡人的身体里,他根本探不出来。
江泽夕不知道大师在想什么,只觉得那个圆盘太神奇了,不但发着光,还能飘在半空中,不停的旋转,她情不自禁的都要叫出声,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太神奇了。
又见圆盘落下,掉进宋啼的手中,她问:“大师,我们要回去吗?”
宋啼颔首。
两人又回到房间,转了一圈,天都黑了,江泽夕洗漱完上床,便看到大师盘腿坐在被子上闭眼冥神。
她不敢打扰,闭上眼睛刚要睡,手突然被人拉住,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宋啼坐在她身边,手掌附在她的心口上,发着光,另一只手拉着她的手。
心口的位置开始躁动起来,针刺的感觉让她白了脸,咬着牙挣扎的翻动身体,好痛,太痛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心口的位置才稍微好了点,直到宋啼把手拿开。
她都把她的生命给忘了,我的娘啊,太痛了啊!!七天,七天都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她一想就觉得可怕。
宋啼观察着她的面色,察觉她面色开始红润才起身回到地铺上,继续闭眼冥神。
江泽夕拢了拢被子,捂着心口的位置,使劲揉了揉,不痛,吁了口气,继续睡。
直到在睡梦中听到响彻的尖叫声,她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看到大师也睁开了眼睛,站起身要往外走。
江泽夕也不敢待下去了,穿好衣服跟着他的身后往外面走去。
声音是从西苑传来的,听宅子里的主人说,西苑住着他的六太太。
他们赶到西苑的时候,就看到可怕的一幕。
房门上血迹斑斑,推开房门进去,就看到六太太全身裸体,四肢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硬生生撕断,两手两腿凌乱的散在地上,而她的脖子挂在木梁上,眼白凸起,泛着血丝,舌头吐出,面孔流着血,房间里全是血肉模糊的样子。
心里强大的江泽夕都白了脸往门外跑去,拼命的呕吐着,吐的眼泪都出来了。
太恶心了……太残忍了……到底是谁做的啊?
这时,院门推开,那个男人带着一帮下人跑了进来,衣服凌乱,看样子是刚从被窝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