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睁开眼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带着怒气。
江泽夕伸出,把手心的两个包子摊在两人面前,“吃吧!”
男孩脸色一滞,道:“我不饿。”
“……我吃了一个,快吃吧,这里的人都好厉害的,我好不容易才抢到三个,你不饿也要吃掉。”她认真的说。
男孩停顿了很久,还是伸手拿了一个包子,三下两下就吃咽进了肚子里。
江泽夕还想问他吃不吃,男孩却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看着手心的包子,她想了想,撕掉裙子上的布包好,留到等下吃。
里面不知外面什么时间,只知道铁门隔四个小时会打开一次,给小孩们送一脸盆的馒头包子,保证他们能活下来。
而有些小孩体质差,胆子小,一两天没吃到食物,就病倒了,一两天就会有黑衣人把那些病倒的小孩拖走,病倒的小孩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
一个礼拜后,有个黑衣人要把十九拖走,江泽夕抓住他的胳膊不放手,努力的解释:“他没有生病……他没有生病……”
黑衣人皱了皱眉,盯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孩,声音带着杀气,“放开!”
江泽夕还是不放开,却被黑衣人的气势给吓懵了,眼泪从眼角滑落,紧紧的咬着下唇,手上的力度加重。
就在黑衣人就要抽出刀给她一个了断的时候,十九挥开她的手,对黑衣人道:“走吧。”
黑衣人有些惊讶,半响回过神,看了女孩一眼,领着男孩走出了铁门。
铁门再次关上,江泽夕傻愣愣的坐在地上,望着铁门她倏地跑过去,拍了拍铁门,唤着:“十九!十九!!”
自然没有人回应,她叫累了,又缩回角落里,手指拍了拍空荡荡的地方,心里酸涩极了。
第一次见到男孩的时候,就觉得待在他身边有安全感,想离得他近一点。一个礼拜,她掌握了规矩,每次抢包子都能抢到好几个,她吃一个,男孩吃一个。
她害怕生病,更害怕男孩生病,房间里面的十来个人经过了一个礼拜,变成了现在的七个人。
如今男孩也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害怕慌张在心里滋生,对前方的一片迷茫,也对死亡的害怕。
她不知道她的身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脑袋里的记忆一片空白,好似删档了般,只剩下一个名字。
江泽夕。
她叫江泽夕啊。
伸手抱紧身体,她将头埋进膝盖里,等待着下一盆包子,她不能放弃,一定能再见到他的,一定能的。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礼拜,房间里只剩她还有两个男孩。
她抬头看着缩在角落里的那两个男孩,他们脸上的神情已经麻木,毫无一丝的波澜,从刚进来的恐惧转为空洞,谁都知道,他们的命一文不值,随时都可能死掉。
铁门有了动静,那两个男孩转头看向铁门,江泽夕也看了过去。
刺眼的灯光照进屋内,几个黑衣人走了进来,抓起江泽夕和那两个男孩就往外拖。
江泽夕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而那两个男孩剧烈的挣扎着,被黑衣人拍了一下后脑勺晕了过去。
直到被丢到地上,江泽夕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闭紧眼睛趴在地上,听着四周的动静。
她被拖到一个大厅里,大厅上位坐着一个白鬓剑眉的男人,男人一身黑衣,脸上平淡如水,浑身散发的威严与戾气彰显着他的身份,大厅两边站着两排人,垂着头看不清脸色,举态却十分恭敬,对上位的男人服从。
“这就是这一批的新生?”
拖江泽夕的黑衣人弯腰点头,“是的,老大。”
男人冷漠机制的眼眸停在三个小孩身上,道:“让他们去训练吧,安排到老三的手下。”
黑衣人颔首,拖着那三个小孩出了大厅。
男人道:“前几个礼拜被惩罚的那个小孩在哪?”
“在训练中。”一个黑衣人走了出来道。
男人:“k对他真的太放纵了,踢死了老爷的一个属下,受到的惩罚竟然就是去小黑屋待一个礼拜,呵。”
黑衣人说:“老大,要不要我偷偷把他解决掉。”
“不用!”男人摇了摇头,托着下巴道:“他可是k的爱徒,我都不敢杀,你胆子还挺大,找点‘挫折’给他受受就行,线断了,看k怎么培养这个爱徒,呵呵呵。”
“好的,老大。”
*
江泽夕被丢到一个房间里,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房间的样子展现在她眼前,摆满了整块墙壁的沙包,与一百多根单杠。
黑衣人抱着胸对她道:“我会在外面看着你,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些沙包单杠搬到对面的房间里,没做完不会有饭吃的。”
说罢,黑衣人离开了房间,门被锁上。
江泽夕看着满墙壁的沙包与单杠,心尖一凉,这么多……怎么可能搬得了……
咬了咬唇,她转头看了一眼门,想到食物,她走过去开始搬了起来。
才搬半个小时,她就累得全身无力,只能靠着脑袋的意识,一点一点的继续手里的动作。
等所有沙袋单杠搬完的时候,她已经累得瘫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黑衣人走了进来,对地上的她道:“起来。”
江泽夕全身是汗,好似浸在水里,喘息的胸口起伏剧烈,半响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
“跟上我。”他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江泽夕脚下打晃的跟着他的身后,黑衣人一边走一边说:“从现在开始,你已经加入了NAK组织,成为一名保镖,我们的任务就是服从雇主每一个命令,保证雇主的安全。”
“知道吗?”
“知道了。”她点着头。
黑衣人满意的点头,领着她来到一间房间前,道:“这间房间就是你自己的,每天早上五点起来,到训练厅集合,我以后就是你的师傅,你可以叫我森老师。”
“森老师……”
“很好,桌上有两件衣服,一洗一换,明天见。”森师傅看了她一眼,抬脚走了出去。
江泽夕来到房间,打开灯,便看清了房间的每一处。
一桌一椅一床,一个浴室,十分简单的房间。
她累得双眼模糊不清了,抓起桌上的一套衣服就往浴室走去,洗了一个澡她来到桌边,打开桌上的饭盒,一荤一素,这是她来这里吃得最丰盛的一餐了,虽然已经冷掉了。
一口一口的吃完,一粒饭也没有浪费。
开始整理这些天的记忆。
这里是一个组织,加NAK组织,保镖组织是什么?服从雇主每个命令?江泽夕有些茫然,森师傅说得她一句也没听清楚。
不过能吃饱饭就可以了,不再待在那间漆黑的房间,她开心的同时又有些害怕,害怕以后。
今天搬沙包,真的很累很累,累得怀疑人生,也不知道以后也是这样吗?
果然如她预料的,一个月的训练,她搬了一个月沙包和单杠。
每天都是浑身酸痛无力的回到房间。
又一个月后,她换了一种训练,跑步,在跑步机上跑几个小时,不停不间断的跑,直到她累得倒下。
这样的日子维持到第二年的三月。
她以第一名的考核来到了一个新的训练基地,也换了一个师傅。
“这是新来的学员,介绍一下自己。”扎着马尾的男人身形健硕,脸上不怒自威,眼神停在女孩身上。
江泽夕一身黑色训练上下衣,头发扎起,额头绑着一根黑带,神色平淡的鞠了一个躬,道:“你们好,我叫江泽夕。”
站在一排的男孩们开始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到了江泽夕的耳边。
“怎么是个女的?女的有什么用?还不够我两招。”
“是啊,不过长得挺不错的。”
“女的怎么开一组了,一组就这么好进吗?我可是练了很久才考进来的。”
“闭嘴!”马尾男人怒喝一声,房间安静下来,男孩们低着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谁都不敢挑战他的威严,马尾男人是谁,训练部的一级部长,连传说中的老大也不敢拿他怎么样的人。
他的训练手段也是一流的,魔鬼般的训练,让所有人胆寒却也令想要成长的人向往。
“还有谁想说话?”马尾男人抱胸,刀刃似的眸子在男孩们身上停顿,半响才道:“你们都是这一个月刚进来的,新一批训练生,都是靠实力,也有运气。你们有谁不服气的,我可以让你们单挑一下。”
“有谁?”男人有叫了一声。
“我!”一个刺头男孩走了出来,十二三碎的样子,脸上满是桀骜,带着不屑的眼神看着女孩。
马尾男人呵了一声,“可以。”
他转头又问江泽夕,“你觉得怎么样?”
江泽夕点了点头,“可以。”
众人围在训练台前,兴致勃勃的看着站在台上的两人。
江泽夕并没有学到打架的知识,而是在每天的跑步搬沙包度过的,她能进这个一组也是因为速度与耐力。
眼前的男人对她明显不屑,看不起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生就能进一组,赢得胜算在他心里是百分之一百,他想要的就是马尾男人的认可与那些队员的崇拜。
男孩开始动了,他抬起脚就往江泽夕冲来,江泽夕一愣,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进攻,男孩的进攻就是横冲猛撞,没有技术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