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一看眼睛一亮,点着头就想去试,可一只手伸过来把她手里的料子抢走了。
“这块我看中了!”女孩相貌出众,长大了铁定是个美人胚子,眉目间透着趾高气扬的气势,后面跟着几个丫头。
李敏想说什么,但想起娘亲的话,咬了咬牙,松手放开了那块布料。
江泽夕牵着她的手离开了那块地方,走到一块没人的角落里,说:“我们在这里选。”
李敏眼里满是气愤与憋屈,只是一个小孩子哪里会藏心思,都写在脸上。
后面响起铃铛般的笑声,几个女孩凑在一起说话,其中不免有阿谀奉承的话语。
江泽夕知道那个跟李敏抢布料的人就是李鸿大房生得大女儿,极为受宠,深得祖母和李鸿的喜爱。
李敏身为五房的女儿,怎么能跟她抢。
“最讨厌的人就是她了,什么都要跟我抢,娘亲又说不让我跟她抢,她那种人为什么爹爹会喜欢她。”李敏眼睛都红了一圈。
江泽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说:“没事啦,算啦,一件布料而已,那只是你不要的。我们选别的。”
李敏点头,“那是我不要的,施舍给她的。”
两人选了两件不艳不俗的料子,清贵尔雅,也是上乘。
选完料子,她们吃完饭就坐到河溪边的大石头上,看星星。
溪水清澈见底,在月辉的照映下,波光粼粼,大树垂柳,一束束和水色混为一起,如同几个美人在溪水里嬉戏玩闹。
夜幕降临,今晚的月亮很大,银色的月辉照亮了整个大地,寂静的四周时不时响起昆虫蛙叫声,星幕化成一缕透明的丝带在夜空中漂浮,美不胜收。
李敏伸出手指着夜空某处,说:“你看那里像不像一条鱼。”
江泽夕躺在大石头上,感受着夜风,眯着眼睛点头,一股睡意袭来,打了打哈欠。
李敏也有些困了,说:“回去吧,很晚了。”
江泽夕嗯了一声,“你先回去吧,我想待一会儿,马上就回去了。”
“好吧。”李敏站起身,抬手说:“拜拜,明天见。”
“明天见。”
女孩一走,江泽夕便坐了起来,盯着星空某处,想着是不是远在另一个时空死去的外婆也会看到这样的星空?
啊她竟然死在了公司里,也不知道妈妈知道了吗,她一定不会难过吧,在她心里江泽夕这样的人可有可无。
江泽夕在原来的世界的童年一点也不快乐,她出生的时候,妈妈就把她丢在了医院里,独自回来了。
她的爸爸在妈妈怀孕的时候,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了,妈妈生她的时候,爸爸还在女人怀里温存。
江泽夕很恨很恨她的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对妈妈。
后来她被外婆领回来,从小到大除了老婆,她没有在任何人身上感受过幸福和快乐,包括生她的爸妈。
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她的外婆因病去世了,死的时候握着她的手说,不要恨她的爸妈,不要恨任何人。
之后被领回去,她一直在妈妈那里生活,爸妈没多久就离婚了,妈妈也没有再嫁,但爸爸没几天就结婚了。
在她印象里,妈妈从来没对她有过笑脸,每天说的话,也不超过两句。
久而久之,她也不想回那个家了。
来到这里,其实她也没几个想念的人,除了那几个闺蜜,也就没有别人了。
穿越可能就是一场重来,在这里她也只是换个环境过日子罢了。
江泽夕站起身,拍了拍衣裙的灰尘,转身走下大石头,顺着湖面小路就能走回家。
可刚走几步,她的手腕被人扣住,还没来得及挣扎,人就被拖进了假山里的狭缝里。
逼仄的空间里,漆黑的看不清事物,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夹着丝丝男性汗味与烟草味,江泽夕心里一慌,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一个小孩子,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吧?
那人看样子是失血过多,喘着粗气的声音显得十分突兀,提着她领口的手力气很大,直接把她按在石壁上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似乎怕她吵闹。
但女孩一动不动,一丝声音都没敢发出来,这让他有些惊讶。
缓缓的放开手,那人声音低沉性感,带着浓郁的杀气:“别动。”
江泽夕听话的点头,别说动了,眼皮都不敢大幅度的眨。
那人很满意她的听话,后退了一步,靠在石壁上,扯着他那宽大的风衣,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男人咬着牙忍受着伤口的疼痛,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把身上的风衣脱掉,在风衣口袋掏出一包烟,咬在嘴角点燃,丝丝火星微弱的照亮了他的脸。
江泽夕只觉心里咯哒一声,目瞪口呆的看着戴着一张面具的男人。
这人……这人不就是“残狼”宋啼吗?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江泽夕更加害怕了,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把自己拖到这里面来干嘛?杀人灭口还是看她不顺眼要杀掉她?
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吗?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好不容易重生了,今天又要再一次死掉吗?
就在江泽夕惊慌失措的时候,男人忽然开口,“去给我找消炎药和绷带。”
江泽夕:“………”
见她迟迟不动,男人还以为她没听清楚或者没听懂,沉声道:“问你的下人,消炎药绷带在哪,快去找!”
江泽夕连忙点头,颤声道:“好……我去……”
说罢,她转身从假山里跑了出来,宛如身后有狼豺虎豹在追她一般。
沿着石子路跑回了院子,谢妈正坐在屋檐下乘凉,一看到她来了,说:“奶妈都想出去找你了,担心死奶妈了。”
江泽夕脸色苍白,怕她看清楚,垂着头,打了一个哈欠说:“奶妈,我想睡觉了,你也去睡吧。”
谢妈也是一脸疲惫,点了点头说:“好,你快点进屋,我关门。”
江泽夕嗯着进了房间,还好她跟奶妈分房睡的,不然就出不去了。
带上门,听着外面的动静,是谢妈回房间的声音,她吁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翻箱倒柜,找着男人要的东西。
她其实可以不回去的,回去了就算给了他药品和绷带,也不好说他会不会放了自己,说不定还会杀人灭口什么的,她一个小孩子,死在假山里,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有人查到“残狼”宋啼身上。
可如果不去,那人怕是要记恨她,以后也有的是机会搞死自己。
左右都是一死,那还是去吧。
把药品绷带装进一个袋子里,江泽夕提着袋子,轻轻的打开门,走出了院子,往假山的方向跑去。
气喘吁吁的来到原处,递给正在抽烟的男人手里的袋子,小声道:“都在这里面。”
男人见到她的时候,眼里闪过什么,接过那袋东西,打开看了看,便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江泽夕站在狭缝外,正好可以迎着月辉看清里面的样子,比如男人脱掉衣服露出完美的胸肌与腹肌的身材,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这人要是不戴面具一定很帅吧。
衣服全部脱下,露出了他左肩到胸前的那道狰狞的刀痕,血淋淋的淌着鲜红的血,顺着胸前滑过腹部,鲜血不断的从伤痕冒出,出血量有些可怕,地上衣服上都被染红了。
男人好似察觉到她的目光,正好对上她盯着他伤口的模样,眼里滑过一丝忍俊不禁,处理完胸前的伤口,穿上衣服,挑眉道:“你回来,就不怕我杀了你?”
江泽夕一听哆嗦了一下,垂着头咬唇,小声的说:“怕。”
她是真的怕,这人有多危险不单单在她是她记忆的模样,还有很多他在江湖里的事迹,许多许多,无一不跟人命搭上边的,杀人手段不但残暴无情,还不会让人一下就死掉,慢慢的折磨,直至那人精神崩溃。
男人呵了一声,靠近了她一步,扣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嘴角上扬着一抹戏谑,“那我现在就把你杀掉吧,怎么样?”
江泽夕倏地闭上了眼睛,咬紧唇瓣,害怕得俨如要晕厥过去。
男人放开她的下巴,嗤笑一声,从她身侧错身而过。
人一走,四周一片寂静,除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以外什么都不见了,江泽夕紧握的拳头松了松,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靠在石壁上喘息。
真可怕,再也不要一个人在晚上走路了,早知道就跟李敏一起回院子了,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江泽夕疲惫的回到房间,一躺下就受不了身上的汗味和血腥味,跑到洗澡间洗了一个热水澡,躺到床上,这才缓缓地睡了过去。
早上是谢妈过来叫醒她的,以往她都是睡得自然醒,七点左右就会醒过来,然后帮着谢妈做早餐,可今天谢妈早餐都做完了,她都没醒,来到她房间看着她还睡着,把她叫醒问她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江泽夕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摇着头撒谎,“是啊奶妈,昨晚睡不着,可能是明天要看比赛,有点紧张。”
奶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安慰说:“不用紧张,那个比赛你做在椅子上看看就行啦,没什么的。”
江泽夕嗯着应着。
吃完早餐,江泽夕跟着李敏来到书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