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拿起自己遗忘在沙发上的手机,快步要出门。
忽然,一只纤细的手扯住他的手臂,秦曜辰转头一看,苏霁月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被我发现了,所以你急着出门?想干什么,毁尸灭迹吗?”
秦曜辰勾了勾嘴角,淡淡地说:“如果你想你的月军哥哥死的话,可以试试把我留在这里。你可以赌一赌,看是你赢,还是我赢。”
苏霁月紧捏的拳头忽然松开,也放开了扯着秦曜辰的手臂,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秦曜辰,你真的好狠。”
“谢谢夸奖,我向来如此。”秦曜辰理了理刚被苏霁月抓皱的衣服,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心脏忽然一阵抽搐,痛得苏霁月一下子瘫软在地。
“苏霁月,你心痛什么!难道是对这个男人的反应失望吗?你早就知道他是这种人不是吗?活该,在他做那些事的时候你产生了误会!是该痛痛,好好反省一下!”
苏霁月捂着胸口,然后胸膛依旧起伏剧烈,呼吸越发急促,汗水也开始冒出来。
一只手用力按着胸口,希望缓解疼痛,另一只手支撑着沙发想坐在沙发上,摸摸索索,却不慎把沙发上一个东西碰倒。
看着掉在地上的白色公主裙的芭比娃娃,苏霁月眼前浮现出秦曜辰为了不让狼牙棒打坏这个娃娃,他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接下了那一棒,随后,身上连负好几伤,却死死地保护着橱窗。
苏霁月忽然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不是最开始让她产生错觉的东西吗?
若不是这个芭比娃娃,她和他的关系,还停留在两个月以前,互相横眉冷目,说话永远会以吵架收尾的冷淡!又何尝会走到今天这般,他拿她最在乎的人的性命相要挟的地步?
可是,这个娃娃,她的月军哥哥也送了她一个。
虽然残缺不全,但是却是他费尽心思为她找到的。
那日,正值她十八岁的生日,她的月军哥哥买了好大一个蛋糕,温柔地对她说:“月月,今天你就满十八岁咯!虽然你看不见,但是这个蛋糕很漂亮,我给你来描述它长什么模样吧。”
他说,蛋糕最外围是一圈草莓,中间用奶油画着波纹,里面有很漂亮的三朵她最爱的百合花,旁边点缀着各种各样全是她爱吃的水果。蛋糕是提拉米苏,统统都是她的最爱。
他说,她的生日恰逢中国的教师节,因为必须回国拜访恩师,所以往年都没办法陪她度过生日,但是今年恩师已经过世,所以他可以陪伴她一整天。
他说,“月月,蛋糕真好看,你很也好看。”
可是,他却没来得及说完“生日快乐”四个字。
——“月月,生日快……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她的月军哥哥转身,接起了电话,语气很着急。
那个电话,正是江月军的父亲打来的,之后便匆匆离开。
说好的,他让她等他回来,所以她连蛋糕都没切。
说好的,他让她等他回来,但是一直没等到。
苏霁月的眼泪“啪”地一声打到地上,才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心脏疼得很厉害,连带着,肚子也开始疼起来。
苏霁月不停地揉着肚子,一边用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往门边走,一边说:“孩子,对不起,妈妈身体弱,你一定要撑住,妈妈马上就去医院。”
艰难地出了门,已经无力再开车,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一辆出租车。
上车之后,苏霁月把钱包里的现金全部塞给司机,虚弱不堪地说:“送、送我去、去医院。”
“女士,去哪家医院啊?”司机见后座的乘客没有回答,叫了两声“女士?女士!”才发现苏霁月已经昏厥在座位上。
司机咒骂着:“妈的真晦气,大清早就碰到这么个触霉头的人,算了把她扔到最近的医院门口就走。”
接着,一脚油门,出租车快速地行驶到医院门口。司机停下车,把苏霁月从后座拉出来,扔到门口,上车之后迅速地开离了现场。
“哎,怎么有个人晕倒在这里?”医院的人连忙发现了昏迷不醒的苏霁月,立刻拿来担架,把她用担架抬到了急诊室。
经过医生的抢救,苏霁月才苏醒过来,被转移到普通病房。
“小姐,你终于醒了!”查房换药的护士小姐正在给苏霁月的点滴里加药,却发现她眼珠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这里……”她愣了愣,立刻明白过来,“哦,谢谢你们救了我。”
护士小姐摇了摇头,收起换过药后的注射针头等物品,叹着气说:“这倒没有什么,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业嘛。对了,你的亲属的联系方式能给我一下吗,我通知他们来交费。”
“哦不,不用通知他们,我带了银行卡……”苏霁月掀开被子正准备找钱包,才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有包,所以钱包出门的时候是拿在手里的,现在和手机一并不见了。
“怎么了,没找到吗?”护士小姐看出了苏霁月的窘境。
“这……”苏霁月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一定是今天坐的那个出租车,落在了车上!
护士耸耸肩,笑着说:“所以你还是给我联系方式,我来联系你的家人吧!”
家人……
苏霁月听到这个词,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她的家人,只有这个孩子吧?
苏家是不可能指望的,勉强称得上亲人的月军哥哥又失踪了,现在还不晓得找到没有,那么……
“护士小姐,你们这里是什么医院?”苏霁月忽然问道。
“秦氏综合医院第三分院啊,怎么了?”护士小姐笑着问。
“那就对了,”苏霁月松了口气,她压根不记得秦曜辰的电话号码,而离秦家别宅最近的,刚好是秦氏集团旗下的医院之一,“不好意思,我不记得号码,你能帮我去前台转秦氏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吗?我是苏霁月。”
护士小姐惊愕地看着苏霁月,狐疑地出了病房,把这件事跟前台的接待护士说了下。
“什么,苏霁月?”前台的接待护士听到这个名字吃惊不已,“我的天哪,难道就是那个上次由总裁亲自抱过来的女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