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助理又带上了手套,天气太冷了,他站在雪地,脸上连个帽子都没有,更别说耳罩、口罩之类的了,却因为不输军人的身体,而气色依旧。
苏霁月做出“哦”的嘴型,有点怔,又想了想,应该是金助理得知她因为偷听到秦曜辰和他的谈话,而彻夜未免的原因吧!
“一强先生有心了!”苏霁月眼眸中的光闪动了几下,紧紧捏着那个小玻璃瓶子,微笑着说。
瞬间,苏霁月的微笑直击着金助理的心脏。
仿佛因为她的微笑,在这个雪天,开出了一朵朵艳丽的春花。
金助理的脸上泛出了别样的颜色,强制着地把自己的目光转移到别处:“能帮到苏小姐就好。”
“可是,”苏霁月拿起小玻璃瓶子晃了晃,笑弯了眼睛,“一强先生,为什么只有四分之一颗啊?一般安眠药不都是半颗起吃吗?”
“半颗那是我们身体特别强壮的人的分量,我给切下来了,”金助理整了整大衣的衣领,坚毅地道,“您的身体不用吃半颗,吃一点儿好好睡一觉就行。”
“那好吧,谢谢您了!”苏霁月向金助理投去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用客气……您关上窗户吧,屋内有暖气,外面冷,”金助理微微转了一下方向,恬着脸色,就要离开,忽而,又转回来对苏霁月说,“对了,我吩咐了佣人给您做了早饭,现在应该已经好了,您吃了早饭一定要补觉。”
说完,金助理立刻迈开腿快速离去。
全程的面色都带有一丝紧张。
紧张?
苏霁月拍了拍自己的脸,她是不是一夜没睡觉,眼睛花了啊,竟然会看到从小经受了秦家的死卫的严苛训练的金助理会紧张?
他……刚才是在脸红吗?
苏霁月忽然被自己这个想法逗乐了,一强先生脸没脸红,她没看清楚,倒是他是真的用心了,又给她准备早饭,又给她送安眠药,还特意切成四分之一颗。
也许只有她拼尽全力,帮助金助理的母亲刘文年,给她一个安稳的晚年,让她这段时间即使住院,也要住得舒服一些,才能还他这份人情了。
加上昨晚上顶罪的那一笔,她欠他的,真是越来越多了!
窗外忽然灌进来一阵冷风,冻得苏霁月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关上窗户,又裹了一条毛毯才出了客房卧室门,走到饭厅。果然,佣人已经在金助理的吩咐下做好了早饭,比较清淡,但是味道还不错,营养搭配得很好。应该是金助理特意嘱咐的,考虑到她一夜未眠,可能会冷了肠胃。
用过早饭和安眠药,苏霁月正好撞上上身只穿着白衬衣的,只是匆匆洗漱了一下,就下楼来吃早饭的秦曜辰。
“月月,过来一起吃早饭。”
秦曜辰冲苏霁月招了招手,现在一楼大厅里只有他们两人,所以他直接唤的她月月。
“不了,我刚吃完。”苏霁月眯了眼睛,不知道是安眠药的药效上来了,还是因为身体实在熬不住了,开始犯困了。
“你吃了?”秦曜辰微微怔了怔,“竟然这么早,才六点过,以往一般我走的时候你还没起床。”
那是她在装睡,根本不想直面于他!
苏霁月在心底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要知道她可是从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以前物资贫乏的时候,一旦起来晚了,早饭就会被其他小孩子抢光。而且,如果乖乖早起,表现得好的小孩子更容易被想要领养孩子的夫妇看中,早早地脱离孤儿院。
而苏霁月不同,她是出身苏家,这个特殊的身份注定了她不可能被其他人认领,但是她也一直表现得很好,早上六点,别的小朋友还在睡梦之中梦到有大餐、有亲人的时候,她早早地就起床了,收拾好床铺,打扫好卫生,还主动到伙房帮煮饭老师打下手。目的就是希望她的爸爸妈妈看到她的优良表现,然后带她回家。
虽然这个愿望到后来对父母彻底绝望都没有实现。
但是这个早起的习惯倒是保留至今。
无论加班加到多晚,早上六点,生物钟就像给她的身体上了发条一样,准点让她醒来。
只是后来,有几次,因为晚上被秦曜辰在床上折腾得睡昏死过去,才没有按时地醒。大多数情况,都是醒得很准时的。
秦曜辰拉开凳子,坐了下来,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他往日基本都是这个时间点起来吃早饭,所以佣人在这个点给他做早饭已经习惯了,他只需要坐等佣人送上早饭就可以了,“那过来陪我坐一会儿吧,我想你了。”
苏霁月脑子顿时“嗡——!!”地一声炸开来。
不是吧,一个早上受到两个大男人的轰炸?
这两个男人都是怎么了,是特意约好还是不约而同地要给她的一夜未睡,昏成浆糊的脑子清醒清醒?
这一边她还没从金助理的脸红之中缓过神来,另一边就听见秦曜辰对她说“我想你了”?!
苏霁月看着秦曜辰为她拉开,方便她坐的凳子,沉默了几秒钟,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佣人上了早饭,是中式的面条和煎蛋,还有一杯温热的牛奶。
秦曜辰拿起筷子,很快就吃完了面,留下了煎蛋和牛奶。
“我吃饱了,你把蛋和奶吃了吧,”秦曜辰优雅地从桌子上抽出抽纸,擦了擦嘴角,“你最近跟我一起太累了,受了很多罪,多吃一点补一补身体。”
苏霁月定定地看了看煎蛋和牛奶,想到昨晚偷听到的对话,瞬间冷了声调,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你自己吃吧,你天天加班那么累,你也需要营养。我吃饱了。”
秦曜辰眉毛挑了挑,双唇紧抿地看了一会儿苏霁月的眼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好吧,你帮我去卧室把西服拿下来,我忘了拿。哦对了,还有领带。”
苏霁月“嗯”了一声,起身,上了二楼主卧,推开门,苏霁月扫视了一下,就走到沙发椅旁边,拿起椅子上的西服,又去衣柜里找了一条和西服颜色相配的领带,下了楼。
下楼的时候,苏霁月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一不小心就能上天的那种。
她已经在给秦曜辰找衣服的时候打了好几个哈欠了!
苏霁月拿着外套和领带下楼的时候,秦曜辰已经沙发那里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