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利终于崩溃了,瘫软在地上,抱头痛哭。
“我和哥哥只是想赚点钱,真的不是故意误入歧途的……”
吴明利哭得很伤心,也对,就他们这种人,不过是图个填报肚子罢了。正常的能有自己的工作,又不为金钱所胁迫的人,哪里用得着接下跳楼这种工作来赚钱呢?弄不好,是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代价的!
“我哥哥他还那么年轻,身体又比我好……”吴明利絮絮叨叨地,边哭边说,“本来是我想去跳楼,他来掀盖子的。可是哥他说我身体不好,万一跳出个什么事,他没法向地下的父母交代,而他身体强壮,出点什么事也好得快……不会的,我哥哥身体那么好,怎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呢?一定是你在骗我!一定是这样……”
苏霁月看着吴明利这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心里也有些难受。
他跟吴明顺,不过都是被秦曜辰的对手利用的普通人罢了,说到底,还是商业争斗过程中的牺牲品。
奈何,做炮灰的代价很惨重。
“吴明利,你别哭了,”苏霁月半蹲下来,拍了拍吴明利的肩膀,“你赶紧告诉我们,你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这样我们好尽快解决这件事,秦曜辰也不会真的让医生对你哥哥怎么样的。而且,只要事情解决地好,秦曜辰还能让医生好好地给你哥哥治病,让他痊愈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吴明利太过痛苦,喃喃地说,“我们不过是因为给的钱多,临时被招进来的,哪里能知道这么多的事,大老板究竟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秦曜辰揉了揉鼻梁,他也知道,怎么可能连吴明利这种只是负责掀盖子的小角色都能掌握高层人员的资料,这些人不过是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罢了。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来分辨什么有用,什么没用。”
吴明利终于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秦曜辰。
“我知道的不太多,就只有一点,偶然听负责这里的人提到过,本来要安排来给我哥治病的医生姓蒋。”
苏霁月浑身一颤,瞳孔急剧收缩,直勾勾地盯着吴明利,质疑地看着他。
可是吴明利和她交互过来的眼神,已经惶恐得没办法再向秦曜辰隐瞒什么了。
苏霁月微微转过视线,瞄了秦曜辰一眼,发现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苏霁月内心紧了十几秒钟,差点喘不过气来。
秦曜辰皱着眉,问了一句:“还有吗?关于你知道的。”
忽然,苏霁月恶狠狠地盯着吴明利,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该死,他怎么把这个说出来了?”
秦曜辰一惊,狐疑地转过头看着苏霁月。
吴明利也是惊讶地不行,张着嘴,一脸懵逼。
忽而,苏霁月冷艳地一笑,脸上黑乎乎的煤炭灰也掩盖不住她的令人惊艳的面容,本来天色已经渐渐暗沉,却也因为她的笑容而再次明媚起来。
苏霁月转过身,对上秦曜辰狐疑的目光。
冷笑着,左眼角的泪痣都在摇曳,发散着高贵迷人的光芒:“秦曜辰,你不用再逼问吴明利了,他不过是一个小角色,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消息?你也不用再费心查验了,实话告诉你吧,这件事,是我做的。”
秦曜辰眸中的光闪了闪,方才在煤矿洞内对苏霁月的温存荡然无存。
“你什么意思?”秦曜辰冷冷地开口,他的心脏紧缩地厉害,自从意识到这件事和苏霁月有关之后,他花了多长的时间,去调整自己的心态,告诉自己,即使是她也没关系,他好不容易得到她,不能再失去她。
因为落霞山这个项目,占据了他太多的心血,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眼看着,一点一点的长大,出落得亭亭玉立。
却突然,病入膏肓。
“你刚刚明明在煤矿洞里否认了这件事和你有关,你现在又主动承认?”秦曜辰不相信,也不肯相信。
“呵呵,”苏霁月冷笑着,微微翻了一个白眼,眯起了双眼,看起来狭长的眸子中满是对秦曜辰的轻蔑,“谁刚才跟你保证了,这件事不是我干的了?我可不记得我有这么说过。”
的确,她从来没有信誓旦旦地跟他说,这件事不是她干的。
只是在煤矿洞内,他误会她的时候,气得不轻地上了升降机,不想再理会他而已。
即使是这样,她也从来没有亲口说过啊!
“你到底几个意思!”秦曜辰被激怒了,一把抓住苏霁月的领子,她穿了一件高领毛衣,被秦曜辰抓着,勒得快喘不过气来。
“你放开我!”苏霁月用力地抠开秦曜辰的手,揉了揉难受的脖子,“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那好吧,我再给你重复一遍——”
“你可以放过吴明顺兄弟二人了,他们不过是被我雇佣来做出头鸟的普通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苏霁月张狂地笑着,笑得如此曼妙,如此放肆。
秦曜辰忽然感觉冬天是真真正正地到了,身体有些发寒。
“霁月,别闹了,好吗?”
秦曜辰忽然无力地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句。
苏霁月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就那么零点一秒的时间,她原本还张狂地不要不要的笑容,此刻被满眼的酸楚和涩意替换。
鼻子也红红的,发胀。
怎么回事,她怎么就突然想哭了呢。
“霁月是谁啊,怎么跟我的月姐姐名字这么像呢?”苏霁月垂下眼帘,嗓音都变了,不再清脆如许,却还死死地不跟松口。
秦曜辰无奈地笑了。
“事到如今你还要演吗?”
苏霁月不解,呆呆地看着秦曜辰。
“你根本不是什么言小燕,你是苏霁月。”秦曜辰双眼微阖,现在的他,有些心力交瘁。
苏霁月仿佛五雷轰顶,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知道的?关于我是苏霁月这件事。”
“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明硕的酒店周年庆的晚宴上的时候。”秦曜辰闭上双眼,那副曼妙的场景就浮现在他的眼前,仿佛就只是昨天的事,“那天你身着一袭高调袭人的红裙,裙袂飞扬,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你只知道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可是你不知道,我注意到你,是因为你是苏霁月,我以为去世一年的人再次出现在我眼前,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