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了怎么会还有人来?
众人大惊,手上的动作也都停下了。
背光而站的男人身颀长,着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此刻就倚在门口双臂环胸的静静看着厕所里的这一幕。
有人立刻喊出了声来:“是何经理!”
公司分为好几个部门,一个部门里又都有一个经理,然后统一有一个总经理。
跟她们所谓的秘书类一样的。
何顺就是经理中的老大。
刘默诗是秘书中的老大。
若是论资质论年长的话,刘默诗肯定是比不过何顺的,所以众人这才变了脸色。
何顺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落在刚才还趾高气扬现在却脸色微微发白的刘默诗身上,面上勾起了一抹喜怒不辨的笑,眼底却全是嘲讽:“果然是应了那句话啊,表面上越是乖巧懂事的人背后里就越会落井下石捅人刀子。怎么,这位小姐又是哪里惹到你了,居然被你围到厕所里打?”
刘默诗默了默,忽的道:“何顺,我劝你不要管,这是我和她的私事,闹大了谁都不好。”
何顺啧啧叹了两声,便迈着步子进去了,“闹大了只会对你一个人不好,因为你聚众闹事故意伤害他人,搞不好是要在监狱里坐几天的。再说了,任总……可不喜欢身上有脏污的人哦。”
这一句话无疑伤到了刘默诗内心最柔软的敌方。
面色刹那就惨白。
何顺冷冷的勾起唇角。
本是他也该下班了的,但还是来到兰心娅这里看看她,却被意外告知她已经下班了,何顺皱了皱眉刚打算也走的时候就听到了厕所里的动静。
隐隐的好像听到了兰心娅的声音。
这个认知让他多多少少有些心慌,所以才一下子撞了进来。说话的功夫也往那个女人身上看着,但是她一直不抬头,所以何顺也并看不到她的脸……
可是这个身形……
何顺伸手驱散了想站在兰心娅面前挡住她的女人,蹲下了身子,迟疑了下轻声道:“你没事吧?”
兰心娅把头垂的很低。
她刚才居然还在奢望会不会是任西爵来救她了……
可怎么可能呢。
虽是他这几天的确和记忆中的任西爵不一样,但他怎么可能会在她碰到危险的时候就刚好来了呢。
居然是何顺。
可这种落魄的样子怎么能让何顺看到?
何顺看了看,蓦然一把抓住了兰心娅的手,兰心娅始料未及猛然抬起了头,眼底存着的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何顺也怔住了。
兰心娅脸上的红肿头发的凌乱和身上的脚印他都看在了眼里啊。
怎么会是她?
何顺猛然站起了身子,双眸冰冷的射向了刘默诗,一字一顿道:“刘默诗,我只警告你一次。这个女人是我看上的,如果你再这个样子的话,信不信我真的交给警察处理?到时候,不仅任总,就连任家乃至整个公司都将知道你的丑闻!”
刘默诗脸色一白,却还在辩驳:“你没有证据!”
“你真的以为摄像头是死的吗?还是说我进来这么久没能录音?”
刘默诗脸色一白,竟怔怔的后退了好几步,被别人扶住了这才不可置信的看向何顺,“她就那么好?”
何顺也不去看她,径直又蹲下了身子把兰心娅打横抱了起来,看着她挺丰腴的,没想到抱在怀里却格外的轻。
她的日子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她好不好不是由你说的,也不是由我说的。”何顺扫视了四周一圈,冷冷道,“今天所有我在这里记得相貌的人,明天敢来上班的就来,不敢来上班的就辞职吧。只要不怕我给你们穿小鞋的话。不过若是你们再也不敢打兰心娅的主意的话,我可以选择既往不咎。”
说着也不去管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冷冷的就迈步走了出去。
何顺把兰心娅抱上了自己的车子。
又小心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这才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兰心娅都没有讲话。
何顺也从一开始的“你怎么样?”“哪里还痛不痛?”“到底是怎么回事?”演变成了后来的默然。
后视镜中的小女人脸上并无血色,也始终看着外面不发一言。她的目光放的很远,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好容易上了药又包扎了,兰心娅终于开了口:“何顺你先回去吧,我等下还有些事情。”
“可是你身上的伤……”
“这些都不算什么。”兰心娅垂下了头。
何顺斟酌了几秒,还是低声叹了叹,好生嘱咐过了这才走了。
兰心娅包扎好了也慢慢走了出去。
外面华灯初上,一城的火树银花,属于这个城市的繁华还未到来。
万家灯火齐齐明亮,的确是很耀眼。
可她的在哪儿呢。
兰心娅低着头轻轻笑了声,这才叫了辆车回了任家。
老远都看到了任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仆人们正忙活着做晚饭。兰心娅斟酌了下,还是慢慢走了进去。
“哟,舍得回来了?五点就下班了却偏偏七点多了才回来,你去哪儿浪去了啊……”
兰心娅也不去理会,她只感觉心格外的累。便也继续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
“越来越不懂礼貌了你!看到我你都不知道打个招呼吗?”
兰心娅一鼓作气跑到了房间里关上了门,把一切喧嚣都是挡在了门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人猛然抓住了胳膊,一个天旋地转她已经狠狠倒在了床上。
白日里有人踢到了她的腰。
猛然一撞还当真有些疼。
兰心娅奋力想推开任西爵的头,只感觉他好像又种马上身了,她全身酸涩痛楚根本抵不过任西爵的这么疯狂。
“你先放开我,我今天不舒服……”
回答她的只有任西爵的疯狂,他的眸子都泛了猩红,哪会顾得上她这微不可见的祈求。
兰心娅无力的弓起身子,一直藏在眼底的泪也紧跟着滑了出来。
这样的生活啊……有什么意思,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任西爵,你放过我这一天好不好……”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结束的,兰心娅只能感觉到身体在一点点的发冰发凉。昏昏沉沉中好像有人抱住了她,有人低声唤她的名字,还有人似乎在骂她,骂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可她还哪里来的力气可以回应他,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想要开口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坐在床帮上的任西爵目光深沉的看着兰心娅脸上和身上的伤口,倏而闪过一丝纠结和难过。
任西爵伸手抚上兰心娅的额头,却不料睡梦中的兰心娅忽然皱起了眉,像是陷入了什么噩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