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刘苏因为故意杀人罪和故意伤害罪被判了死刑,缓期三个月执行,并且没收所有资产。刘谋无期徒刑。
兰心娅自己坐在被告人台上,听到后来被徐风来给换了的律师在喋喋不休的长篇大论着,目光飘忽不定。
刘苏也看着她笑。
刘苏拿出来的录音和资产转让皆是作假的,不可信,再加上她本身就顶着的罪名,所以这场官司打下来,刘苏自然惨败。
在刘苏被押下去的时候,从一边的观众席上突然冲出来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手脚皆是在颤抖的,头发也白了许多,像是顷刻之间就老了十岁。
正是兰心娅的二叔。
“阿苏,你……”他张大了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泪就挡不住的落了下来。
刘苏眸子里的情绪也无比的复杂,落在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身上,低低一笑:“行了,算计了你们太长时间了,我也很累啊。当初为了嫁给你,你不知道我究竟设计了多久。但现在都不重要了,以后也就没人设计你了,只是你也别太傻,别人设计你你就上钩……”
二叔张了张嘴,却像是突然失去了重心,一下子就狠狠的跪在了刘苏面前。他弓着腰看起来格外的狼狈:“媳妇,你……你跟我说啊,你跟我说我帮你啊,你何必要这个样子啊……走到这一步,连头都回不了了……”
刘苏懒懒的收回眼睛,一贯的冰冷疏离:“我乐意我喜欢,你管不着。以前你管不着现在以后你更管不着了。”
说话间,刘苏就又被人给带了下去。二叔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立刻就爬了起来去抓刘苏的手,却还没跑出几步来就狠狠的栽在了地上。
这一下子摔的历害。
把他的手都给摔破了皮,渗出了血迹来。
四面有人急忙来扶他,他却也不管他们,依旧执拗着站起了身子,踉踉跄跄的冲着被押送着前行的刘苏跑去……
“阿苏……”
这一句终是再没人答了。
片刻,二叔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他立刻转了身子朝兰心娅跑了过来。兰心娅的律师立刻挡在了她的身前,却被兰心娅轻轻推开了,律师惊道:“兰小姐!你……”
兰心娅眉眼淡淡:“我没事,这是我二叔,我了解他。”
二叔疾步跑到兰心娅面前,直接就跪下来了,兰心娅一懵急忙去扶他,却被他给甩开了。二叔低着头,便猛然磕了一个头,哭的老泪纵横:“心娅,我是你二叔,我自然知道我不赔做你的二叔,可是阿苏……她是我媳妇啊,虽然我这些年不满她的强势霸道,可她是我媳妇啊,我不能看着她死啊……”
兰心娅无论怎么扶他就是不起,兰心娅没有法子,四周已经渐渐有了闲言碎语,她也懒得去听,便也直接跪在了二叔面前,把这个头给磕了回去。
“二叔,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我刚懂事起就明白的道理。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我爸妈的那两条命摆在这里啊……”
二叔一下子就抓住了兰心娅的手臂,目眦尽裂的道:“那你拿我的命,别拿我媳妇的命成吗?股份我不要了,公司我也不要了,我都不要了,只要你能把我媳妇还给我,怎么样都行……怎么样都行,我求求你放过她,你放过她一马不行吗……”
兰心娅垂了垂眼。
无奈的道:“二叔,你让我放过她,那谁放过我爸妈呢?”
有一些事情不发生在你身上你永远不知该如何是好。
高高在上的人就不曾低微过吗?
怎么会呢。
任西爵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后来好容易散了别人都三三两两的出来了,可兰心娅还是不见踪影,他微微皱了皱眉,还是慢慢逆行进去了。
老远就看到法庭上兰心娅跪在地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脑子一热,当即就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兰心娅的手臂。兰心娅看到他也懵了,颤颤的道:“你怎么进来了?你不是……不是跟我说你没时间吗?”
任西爵这才看到兰心娅对面还跪着只得中年男人,那男人老泪纵横的模样让他感觉有几分恶心。
“我不是担心你吗?”任西爵也不管兰心娅的拒绝,直接就把她给拉了起来,随意至极的给她轻轻拍着身上的泥土,微微皱眉道,“你也真是的,跪他做什么?想跪的话你晚上……”
兰心娅心一跳,急忙一把捂住他的嘴。
恶狠狠的道:“你闭嘴吧行吧?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任西爵撇了撇嘴却也笑了起来不答话了。
二叔抬眼看到了任西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即就一把抓住了任西爵的腿,“任总,任总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任家放我们一马,放阿苏一马成吗?我不要了,公司股份我都不要了……”
任西爵嫌恶至极的眯起眼。
俯下身一把二叔的手给掰开了扔到一边去,眉间眼底皆是倨傲无双:“抱歉,任家是是干什么的我任西爵又是个什么人你应该清楚,犯了错总得有惩罚的,要不然的话这社会岂不是就乱了套了?”
二叔的眼睛里的期盼一点点的破碎湮灭。
忽的又想到了什么,急忙道:“可是任总你外公前些日子来我这里找那个录音的时候说过了,他说了他会保住阿苏的命的,否则我怎么会把那段录音给你们?”
兰心娅心一跳。
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似是十分的好奇他为什么会背叛刘苏。
他哭的这么撕心裂肺的,怎么会在背后捅了刘苏一刀?
任西爵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又蹲下了身子和二叔对视着,忽的趴在他耳朵边说了一句话,二叔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如死灰一般的颜色。
任西爵也懒得再理会他,便站了起来拥着兰心娅就往外走,说来也怪,刚才还在一直纠缠着的二叔这次却格外的安静,甚至连一声重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兰心娅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身旁的任西爵的脸色,还没等到她开口任西爵就已经拉开了车门让她进去,继而又坐了上来。
一幕一幕场景更迭。
兰心娅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任西爵淡淡一笑,话音里有几分坦然和宠溺的笑意:“我带你啊,去你的公司看看。”
“我的公司?”
“兰氏公司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了。岳父岳母的法人代表没有用了,所以自然就是你继承了。”
兰心娅却开心不起来,又去想刚才她看到的那个画面,忽的道:“你刚才对我二叔说了什么?”
任西爵目光一顿。
“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
任西爵顿了顿,“你别看他刚才哭的那样厉害,可其实啊,他才是最想刘苏倒下的人。”
兰心娅不解的皱起眉:“我,不是很明白。”
“你没必要明白。”任西爵转了一个弯,“你只需要明白这世界上啊,最算不准的是人心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