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任西爵口中的这个计划,何顺自然也是清楚几分的,只是现在猛然听到他说要提前,何顺也懵了懵。
自从安得拓来了,任西爵就整日惴惴不安。
最后为了防备安得拓先下手为强,所以就自己先拿捏了他的把柄,想着能彻底把他踩在脚底下。
于是就衍生了这个计划。
何顺太了解任西爵了,自然知道任西爵骨子里不是一个恶人,他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不过就是为了能护住兰心娅。
因为出了这些事,别说安得拓,就连安一音都没时间再把心思放在兰心娅身上了,兰心娅自然也就是安全的。
只是这计划提前的话……
其他都没有做好的准备万一有一个倏忽差入,就不好了。
“提前……多久?”
“一周。”
何顺斟酌道:“任总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所有的事情和证据,虽然都已经弄好了,也准备妥当了。可所有事情和准备都是放在一个月后的,如果非要提前……”
“就一周。”任西爵下了死命令,“我下周就和安一音举办婚礼,到时候,无论什么事情都得尽快处理完毕。”
何顺怔了怔,却是也清楚任西爵的脾性,知道他的话说出来那就是九牛二虎之力也撤不回来,就咬牙应下了。
何顺转身离开。
任西爵面不改色的走到自己的车旁边,坐上车发动引擎,面上的淡漠才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里面有一缕两缕的无奈溢出来。
思绪再度回到几天前——
兰心娅的病虽然是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但是任西爵依旧是半个月就要去医院好好的问问兰心娅的情况。他也试着半哄半骗的用各种理由能套得兰心娅的身体情况,把她骗来医院来做检查。
只不过这次医生的脸色很不好看。
医生对兰心娅是说没事了,好好休养就好。不过轰走了众人后,才一脸凝重的对任西爵道:“兰小姐的病全面爆发了。”
任西爵心底狠狠一沉。
“什么意思?”
“那片瘀血越发严重,现在不过是有时候会阻碍兰小姐的记忆,再等一段时间,就有可能导致大脑衰竭。只是我医院里的设备不行,如果强行给兰小姐准备手术的话,可能会弄巧成拙……”
任西爵脸色一白,抓住医生的手,努力了许久才让自己的脸色终于是好了一些:“你刚才说,一段时间?多长的一段时间?”
“不到一个月。”
“有没有其他办法?”
“外国有先进的医疗条件,对于这瘀血自然有很好的处理方法。”
“意思也就是说我必须在这一个月之内找到外国的那家医院,给她准备手术是吗?”
医生点头:“是,除此之外没其他好办法了,并且期间不能让兰小姐有任何大的情绪波动,否则可能会引发她的病情大面积蔓延,到时候处理起来更加麻烦。”
任西爵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袖子里的手攥紧了又松开,又蓦然攥紧,可是最后,却是也只能蓦然松开。
他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他却是也早早的就有过方案,若是想彻底让安家在这B市抬不起头来,只得和他解除婚约的话,也就只能等到一个月后的婚礼当天。
可是现在……
计划必须提前。
任西爵面无表情的转了一个弯,四面的树木风景皆于他擦身而过,他神情淡漠,可是眼底的光却是隐隐的带着笃定和狠辣。
虽然说和平是最好的。
不过如果安家执意要跟他斗的话,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面对着再次端上来的犹如黑炭的一盆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菜,沈阳眼底显出一丝俱意和嫌弃。
他目光轻轻掠过正冒出浓浓黑烟的厨房。
顿了顿,终于是握住了筷子去戳了戳盘子里的不知名的菜,很硬,他仔细的夹起来看了看。
啊,是排骨。
他心中微动。
他的确是喜欢吃排骨,和徐风来在一起的时候就格外喜欢吃排骨,虽是说喜欢吃,不过他吃的次数也不过是寥寥无几。因为徐风来排斥排骨,所以他也没有吃太多次。
只是现在这个女护工居然给他做了排骨。
看来倒是应该的确是很了解自己。
不过……
沈阳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心口的悸痛感再度增强了,他叹了口气,还是高声道:“徐清风,你出来。”
等了几秒后,里面跑出来了一个全身黑不溜秋的女人,她嘴上的口罩都成了黑色的,手和露出来的眉眼都变成了黑色。
倒像是刚从硝烟炮火里逃生回来。
沈阳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你别做饭了,我今天出去吃。”
徐清风正收拾着自己的衣着,听到这话冷不防的抬起头来看他,惊讶道:“可是今天食堂的师傅跟我打过招呼了,说是食堂没有排骨。”
“那我吃其他的。”
“我……我刚才不就做了排骨吗?你可以……你可以尝尝我的厨艺啊!”说着她还邀功似的走到餐桌旁,用手指了指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排骨,她打量了那排骨几眼,也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对上沈阳带了嘲讽的冰冷眸子,还是讪笑着道,“第一次做,难免有意外。咳,你再等一下,我现在正在煮粥,你等下可以喝粥啊。”
沈阳黑眸如万年寒潭。
徐风来觉得沈阳一定会白她一眼离开的,但是最后沈阳却是默了默,又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
哎?
今天的沈阳有些奇怪。
“还有多久能好?”
徐风来打了个激灵,“二十分钟!”说着她下意识的太晚看了看时间,刚好是十二点四十分,再过二十分钟就是沈阳午睡的时间了。他时间把握的特别精妙,更是说一不二,这规矩也是一直都有的。
沈阳听了这话点了点头。
“你再等你二十分钟。”
徐风来如泄了气的皮球回到厨房,看着面目狼藉的厨房,又掀开锅盖看了看里面乌漆吗黑的不明液体,登时,糊锅的味道铺面而来,徐风来急忙又盖上了锅,深深感觉无奈。
这二十分钟后沈阳就喝这个?
那他肯定会把自己给开了的好不好!
助理来的话是肯定送不过来了,这里偏僻的很,周遭……对了,兰家不就是离的很近吗?
徐风来打了个激灵,却也一咬牙给兰心娅打了电话:“丫头你现在在哪里?”
兰心娅迷迷糊糊,像是刚刚睡醒的模样:“我……我在家里睡觉,头有点昏沉。”
“生病了?”
“没,有些累。”
“你能帮我弄一点吃的来吗?要红烧排骨和莲子粥。”
“可以,送到哪里?”
“疗养院。”
兰心娅一听这三个字就知道徐风来现在是在谁那里了,她迟疑了片刻抬眼看了看半掩着的窗帘外的天气,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好。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