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片刻。
沈阳放下手中的饭盒,目不转睛的抬眼看他:“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提干什么?”
任西爵轻笑,眉眼间看不出一丝心机城府,纯粹的干净:“我突然回顾一下青春而已,你这么正经做什么?”
沈阳默不作声。
自己端给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终是又开了口:“你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来这里的,说吧,为了什么来的?”
任西爵轻轻挑眉。
“我还是喜欢你的这种就是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的习惯。”他踱步又走回去自己的位置坐下,淡淡的道:“我前两天无事可做,所以就仔细的调查了一下陈歌的死,然后看着现在有的证据,仔细的想了一下,觉得徐风来之前说你是害死陈歌的罪魁祸首的这话……可能还真没说错。”
沈阳脸色骤变,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来,顿了顿又想到自己的反应可能是太过激烈了,片刻后才冷声道:“胡说。”
任西爵一声冷笑。
“当初陈歌是怎么会死的,你不可能会不知道吧?那个副市长看上了她想得到她,但是却没想到陈歌是一个温软妹子,但是性格却是坚定正直的很。我记得当时你就在这公司里,但是什么事都是被徐风来给压了一头,你迫切的需要坐上这个位置。”
说话间任西爵拍了拍身后的椅子。
这个总裁的位置。
任西爵看到沈阳脸色猛然一变,心下觉得格外的开心,便也继续道:“我记得当时是怎么回事呢,你当时还在副市长手下,你想着坐上这个位置,但是也需要去讨好这个副市长。你找不到可以一箭双雕的办法,于是……就打起了陈歌的主意。你知道陈歌是徐风来的妹妹,更差不多是她的半条命。既可以得到副市长的支撑坐上这个位置,还可以狠狠的搓搓徐风来的锐气……”
任西爵说到这里啧啧的叹了两声,然后笑意笼上眉眼,却没笼到眼底。
他眼底透着凉薄冰冷的光。
一字一顿的又道:“一箭双雕,这是予你来说最好不过的办法了。”
沈阳脸色苍白。
他袖子里的手缓缓攥紧,额上青筋隐隐现出,只是片刻后冷声否认:“这种事只有你能做的出来,我怎么会做?”
“你怎么不会做?”任西爵反问道,“你一无人脉二无家世撑腰,如果真的没人在背后帮你一把,再过十年你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任西爵笑得越发灿烂:“别忘了,我也是这生意场上的人,这生意场上的脏污我可是看的多了也看的清楚的多,你是有城府心机不假,但是很抱歉,我也有。”
所以他能看穿一切。
也自然能仔细的推敲出这大致的细节往来,前段时间他不过是怀疑,但是没有准确的理由和证据,不过这两天他日日无事可做的陪着兰心娅的时候,突然就反应了过来。
沈阳脸色苍白,但不过是片刻,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淡淡的收拾了一下领口,波澜不惊的道:“你有证据吗?”
任西爵挑眉轻笑:“我又没想着去把你送到监狱里,要什么证据?”
沈阳冷冷道:“但是没理由你就这么说我,我可以把你送进监狱。”
“那我们就看着谁更棋高一着吧。”
任西爵轻笑出声。
然后他便起身,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淡淡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饭盒,凉凉的道:“如果没有饭盒的话,那饭你还真的没办法吃,可是吃完了饭,这饭盒却也是一点用都没了。可见人心。”
沈阳脸色似是更白了几分。
任西爵径直出了门,拉开了门的时候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他又回身道:“不过,虽然我没有可以把你送进监狱的证据,但是我有可以把徐风来送进监狱的证据,你要看一看吗?”
沈阳皱眉冷声道:“什么证据?”
“你不如先猜一猜。”
“惊岚?”
“聪明。”
沈阳又皱眉:“你怎么就不能放过她?”
“喏,你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吧,只是后来你收手了。但是我不打算收手,我媳妇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想让我收手?那也就让我给她来一棍子,也让她在病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好了。”
沈阳冷冷眯眼。
任西爵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手和脸还有四肢百骸俱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冰凉的,甚至要渗入到心口去。
那些事已经很久远了。
只是再度翻出来,依旧是麻烦的一时之间理不清。
两天后。
任西爵已经从黑市里买来了许多徐风来的黑料和犯罪证据,他好容易整理出来了,刚准备好好的再理清楚一遍的时候。
却是被何顺的几句话而打乱了。
“任总,你别再整理这些东西了,现在……都没用了。”
任西爵微微一顿抬眼看向欲言又止的何顺:“没用了?什么意思?难道有人保徐风来?”
他是一定要把徐风来给拉下来的。
至于什么办法不重要,另外什么时候……
必须这两天!
何顺迟疑了片刻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就在今天上午,沈阳已经到警察局自首了。”
终于是有一些事情不受他控制的了。
任西爵皱眉,不可置信的道:“自首?自什么首?”
沈阳心气如此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把这一切陈芝麻烂谷子的心机城府说出来?并且昨天他就说过了,他没有证据,沈阳又怎么会是一个主动往枪口上撞的人?
何顺道:“听说是为了惊岚。通过警察局里传出来的话风,好像是他把一切罪责也都说出来了,包括之前暗渡陈仓的事还有之后是怎么联合赵举把惊岚架空的事,还有……”
何顺说到这里顿了顿。
任西爵察觉到什么不对:“还有什么?”
何顺咬牙道:“还有就是赵举昨天终于是把一切都说出来了,但是他却是把这所有的一切都推给了沈阳……”
任西爵终是明白了。
还真是有什么事是在他控制之外的。
“不可能会这样。沈阳是怎么接近的赵举,又是怎么会知道赵举不会把徐风来给供出来的?”
那个地方没有人会知道的。
沈阳也并没有卷入这件事。
他怎么会……
怎么会就把这一切都抗下来了?
何顺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来说的确是不应该,可是这事情就是放在这里的,我也没办法反转。只是任总,那赵举……应该是早就准备着陷害沈阳了,至于沈阳今天会选择自首,我觉得他多半也是知道了赵举的答案,知道自己是被徐风来给当枪使了。”
任西爵脸色黑如锅底:“那我现在还能把徐风来给弄到监狱里吗?”
“不行了,她有人顶罪了……”
任西爵爆了一句粗口:“看来我得再去见沈阳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