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到兰心娅整个人呛然倒在了地上,有血顺着兰心娅头顶流下来,吓得全身打了个哆嗦差点没跪在地上。
赵举把手中的棍子扔在地上。
女人战战兢兢的抬起眼睛看赵举,话音里都带了哭腔,终于是彻底的慌了神:“你……你杀人了……”
赵举不耐烦的低吼,眸子血红:“你闭上你的乌鸦嘴吧!她死不了,我又没照着死穴打,她顶多昏迷几天而已!妈的,真晦气,我还没准备跑居然就来人堵我的路了……”说着,他觉得骂又不解他的气,又狠狠的吐了兰心娅一口。
说着赵举又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疾步走到门口,他仔细的看了看,别说人了,车都没有一辆。他这才关上了门,他试着去把兰心娅给拖起来,这刚刚碰到兰心娅的时候才惊觉自己身上居然没一点力气了。
他虽然也不是个好人。
但是这样打人,打的还是一个女人,他倒是第一次,并且刚才情急之下他下的力道可是不轻,万一她真的醒不过来……
但是他却是也清楚明白的很。
自己走到这一步早就没有退后的可能了。
他恨恨的瞪了一眼还在出神的女人,咒骂道:“你傻了还是瞎了,还不快来帮我一把!”
女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她摸到了身后的扫把,手里握了个东西才感觉有些底气了。她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兰心娅,又看着眼前这个眼睛猩红的男人,第一次真的感觉到陌生。
她话音里带了哭腔,还是努力压住自己的惊慌,颤颤的伸手去抓赵举的胳膊:“你……你还想着杀人吗?都到了这一步了,你别一错再错了,我们去自首行吗……”
赵举不耐烦的甩开她,直把她给甩的重重摔倒在地,“你以为到了这一步了,我还能有退路?她徐风来是个什么人物,她早就算好了我一切退路和准备,全部都给我断了。现在我是孤家寡人什么都没有了,我只能攀附着她,希望能念在我为了她干这么多事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
他这个时候眼底尽是猩红。
他卷在了这件事中间。
也就比谁都清楚的很。
万一这件事东窗事发了,最后受到制裁的人只有他自己!因为无论是架空了惊岚还是以惊岚的名义去贷款,都是他做的。徐风来非但没有卷入其中,甚至他都没有她的一张照片和音频文件!
说是她指使的。
谁会信?
而且,就算是他把他手头上徐风来给他的钱全部还上又怎么样,根本填不上三分之一!
到时候等他的不止是身败名裂倾家荡产,还有冰冷的手铐和余生的时间。
“她徐风来当初给我填上那赌债的坑的时候我就该看出来的,她是在报复我,报复我……”
女人这下是彻底的乱了。
“报复你?她为什么要报复你?你到底干了什么事!?”
赵举嘶吼道:“现在是该操心这个的事吗?快把这个女人藏起来,等下……等下一定还会有其他人来的,我得先逃……”
女人愣了愣:“那……那我打120把这兰总送到医院里去吧……”
“要你多管闲事?”
赵举恶狠狠道:“把她送过去了,还跑的了吗?”
赵举又试着去拖了拖兰心娅,发现自己的力气回来了大半,心神也沉静下来了许多。他咬着牙,架着她的胳膊就把她往屋子里拖,顿了顿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他却是又转了路去把她给拖到了旁边的地下室里。
女人担心现在的赵举很有可能会再给兰心娅来一棍子,而现在的兰心娅是绝对来不了了的。于是她也只能忍着惊惧的心思也跟了过去。
万幸是赵举并没有再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举动。
他把地下室的门给锁上,然后捏着钥匙的手出了冷汗,他咽了一口口水,捏着钥匙就隔着墙丢了出去!
他这才觉得有些心安。
然后去拿拖把去扫地,期间女人一直没敢说话,赵举也一直沉默着,只是他的右胳膊——也就是刚才捏着棍子打在兰心娅头上的那只手却是在一直颤抖着。
好容易把地给拖干净了,赵举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颓然跪坐在地上,手捏着冰冷潮湿的地板,一时之间不该做什么。
女人也是默不作声。
而就在这时,外面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声音不大,却是有节奏的敲门声,来人似乎有些不耐烦,敲门的声音也忽轻忽重。
赵举脸色登时惨白,他惊惧大喊:“谁?”
任西爵终于听到有人说话了,他淡淡的收了手,“我找赵举。”
赵举道:“你是谁?”
这个男人来的这么快,说是和兰心娅没关系他怎么可能会相信?
任西爵思忖了片刻:“我是即将要接手‘惊岚’的兰心娅的丈夫,她说她来这里寻你了。赵先生见到她了吗?”
果然是来找她的。
女人慌张的伸手去抓赵举的胳膊,“果然是来找兰心娅的,我们怎么办?要不……要不我们跟他说实话了吧……”
“不可能!”赵举反手抓住了女人的手。
他的手劲格外的大,只是手心冰冷。
他死死的盯着女人的眼睛,眸子里的阴鸷全面爆发:“说了……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任西爵察觉有异的皱起眉,复而又敲了敲门:“里面还有人吗?怎么不说话了?”
赵举终于回神。
他踉跄的站起身来,推开了想扶住他的女人,脸色惨白的去开门,在把门给打开的时候,脸色竟然是又现出了几分血色。
他已然是一幅言笑晏晏的模样。
“原来是任氏的任总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请进。不过,兰总没来我这里,任总要是来找兰总的话,怎么来我这里了呢?”
赵举笑着伸开手请任西爵进门。
任西爵向来观察事物格外的仔细,所以自然不曾漏过赵举还在颤抖的手和额头上的冷汗。
他进门来,才发觉这院子里居然脏乱的可以,到处都是垃圾,锅碗瓢盆水果书籍,门口处站着一个女人,她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倒像是被吓住了。
任西爵下意识的四下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兰心娅。
这院子里都是脏乱的,唯有这门口的位置一片干净,甚至是刚刚拖的地,还带着些许的水光。一旁放置着的拖把倒在地上。任西爵察觉到了几分怪异,他侧头去看赵举,见赵举又把门给关上了。
兰心娅……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他心里狠狠一沉。
他是一个做什么事都讲究大局为重的人,孰轻孰重他清楚的很。现在他若是要摆明了跟赵举撕破了脸的话,如果兰心娅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赵举可就真是丧心病狂,自己和他还有这个女人对上,情况也够呛。
只是他如果现在忍气吞声……
还真是做不到。
任西爵旋身疾步走到赵举面前,他伸手一把就抓住了赵举的手臂,眼神阴鸷冰冷,压迫感猛然就溢了出来。
他森然道:“说,兰心娅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