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说的清楚了就像是一个笑话。
徐风来如何都没想过沈阳会给自己这么一个答案。
她满心踌躇,却也满心欢喜。
终于是战胜了自己心里的对沈阳的怨恨,却是万万都没想到沈阳会这么说。
可是……
可是她又该怎么办了呢?
她张嘴想哭,可是唇动了半晌却是又笑了出来,不过话音里却是在隐隐的带了颤抖和哭腔:“你不咬我了?”
沈阳眸色微怔。
似乎是有一抹不忍的神色闪过。
可是话音却是镇定的可怕,“嗯,不要了。”
说不要就不要。
还真是豁达的可以。
可是她又怎么能做的到呢!
“你说不要就不要?我们在一起三年,到了如今,你说不要了就不要了吗?”
“可是这三年,你哪一天不是想着把我送进来的呢?”沈阳对上她的眼睛,里面幽暗的可怕,让徐风来的心如坠冰窖,“你一直都想着把我送进来,如今终于是把我送进来了,你又因为你自己没人陪,因为自己寂寞想着把我给弄出去陪你了。可是我,怎么会有这么下贱?”
终究是她想要的太多。
而自己能给的太少。
所以……
自然是一别两宽最好。
徐风来是一直笑着的,她唇角的弧度一直都没有滑下来过也一直都不曾僵硬过,始终是带着笑的。
她离开的时候还在笑。
沈阳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在等到徐风来终于走出门后他才终于是皱起眉来,眼底的幽冷破碎不堪。
他揉着心口无奈的摇头。
这个时候还不忘幸亏是她没有哭,也幸亏她没有摘下墨镜,否则他如何能忍?
幸亏。
……幸亏。
他捂住心口,手紧紧的攥住了衣服,额头上的冷汗滑下来几乎是要浸透了他的衣服,他急忙抓住一旁的桌子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只是手上青筋暴起。
脸上的曹白色也越发的明显。
片刻后有人匆匆跑进来,看到沈阳这副模样急忙就跑了过去扶住了他:“先生你没事吧?”
沈阳摆了摆手:“我……”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狱警。
沈阳曾经帮过他,所以他对沈阳很是照顾,如今看到沈阳还在逞强,真是心疼的不得了。
“医生都说了先生你必须得去医院里了,现在一直在看守所里是不行的,这里的医生不行……”
沈阳点头。
却是感觉心口的窒息感又重了几分。
他紧紧攥住了心口,咬牙道:“我没事,任西爵来了吗?”
“任先生说他十点来接您。”
“现在……”
“九点半了。”
沈阳点了点头,又道:“扶我出去歇歇。”
“好。”
他并不是想着去歇歇,而是万一徐风来又回来看到他这副模样一定会察觉到哪里不对的。
如果被她察觉出来了哪里不对,那他之前做了的那么多努力就都白费了。
怎么能白费了呢?
所以他必须得咬着牙忍着。
任西爵刚刚开车停在了外面,他正打算进去,却是突然看到了不远门口的角落旁蹲着一个黑衣女人。
她肩头耸动似是在哭。
任西爵脚步微怔,难道是自己的朋友或者亲人进去了,她刚才去探监了一时难过?迟疑了片刻他还是走了过去,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也并没有安慰她,只是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包纸巾放在了她身边。
“我知道你先在心情应该不怎么好,但是无论怎样,事情都是要看以后看未来的,现在再如何的泥泞不堪,但是这以后也是会好起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感觉到这个女人似乎是怔了怔,她一直都压抑着的哭声也变得特别的小了。
任西爵是来这里有事的,所以自然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便也轻轻说了这些而进去了。
片刻后。
那人抬起了头,正是哭的泪眼朦胧的徐风来。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想着沈阳的话又想着沈阳之前是怎么做的,就是觉得他是个负心汉,不然怎么会说话不算话,当初明明说过这么多誓言的,可是到了现在却一句也没用了。
真是一个混蛋!
她觉得委屈,却是也觉得心里难过的历害,便出了门就开始哭,到后来干脆就直接蹲在门口就开始哭了。
可是如今……
徐风来看到进去的任西爵,他怎么会来这里的?难道是来看沈阳的?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沈阳的气色看上去好像的确不大对……
难道是他真的有病了吗?
徐风来干脆躲在一旁等着任西爵出来了。
她正找了个好地方躲起来了,却是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接了,自己助理的声音就火急火燎的传了过来:“徐总不好了,公司……公司出了点毛病!”
“什么毛病?”
“前几天徐总你拍下来的‘惊岚’好像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
里面那么多坑都是她挖的,怎么会有什么是对劲的?
只不过这些事都太久之前的了。
她即便是要填上也得一段时日了。
她低声道:“放在那里吧,我等下回去就去看。”
“徐总,你现在必须回来一趟,这个文件和惊岚不符,必须你出面来摆平这件事才行我……我出面……不行。”
这倒是。
自己刚来这里,所以自然是谁都不信任,也自然谁都没有给足够的力量和信任,当然他说的话连屁都算不上。
徐风来咬牙道:“好,我现在就回去。”
她看了看看守所门,迟疑了一会还是抬脚往里走坐上了车扬长而去。
徐风来前脚刚走。
后来任西爵就和狱警扶着沈阳出来了,沈阳出来四下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他迟疑了片刻想问一句什么但是还最后也还是什么也没说。
任西爵像是知道他心里如何想的似的。
便道:“没人跟踪我,你放心吧,没人会知道我把你给转移了。”
沈阳点头:“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徐风来知道。”
任西爵讥笑:“她那种人,恐怕我哭着去求她,她都对你的消息提不起来一点兴趣的吧。”
沈阳没有说话。
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一阵风,吹的沈阳的眼睛生疼,他便又想起来了刚才徐风来卑微的那些话,便是觉得心里疼的历害。
任西爵好容易把他扶上了车。
“你躺好了吗?”
沈阳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双目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再三确定一些什么:“我的事,绝对不能让徐风来知道。”
“我知道,你都说了多少遍了。”
任西爵又小心翼翼给他戴上了口罩,然后给他简单的全面武装了一下,这才走到了前门去,和那个狱警简单的说了一些什么,车子就扬长而去。
很快便再也消失不见。
隐于一抹突然扬起来的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