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辰不适的蹙眉,骨子里的强势跟冷锐无法掩饰地展现了出来。
他嘲讽地开口,“你认为我还需要动手来封杀你吗?”
见程梓孟还是一脸征愣,霍靖辰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今天在婚礼上这样做,我什么都不用说,所有的人都会懂得如何站位。因为他们都明白得罪你事小,得罪我事大。明早程氏的股价,根本不用我动一个指头,我都可以预见。”
说完,霍靖辰的目光如射地看向程梓孟,脸上却透露出对于自己判断的自信。
程梓孟心上一惊,这几天他的脑子太乱太吵,他根本就没有细细思量过所有的一切,就去做了。只因他对霍海蓝,是深到骨子里的厌恶。
他想起每天要和霍海蓝朝夕相处,他就受不了。
那晚他在花季王朝的夜总会,找了个小姐羞辱霍海蓝,不可否认很解气。
但是,也让他自己并不好受。
如果以后的日子,大家每天都需要在这样的相互折磨中度过,还不如用这样的方式,一了百了。
可是,他却忘记了霍海蓝的背后站着的是霍靖辰,是东融。
在这个资金为王、金融为王的时代,霍靖辰的每一次决断,都会成为很多大小企业趋之若鹜的对象。而他的程氏珠宝,就算有几十年背景的老企业又怎么样,如果资金链一旦断了,必然举步维艰。
程梓孟想到这点的时候,他的背心有点凉,脑子里乱哄哄。
他霍靖辰可以不废一兵一卒,而他程梓孟却要搭上身家性命。
忽然明白了这一点,他觉得有点苍凉,看了看远处笑了笑。
可是,随即,他倔强地看向霍靖辰,说道:“你们每个人都恨死我了吧,都想要看我的笑话,是吧?”
霍靖辰的目光冷冷清清,亦如平时,嘲讽地开口,“没有人想看你的笑话,是你自己把自己置于死地!”
“我把自己置于死地又怎样?”程梓孟冷笑了一把,然后说道:“老实说,你们霍家我高攀不起,上一次高攀,就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程梓孟边说,脸上厌恶的表情越深。
他的脑子里永远记得那个明眸善睐的笑容,那个在法国的美好的下午,她坐在他旁边,看《红磨坊》时的惊鸿一瞥。人有时候真的只有真正失去的瞬间,才会懂得什么是心痛,才会明白,得到时的自己有多幸福!
霍靖辰摇摇头,冷哼道:“看来你还是冥顽不灵!”
程梓孟笑了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喃喃自语:“我已经负了她一次,不能再负!不能再负!”
一句话却让霍靖辰的脸色一下僵硬。
他反问道:“你说什么?”
程梓孟还是喃喃自语,“我已经负了她一次,不能再负。”
霍靖辰的脸一下铁青,他抓起程梓孟的胸口处的衬衣,“你以为你这么做,就是为了给麦姝颜证明?你以为你很爱她?你母亲刚才还去她的工作室大闹,就为了给她难堪。我看你的记性真的不太好。当初是你把她抛弃,你现在倒是开始在学情圣,还真是会表演!”
程梓孟一怔,“她去工作室大闹?”
“你以为她不会?”
“……”程梓孟忽然之间哑然。
章美薇一直以来对麦姝颜都特别不喜欢,从第一眼在英国那次,章美薇就很不喜欢,说麦姝颜太漂亮。太漂亮的女人都太喜欢利用自己的美貌去得到很多,也许吸引程梓孟就是为了得到什么。
之后,程梓孟认识了霍海蓝,那种不喜欢就越来越明显,甚至剑拔弩张。
“没话可说了吧?你以为你做这些是爱她,其实你是把她陷入众人骂名之中。爱一个人最基本的就是首先要会保护她。而你,只是自私的一厢情愿。”
“不是的,不是的。”程梓孟的脸色有点惊慌。
霍靖辰的每句话都如匕首般锋利。
特别是那句“而你,只是自私的一厢情愿”。
呵,一厢情愿。
那晚麦姝颜的云淡风轻,的确每一次回想都在刺激着自己。
还有她说的那句话:“我和你之间,本来就不太可能再继续。就像你说得,我有男朋友。我已经开始了一段新恋情。我有喜欢的人,虽然时间不长,我却真的很爱他。”
所有的一切,刺得程梓孟的心脏,收缩地厉害。
“我没有说错吧?其实你内心一直都知道答案,你明明知道麦姝颜其实早已经不属于你,也不爱你,你却想要搏同情,甚至不惜逼自己进入一无所有的境地。你想用这种置死地而后生的方式来博取她的回心转意。可是你却低估了她根本就已经把你忘记。”霍靖辰说道。
程梓孟的内心充满了恐慌,霍靖辰诉说的每一句话都压迫地他喘不过气来。
他一脸狰狞,狠命地用手直接推向霍靖辰,“你闭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肯定会回到我身边。霍海蓝呢,我要跟她离婚,你回去跟我带话,我跟她的婚离定了!”
似乎只有这样不停地给自己打强心剂,才能够掩饰住对于真相的害怕。
程梓孟始终在那里喃喃自语:“我和她的婚,离定了。”
霍靖辰叹了口气,看来跟程梓孟说了半天,完全是白费唇舌,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你和海蓝是否离婚,由你们两个人决定。海蓝的状况,并不太好,如果你还有良心,就请你不要再逼迫她。等大家心平气和再坐下来完成这件事。还有一点,你别忘记了,霍海蓝才是真的爱着你的人,只不过,她的确是瞎了眼,看上你!”
说完,霍靖辰开门,走了出去。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每个人,自己的路自己走。
如果程梓孟自己想作,没有人拦得住。
回到慕尚上面坐着,霍靖辰觉得很累,一个人如果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固步自封,没有谁可以攻得进去。
唐田开着车,正好经过民政局,那里竟然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太多的记者。
不知道是程梓孟自己走漏了消息,还是什么,反正这些记者全部围在那里,想要第一时间得到什么消息。
“唐田,我们回雅郡去。”他有点疲惫地说道。
整整一天,真的是太乱,太乱了。
谁知,就在回雅郡的路上。
霍靖辰却接到了霍思燕的电话。
一接起电话,就听见呜啦呜啦的救护车报警的声音。
霍靖辰的心一下被揪了起来。
霍思燕的声音泣不成声,“靖辰,海蓝刚才自杀……秀仪也吓晕过去了。霍家这边全乱了……”
霍靖辰的心一下有点颤,“医生呢?”
他记得刚才医生跟着去了霍宅的,因为霍海蓝之前晕倒。
“还好刚才救护车跟着回了霍家,现在我和启南一起在车上,护送海蓝和秀仪到市医院。你妈身体不好,还有你爷爷、奶奶,特别是还有七月,我都不让他们去医院,让他们留在家里。”霍思燕说道。
“……”霍靖辰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海蓝情况怎么样?”
“海蓝还在昏迷中,还好发现及时,还有医生和护士在,海蓝留了很多血。秀仪给她送吃的去,就发现这孩子竟然想不开,刚才不是在房间里砸了很多东西吗?佣人清扫的时候,有一块玻璃碎片估计留下了。海蓝想不开,就……还好发现地及时。靖辰,我心里真的好乱。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这样?海蓝心高气傲,被程梓孟这么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拒绝,她就想不开。这孩子,怎么能这样?”霍思燕边说,边擦着眼泪。
“姑姑,你不要急,海蓝命大,一定不会有事。二婶呢?二婶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最先发现了海蓝,尖叫了一声,然后就吓晕了,地上全是血。海蓝倒在血泊里,我刚才魂都吓掉了。还好刚才医生和救护车是跟着回来的,否则真的是不堪设想。医生说还好发现及时,不过海蓝现在还在昏迷中。”
霍靖辰听着霍思燕的讲述,以及耳边呜啦呜啦的救护车的声音,心脏都骤然一缩。
他抬眸,对唐田说道:“唐田,马上……我们到市医院去。”
唐田扫了眼后视镜,霍靖辰的脸色都已经冷到了冰点。
他立刻掉头,往市医院方向走去。
霍靖辰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然后他立刻打电话给顾允,让医院那边做好接收和抢救准备。
他又让沈之明,做好媒体防范,封锁消息,不准那些讨厌的媒体记者闻到了血腥味,跑到医院来打搅。
这些媒体每次都是夸大其词,唯恐天下不乱。
如果不封锁,还不知道会铺天盖地地乱写什么?
要知道,一切都已经够乱了。
而这个时候,霍靖深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因为今天一切太乱,他都忘记了霍靖深的存在。
原本靖深是要提前回来参加海蓝的婚礼,却因为学校临时的事项,不得不把飞机延后。
靖深一直以来都十分低调,在学校除了几个最大的领导知道他是霍靖辰的弟弟外,所有的老师和同学几乎是一无所知。
而他亦不想搞特殊,只能十分抱歉地赶回来参加晚上的晚宴。
谁知一下飞机,却无意之中刷到了新闻,看到了程梓孟悔婚的视频,以及扬长而去的背影。
霍靖深不敢打电话给其他人,他只敢打电话给自己的大哥。
“大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霍靖深还是一脸地不可置信。
要知道,霍海蓝曾经跟他说过程梓孟,说他青年才俊、温文尔雅。
和今天在视频所看到的一切,真的反差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