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本结婚证书一直就拿不稳,当初结婚的时候他就骂厉东呈简直是在祸害人家小姑娘,果然一语成谶,不算闪婚但却闪离,一年时间都不到。
被讽刺的男人眼底滑过几缕黯淡,整个身躯陷进沙发里,靡靡之音仿若都被他隔绝在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舞台上面的钢管舞,勾起唇,“杨宁晨不是从夏威夷回来了?不打算旧情复燃?”
厉东呈素来不关注娱乐界的事,不过大街小巷都是新四小花旦之一杨宁晨的炒作绯闻,直到有一次看见林胜拿着杂志在花痴才想起她是谁,男人装上她的形象跟当年那个呆在傅荣身边的胆怯小女人相差甚远。
提起杨宁晨这个名字傅教授的神色如常,不理他的幸灾乐祸,儒雅的面孔挑出几丝漫不经心,“跟谁燃不是燃呢,何必选一个旧的,我喜欢新鲜的。”
厉东呈吐出一个烟圈,眸中色泽漫漫,“我以为你怀旧。”
傅荣的眼睛扫过下面的一群人,忽而勾出一抹兴味的笑意,“我以为苏大小姐被你甩了后至少要呆在家伤心个十天半月渡过失婚期,没想到厉总你的魅力也不过如此。”
“什么意思?”
虽然楼下的人群喧嚣嘈杂,但苏连安那张脸辨别度很高,傅教授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来,“哦,我看到你前妻在楼下。”
他的话刚讲完,厉东呈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烟头被扔在地上,黑色皮鞋踩过去。
莫菲说她在八号包厢,苏连安没有经常过来云顶,不是很熟悉这里的布局,转着脑袋在找包厢号,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她抱着资料低下脑袋,“不好意思。”
“妹妹,长得不错啊。”
挑逗的话语在她的头顶上响起,她抬起头就看到一张醉醺醺的大饼脸,满身散发着酒气,厉东呈有时也会醉酒,可他身上的酒味没有这么难闻,而且肥头大耳的男人一般不是什么好货色,这是莫菲的箴言。
苏连安本想绕过他走过去,可那个男人硬是挡在她前面,不怀好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肆意在她身上流连,浅色裙子几乎跟她的白皙皮肤融合在一起,美成这样的女人很少见到,“妹妹,瞧着你挺眼生啊,新来的?开个价吧。”
她的脸色青红交错,平时被保护得极好,而且以苏家的背景没人敢对她不敬,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出于良好的教养,她没有破口大骂,直接冷下脸,“让开,我不是你可以招惹的人。”
瞧她这长相这口气应该不是一般的做台小姐,“呦,你该不会是被哪个富豪养着的小三吧,可是钱不赚白不赚啊,反正都是躺着,放心,我钱很多的,不会亏了你。”
男人把手凑过去,苏连安惊慌失色,往后退几步,正想喊救命却骤然被人扯了过去,猛然撞进一具健硕的胸膛里。
大饼脸男人惨叫一声,“我的手啊!”
一只骨指分明的大手掐着他的骨头,那力道简直要他的骨头揉碎,惨叫连连。
苏连安抬眼看他,厉东呈一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用力甩过去,那男人撞上了墙板,见没见血不知道,但那杀猪般的叫声可真让跟过来的傅荣嫌弃,丢尽男人的脸!
厉东呈身上的寒芒毫无忌惮,气场强大到堪比娱乐圈男星,一双眼眸冷然阴沉,长腿踢飞一边的落地花瓶,青花瓶子碎了个稀巴烂!
闹出来的动静足以让云顶的陈经理闻讯赶了过来,瞅了一眼现场以及站在他面前的人,顿时就明白过来,这种事在云顶每隔几天就会上演,没什么大惊小怪,只不过这个女人比较不一样,碰不得,上次因为她售卖陪夜的事这位爷私底下已经闹过一回了。
思量一番,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厉先生,您没事吧?”
大饼脸男人撞墙后不知何种原因已经晕了过去,以厉东呈如今一呼百应的尊贵身份而言,只有不怕死的人才敢往前凑,地上躺的那个不是不怕死,而是醉得不长眼!
迷离灯光为男人挺拔的身躯铺上一层淡淡的金光,“你应该问问那位先生有没有事。”稍微停顿了一下,噪音缓而清晰,“云顶最近是不是比较太平,所以你们疏于打理,猫猫狗狗都放进来?”
不带怒意的淡漠语气却更加让人不寒而栗,陈经理悄悄观察着他的脸色还算从容温和,唯有微抬的眼角冷冽瘆人,斟字酌句地回答,“厉先生,您消消气,我会给您一个交代。”
傅荣瞧着在他怀里的女人,除了受到些惊吓好似也没被怎么样,可那个龟毛男人没有想要就此作罢的想法,“虽说在这种风月场所出了事一般难以说得清楚,但骚扰就是骚扰,不然以后谁还敢踏进这里,你说呢?”
嵌入式的空调配置,冷气很足,可陈经理后背的凉汗几乎要把他的衣服浸透,秒懂他的意思,就差把头磕在地上了,“是是是,厉先生,我会把他送进局里的,您放心。”
苏连安的目光越过男人的肩膀看到傅荣噙着笑正望着她,自然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一起过来的,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莫菲等了半天都没有看到苏连安进来便走出包厢,眼前的仗势不用多加说明就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云顶这种地方本来就是鱼目混杂,急忙上前,焦虑担心的表情,“安安,你被人欺负了?”
苏连安试了好几次还是没能把她腰间的手拨开,只能先把资料递给莫菲,勉强露出个笑容,“阿菲,没有人欺负我,这是合同,你赶快进去,别耽搁了签约。”
莫菲接过合同,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听见揽着安安的男人面无表情地问,“你让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