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设计部后,日子像是又变成了原来那样,除了忙碌了一些,没有多少变化。
我和袁佳佳通过这几天也成了关系比较要好的朋友,她的性格开朗大方,我羡慕又喜欢。再加上,从和宋泽辰结婚之后,她是我身边唯一能算是的好友了。
在公司的时候,白丽颖时不时就会刁难我,但无关痛痒,我也不在乎。就是每次看见她,我都会觉得很别扭。
然而,才安稳了三天,医院就给我传来了噩耗。
我弟弟的病情突然恶化了,他当时就是因为撞击头部脑死亡而变成了植物人,如今非但没有清醒,反而危在旦夕。
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是晚上十点钟,我独自在家准备睡觉时。一听到消息我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什么睡衣疲倦全没了,匆匆穿上衣服,连仪容仪表都来不及看就迅速出门拦车去医院。
在车上的时候我急的手心都是汗,心中不断的祈祷,希望上苍能开开眼,希望神明能够照顾一下我和我可怜的家人。
车一停下,我就跋足狂奔,连腹中还有一个孩子这件事都给忘了。
弟弟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我正好碰上匆忙进去手术的主治医生,我慌忙上前拉住他的手,气喘吁吁问:“医生,我弟弟怎么了?”
“病人突然出现脑溢血,目前情况很危急,需要马上进行手术。”医生只是解释了几句,就匆匆进了病房。
我整颗心脏剧烈的跳动,唯一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告诉我妈妈,不然妈妈怕是爬也要下来的。
手术室的灯亮了足足有四个小时,我在外面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人放在油锅上一般煎熬。我好怕,好怕漫长的等待之后传来的又是噩耗。
惧怕和劳累让我坐立难安,我只得靠着墙坐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抱住膝盖,用自己的体温来给自己温暖。
我早就习惯了这样。这些年,我都是这么一个人过来的。
手术室的灯猛地一下关了,我条件反射般的从地上站起来,因为动作太猛一时供血不足有些晕眩。从里面出来的小户士正好看见急忙上前扶住我。
“安小姐,您没事吧。”
我摇摇头,甩开她的手拦住医生:“医生,我弟弟他……”
医生看着我,叹了口气,“安小姐,令弟的病情一直在恶化,这次手术只能暂时保住他的生命,以后怕是还要陆陆续续的进行好几次,然后再观察后续情况。”
我心中一凉,泪水控制不住的爬上眼眶。我忍住眼泪,安慰自己,没事的,还有希望不是吗。
我什么都没有了,不能连最后的希望都不要了。
“医生,那就麻烦您了,您一定要治好我弟弟,他还那么年轻……”我的声音哽咽起来,连忙闭嘴。
他点点头,“您放心,我会尽力的,只是手术费,您要按时去交上。”
我身体一僵,“多少钱?”
“这一连串的手术下来,大概要四五十万。”
我震惊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我听见了什么。四五十万?!
我上哪里弄那么多钱?
可现在的情况我只能答应,医生又安慰了我几句就离开了。弟弟随即被推出了手术室,我跟着他去了病房,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坐了整整一宿。
直到早上的闹钟响起,我才回过神智,缓缓站起来。
我想,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宋景辰。
我到公司的时候,才六点半,门口的保安都没来。我从玻璃门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眼睛无神,活脱脱的像极了一个女鬼。
我笑了笑,想增加些人气,却不想勉强而出的笑容竟比哭都难看。
我直接去了总裁办公室,出乎意料的,里面竟然有人。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宋景辰说的加班,是真的。
我敲了敲门,里面淡淡道:“进来。”
宋景辰抬头看过来,一看到是我,他微微蹙眉,上下打量我一遍,高大的身子朝我走过来。
“你这是去哪了?”
我一惊,没想到他眼睛会这么毒。我摇摇头,并不想把真相告诉他,我怕他看不起我。所以我说了谎:“没去哪,昨晚有些头疼,睡不着了所以就出来走走。”
他探究的看我,目光好似激光。半晌,他又问:“来找我有事?”
我僵硬的点头,唇动了动,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宋景辰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两指捏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头,让我直视他的目光,“说吧,你怎么了。”
我攥了攥拳,心中一狠,脱口而出:“我……我想问你借一下钱。”
他沉沉的看着我,目光犹如寒潭般深不见底,“要多少?”
“四,四十万。”我咬住下唇,力度大的都要在自己的唇上咬出了血。
屈辱,这种开口问人要钱的屈辱,究竟能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做什么?”他又问。
我垂下目光:“不做什么。”
宋景辰笑了笑,一反常态的很是邪魅。他突然靠近我的脸颊,唇贴上我的唇,我们两人的脸距离咫尺。
我听见自己心脏仿佛擂鼓的急切跳动声,我胸口起伏着,却强逼着自己冷静,不要退缩。
一旦退缩,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他吻了吻我的唇,声音如冰般冷彻:“我在想,是不是世上的女人都是这般的贪得无厌?”
我身体一凉,反复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他却依旧看着我,道:“安仙语,你也是这样的女人,是吗?”
我下意识的想摇头,心中呐喊:我不是!可,我最终没有回答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他捏住我下颚的手突然用力,我疼的皱眉看他。宋景辰脸色淡淡的,但周身围绕的都是慑人的气场。
“你觉得,你值四十万吗?”
这一句话,仿佛是活生生的给了我一巴掌,打得我头晕目眩,打得我自尊全无。
我深呼吸,忍住这种难堪,更加放低了姿态,恳求道:“宋景辰,求求你,就当成是我为你生孩子的……”
他捏住我的手骤然抵住了我的唇,制止了我所有的声音。我恐惧的看着他脸色变得阴鸷下来,心中只想着逃离。
宋景辰却突然抱起了我,凉薄的唇在我耳边爱昧低语:“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我想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