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办法能尽快找到一个失踪的人呢?失踪了一夜了,会被带去哪里?若只是由一个人带走或许走的能慢点,也走不了多远,但若是骑马将其掳走很有可能跑了好远了,跑出冷楠山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那就更难找了。一个怀了五个月身孕的女子,要是被这么折腾一番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保得住吗?如果找回来孩子没了,那么岭主同样不会放过自己。在书房想了半天,他不能在坐在这里不动,得赶紧带几个人立即出发,争取能尽快找到她。
就这样,年轻大臣带着三个武功最好的侍卫还有女子的夫君从府里出发,一路向西,朝着女子所住之处走去,到了女子家里,又问了一遍女子失踪后的所有细节,男子欲和他一同去寻自己的娘子,但被他拒绝,让其在家里等待,不许轻举妄动。
带着三个侍卫从他家里出发,沿着女子昨夜所走的那条路一路寻找,路过了许多店铺,村庄,树林,山脉,当然也遇到了很多人,把女子夫君画的画像拿给他们看,问见没见过,无论男女老少都说不曾见到过。从接近中午出发一直走到了夜幕降临,还是没有任何关于女子的线索,连一根女人的头发丝都没看到过。
仔细想想也难怪没有人知道女子失踪,女子是晚上出去的,又是去好远的地方,他的夫君发现她失踪天已经很黑了,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睡了,即便是有没睡的,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也懒得出去看看,就是有在外面没回家的看到女子被抓走也不敢多管闲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愿意给自己找麻烦呢?只是,女子真的是被山匪掳走的吗?会不会还有别的可能?但他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可能,总不能是女子凭空消失了吧?
天色已晚,找了一天也累了,他和三个侍卫刚好路过一个山洞,便打算在此休憩,四人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外面有混乱的脚步声还有急促的呼吸声,听着像是个女子,年轻大臣听到合上的眼皮马上就睁开了,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站起来那三个侍卫也站起来了,这时有一女子跑了进来,真是貌比西施,身姿曼妙,三个侍卫都看呆了,年轻大臣也被女子的美貌吸引,不过看了一会女子的脸就往女子的腹部看去,她的小腹果真隆起,看起来的确是有了几个月的身孕了。
女子看到此处竟有四个男人,又都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掉头就跑,年轻大臣和那三人急忙追了出去,怎么让她站住她都不听,年轻大臣怕她这么一跑有什么闪失,没办法只能用术法。
年轻大臣走向女子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又问了女子几个问题,听了女子的回答都能一一对上,年轻大臣才确定她就是那名失踪的少妇。
冷一南听到这儿问他:“那天便已找到,为何第二天才带来见我?”
年轻大臣答:“回岭主,臣是怕打扰您休息,想着第二天再带来见你也不迟。而且那女子似乎走了很远的路,疲惫不堪,我担心再长途跋涉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就让他在山洞里歇息了一夜。请您不要怪罪。”
冷一南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也就不在追究,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对那年轻大臣说,“把那少妇找来,我有话问她。”
“是。”
“等等,”冷一南对快走出大殿的年轻大臣说,“让他去冷居见我。”
“是,臣马上去办。”
岭主府,冷居。
丫鬟小荔给冷一南泡了杯他最爱喝的了绿茶,端到他手里,冷一南接过来,打开看看,几片绿叶在水中舒展,茶色清润,茶香扑鼻,冒着丝丝热气。他轻轻吹了吹,放到唇边刚要喝,突然想起来那天去山主府南天和他说的话。
“不习惯?换了一种茶叶就不习惯了,那你做这个山主可还习惯?”
做山主可还习惯,可还习惯,可还习惯……南天不问他还不想承认,他自己也是有这个疑虑的,就像南天说的,他的岭主才当了两年,就当了山主,怎么可能习惯?他不得不在心里问自己,冷一南,你有资格当这个山主吗?你有资格统治这座山峰吗?你十八岁登上岭主之位,是因为你是领主的儿子,两年时间过去,你不过才二十岁,不过是个乳臭未干,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罢了。而且,不要忘了,这座山峰是因为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你当个岭主也就罢了,凭什么当这一山之主?
老山主病入膏肓的身体,近似哀求的眼神和对自己给予的厚望,他即便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但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也必须做出抉择,那个不知道是错是对的抉择。
冷一南把茶杯放在一边,说:“小荔,去换红茶来。”
小荔说:“岭主您不是不喝红茶吗?”
冷一南目光如刀:“让你换就换,主子的事岂容你一个丫鬟多嘴多舌?”
“奴婢是怕您喝着不习惯。”
“不习惯就不喝吗?不习惯的事多了,能有几件事是自己习惯的?”
小荔被冷一南像绕口令的话说糊涂了,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岭主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去啊!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冷一南看她没动,又说了一遍。
小荔犹在发呆,被冷一南的话吓了一跳,这才“醒来”,说:“哦,是,奴婢马上给您拿来。”
冷一南摇了摇头,这个丫头永远都像听不懂话似的,反应太慢,来岭主府几年了还是这个样子,要不是做事还算勤快,心地还算善良,也没惹过祸,他绝对不会让她留在自己身边,没把他这个急脾气的人气死算他命大。
他其实从心里不喜欢喝红茶,但是人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也许喝几次就习惯了,就像他当这个山主,开始不也是很不习惯吗?坐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上,面对那些臣子,他有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听着他们称呼自己山主,能有几人是发自内心,几人又是被逼无奈,几人又是刻意为之,大多数都是在奉承自己,表面上对自己恭恭敬敬,背地里说了什么忤逆自己的话谁知道,这么多人知道又能怎样,怎么查,查也无果。面对那些心口不一的嘴脸,冷一南真有一种想回家的感觉,太累,他们刻意在自己面前演戏看着太累。每个人都像带着一张面具,伪装着自己的脸,也伪装着自己的心。他就知道仅仅有老山主一人支持自己显然是不能服众的,他一来是个外人,姓冷不姓南,二来与山主没有任何关系,就算认了干儿子也没有血缘关系。他虽然是个岭主,也只是个岭主而已,还这么年轻,他有什么本事做这一山之主呢?武功,谋略,术法,这些只有他一个人会吗?山主府那么多臣子,难道还挑不出来一位能与他一较高下的吗?他绝对不是冷楠山本领最好的,并非他谦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他明白其中的含义。他也不是最适合做山主,仅凭着老山主的抬爱,坐上这个位子对他而言不知是福兮祸兮?尽管他不习惯,也要尝试着习惯,还要尝试着喜欢所有不喜欢的,比如喝了十几年的绿茶,那么从今天开始就改为红茶吧。
小荔端着红茶进来了,打断了冷一南的思路,“岭主,您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