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一南出生前一个月的某天,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电闪雷鸣,呼啸着的狂风把大树摇断了好多棵,河水暴涨,险些淹没庄稼。不同于以往的暴雨,以往的暴雨下一阵就会结束,而这场暴雨一刻也没有停歇,就那么随心所欲的下着。
冷一南出生是很顺利的,连接生婆都很意外,从来没有那个女人生产这么顺利过,太不正常!岭主夫人根本没怎么叫痛,只是轻轻的哼了两声就没有动静了,好像生孩子的不是她似的。接生婆把孩子抱给她看,她吻了一下孩子的小脸就晕了过去。接生婆以为出了什么差池,要知道岭主只娶了这一个妻子,可见岭主有多爱她,有多在乎她。若是在自己接生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那自己还有活着回去的可能吗?接生婆冒了一身的冷汗,掀开夫人的被子,没看到血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又看看夫人的眼睛,还好只是睡着了而已,没有大碍,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南儿,”岭主夫人抱着冷一南,逗着她,“笑一个,南儿,笑一个!”
冷一南没有反应!
出生二十多天还不曾笑过,岭主夫妇二人不得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想起了占卜大仙说的话,看来不是没有道理,难道这就是灾难的开始?
“岭主大人,不好了!”封忠的脚还没迈进来声音先进来了。
“怎么了?”
“花草树木凋零,河面结冰,外面下着鹅毛大雪。”
“什么?这个季节怎么可能……”
“不知道,听百姓们说,说……他们种的庄稼经受不住严寒就要冻死了,今年很有可能颗粒无收。岭主大人,想想办法吧,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们冻死饿死啊!”
岭主看了一眼夫人怀中的冷一南,摸了摸腰间的剑,犹豫了片刻,抽出佩剑指向了冷一南,“一定是他,这个孩子不能留,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夫人抱着孩子下床跪了下去:“不,你要杀就把我也杀了吧!”
“若不是你一意孤行生下这个祸害,怎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不是祸害,是我的骨肉,是我的希望,你没有资格把她从我身边夺走!相公,虎毒不食子,你真的忍心下手吗?”
岭主扔了佩剑,抱住夫人和孩子,痛苦道,“夫人,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既不伤害我们的孩子,又能保百姓们平安?我真的想不出办法,不管怎么做我都是罪人!”
“相公,会有办法的,”然后看着封忠,“封管家,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封忠皱眉沉思了半晌,突然眼睛一亮,复又目光暗淡,“冷楠山山腰有一种名为‘集光’的法宝,其能量可以维持植物生长,但是……”
岭主说:“但是什么?”
“这法宝必须您亲自去找,必须徒步爬上山腰,在找到之后必须用自己的十指指尖之血将其唤醒,才能释放能量。”
岭主说:“这有何难?”
“岭主,法宝就在山腰,找寻很容易,取回很难。它镶嵌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当中,要想取出来不能用术法,需用斧头将石头劈碎,但不能劈到法宝,如果不小心让法宝受损,哪怕只是一点点损坏,法宝便会失去所有能量,成为一块普通的石头。”
岭主说:“为了冷楠山的百姓,这些根本不算什么,我现在就去。”
岭主迈出岭主府大门的一刻,整个岭主府都回荡着冷一南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问他:“法宝是怎么找回来的?”
“当然没有那么容易……”
岭主说走就走,晚上没有回来,第二天没有回来,第三天的晚上敲开了岭主府的大门,幸好开门的是封继咕,认出了岭主,换了别人恐怕就将乞丐模样的他赶走了。
夫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再看怀中的孩子,“相公……”
“夫人,那天是我太冲动,如果不是你拦着我险些铸成大错,差点失去我们的儿子。”
封忠在一旁说:“岭主大人,既然‘集光’找回来了,那事不宜迟,赶快唤醒吧。”
冷一南讲到这里停下,我摇摇他的胳膊,“怎么不说了?唤醒了没?”
“当然是唤醒了!否则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你问的是什么问题?”
“我是想让你讲讲经过嘛!”
他起身道:“我有事要出去,你……”
“我不会乱走的,乖乖等相公您回来。”
他说:“别一口一个相公,叫习惯了改不了口就麻烦了。”
“我不想改口。”
“你说什么?”
还好他没听清,我说,“我说你早点回来,我一个人害怕。”
他疑惑道:“你说的好像没有这么多字。”
我说:“我舍不得你走行了吧?”
在他开门的时候,我突然开口:“等等,你能不能给我抱回来一只小狗?”
他转身:“不行,我最讨厌狗。”
“我喜欢啊,你帮我抱回来就行。”
他恶狠狠的说:“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在半路杀了它。”
“你不敢。”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
“你看起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其实胆子很小,囚犯砍头你都不敢看。我说的对吧?这样的你怎么敢杀狗呢?”
他的表情不太对,“是不是封继咕告诉你的?等我回去一定要找他好好算账!”
“是你娘,她对我说的。”
他低低的念叨,我听得很清楚,“我娘真是的,什么都说,身为岭主以后威严何在?”
这样的冷一南比平时的多了几分孩子气,就像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小秘密不好意思,那个表情实在是太好笑了!哎!只恨时间流逝太快,这样看着他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他离我很近,俯视着我:“这个不许说出去!给我烂在肚子里听到没有?”
我仰起头:“我要小狗。”
“你敢和本岭主谈条件?”
“为什么不敢,你不给我抱回来我就让冷楠山的人都知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只是想多和他说几句话而已。
他忽然捏住了我的下巴:“凌莎莎,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知道是什么吗?以前有来岭主府的姑娘知道了我不会笑的事,在她们离开的时候我割了他们的舌头!”
我的眼睛蓦然睁大,惊恐的看着他,“你,你想怎么样?”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又多了几分力气,手掌的温度和冰凉的话语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是冰火两重天!“本岭主现在就让你不能开口说话,免得你日后多嘴多舌什么都讲。”
我冷笑着说:“那你把我的手也剁了吧!我会写字。要不你直接杀了我好了!割舌头算什么本事?小人伎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