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讶异的看着他,觉得他真的是太帅了!“你……”
他冷冷的打断:“我走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你全忘了,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是吗?”
我脱落而出:“人家是担心你,担心你遇到危险,你是我相公,你出了什么事,那我不就成寡妇了!”
没想到他竟然问我:“你是担心我多一点,还是担心自己成了寡妇多一点?”
我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冷一南看看我,“我们不是真夫妻,你成不了寡妇,这个担心多余的很。”
不是就不是,用得着时时挂在嘴边吗?
我还要开口说些什么,他的眉毛突然拧到了一起,抱着我的那只手也逐渐放松,片刻后又突然收紧,我感到他的身体僵硬,且瑟瑟发抖,莫非……
他声音抖抖的,压抑着莫大的痛楚:“抱紧我,千万不可松手,一会儿落地的时候,你自己站稳,不要管我。”
“你受伤了!”
“少废话!”他吼的声音都没以前大了,但手部力量并未减轻,少时,我们落地,在我站稳脚跟的时候,他松开了手,摇晃了两下,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再也支撑不住,高大的身子轰然倾倒!
呆了两秒,我反应过来,惊呼道:“冷一南!”
怎么办怎么办?荒山野岭的,我又不会医术,谁能来救救他?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办法,我趴在他身上哭了起来,声音不大不小,悲悲切切,他白色的袍子上沾满了我的眼泪和鼻涕,我也顾不上这些,哭累了歇一歇,嗓子哭哑了仍不罢休。
也不知哭了多久,只知道天边的白云变成了彩霞,天气开始有了冷意,我的哭声还在继续,而冷一南眼皮动都不曾动一下,安静的躺着。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嗓子哭坏了也无济于事,聪明的我难道就被这点挫折难住?不,我要救他,他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拼了命也要救他。
他在此刻突然开口:“啊!好痛!”
我忙问:“哪里痛?”
“后背,后背……好痛,好痒!”
我懵了:“到底是痛还是痒啊,你说明白点儿!”
他双目紧闭,表情痛苦的原地打滚,“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活着太累了,杀了我吧!”
怎样的折磨能让骄傲的冷一南说出这番话来?他是真的难受的要死才会让我剥夺他的生命,而我,有什么资格?
“你算什么,凭什么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听你的,告诉你,本姑娘不是你的奴仆!冷一南,你是个男人,男人就应当顶天立地,什么困难都不怕,寻死觅活的算什么本事!你这是孬种,是懦夫!”
他不说话,嘴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哼哼声,半晌才又再次开口:“松针有毒,你能不能帮我拔出来?”
我说:“你干嘛不早说?把衣服脱了!”
“你帮我。”
“我帮你,你不脱衣服我怎么帮你?”
“我……我的意思是让你帮我脱衣服。”
我裂了裂嘴,“不是,我不……你自己,你……”
“救命要紧,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病人……病人在医生面前是没有隐私的,你没听说过吗?”
他为了救我这么痛苦,不帮他我也过意不去,再说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我现在的身份是个医生,治病救人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女人生孩子还有男郎中接生呢,我不过是看看他的后背而已,有什么的?
轻解罗衫,露出他壮硕的身躯,我用手捏了捏,他问我:“你干嘛呢?”“嘻嘻,你的肌肉是怎么练的?好结实啊!”“我让你帮我拔松针,没让你犯花痴!”“不好意思,我一时忘了。”仔细看看,真有几根松针扎在他腰部上方五寸之处,残留外面的只有一小段,指甲不长是根本拔不出来的!试了几次,不仅没拔出来,还“咔嚓”一声掐断了一根。
他深深呼吸,后背冒了好多冷汗,皮肤光滑得更增加了拔针的难度。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竟然开始剧烈抽搐,松针扎进去的地方,变成了恐怖的紫色,这还不算,松针随着他的抽搐,竟然完全嵌近了皮肉,一丝痕迹也无。
我手足无措,迷茫万分,恨自己没用,颓废得瘫坐在地上。
天边的彩霞消失不见,太阳彻底落山,一弯金色的月牙挂在天空,几颗繁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冷一南似乎察觉出了我的不对劲,他大概是想问我什么,但身体抽搐的愈加厉害,说话也不清楚,隐隐约约能听出来几个字,大抵是问我为何不动了。
“松针全部嵌近了你的皮肉,我没办法帮你了。对不起!”
冷一南的身体一僵,强撑着坐了起来,面向我,脸部扭曲,“看来……我是真的……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绝望,看着我的眼神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那盛气凌人的冷一南不知去了哪里。
我说:“你是不是在吓我?你是岭主,哪会这么容易就……你还有很多事没做呢?那个和你两情相悦的女孩子你还没见到,她长的什么样子,高矮胖瘦,家世如何,你不好奇吗?冷一南,坚强一点,等着,我去帮你找郎中。”
我正欲起身,他拉着我的手腕,“你给我老实待在这里,哪也不许去!刚才若不是你随意乱动,我怎么会被松针刺中?”
“我……我等了一个时辰你还没回来,糟糕的是我把你交给我的头发弄丢了!一时着急,忘了你对我说的话。我也是担心你,没想过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喘了几口气:“一缕头发你也拿不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骂我有什么用,赶快想办法啊!”
“你吼什么?我这不是在想吗?咝!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回岭主府,但是我……我动不了。”
岭主府,纭舍。
封继咕躺在床上,眼睛瞪的老大,清澈得如同一汪清泉。旁边得吴纭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舒服的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封继咕急忙坐起来,抱起吴纭,让他仰卧,嘴里轻柔道:“纭儿,不要趴着睡,当心压到我们的孩子。”吴纭含糊不清的“嗯”了声,再次进入梦乡。
封继咕给她盖盖被子,自己的眼皮也渐渐合上。
戌时,封继咕大汗淋漓的坐了起来,看看旁边熟睡的吴纭,温柔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下床穿上衣服,手一抹,红色枫叶出现,踩上去飞出了房间。
血山。
冷一楠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也是没有一丝血色,背部被松针扎到的地方愈来愈紫,且逐渐蔓延至整个后背,流出的冷汗突然消失,毛孔变得粗大,当真是异常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