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不得不面对法宝能量即将消失的现实,他已经十八岁了,距离法宝消失的期限只剩短短两年。两年呵!有时当希望时光飞快流逝,它却和我们唱反调,让我们度日如年;而当我们对时光倍加珍惜,它还是和我们唱反调,流逝的飞快!之前的十八年,冷一南的心里受尽了折磨,每一天,甚至每个时辰,每一刻都是那么难熬。他像是被困在一个牢笼里,牢笼没有枷锁,也没有钥匙。因为这个牢笼完全封闭,没有门,亦没有窗。连一个透气的孔洞都没有。他在里面用力呼吸,奋力挣扎,却仍旧无法逃脱。
他以为喜欢上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不用说这个世上好看的姑娘多的很,单单就说这冷楠山冷南岭,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娇柔可爱的,英姿飒爽的,热情如火的,冷艳高贵的,那还不是任自己挑,任自己选吗?
可能是太高看自己的身份,太注重门当户对,太把自己的臭脾气不当回事。那些姑娘,那些在家里被爹娘宠上了天,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她们娇滴滴的,看到冷一南那张脸就吓的望而却步。有的倒是没这么严重,但他随便吼一声,也不是冲着她们吼,她们听了也吓得不轻。在他们眼里冷一南不再是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而是一个吃人的恶魔。她们害怕,她们要跑,她们再也不要来了!什么金银珠宝,什么岭妃之位,什么权势她们都不想要了,她们只想找一个对自己好的,爱自己,和自己和和气气的度过一生的男人。
吓走了一个又一个,他也没有信心了,他开始消极,开始抵触,开始讨厌女人!是的,他开始讨厌女人了,爱慕虚荣的女人,他才不要,他要的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单纯的喜欢自己这个人的。可是,那个人她在哪儿呢?在法宝能量消失之前能出现吗?他没有把握,一丝把握都没有。
她们都被自己吓走了,但是她为什么能留十几天也不走呢?难道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喜欢自己了吗?
冷一南转身关上正殿的门,慢慢的往处走去。累了一天了,他要好好休息休息,第二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后天他还要去接她,这个夜晚注定又会失眠,他得好好想想见到她要怎么说,或许,她根本不想见到自己,他又要想该怎么做才能够见到她。
冷楠村。
我就知道她是不会来的,她能让妹妹来就已经让我很意外了,若是她大驾光临我会以为她脑子坏了!不过,她也知道了我嫁给岭主的事,说不定想要巴结巴结我这个岭主夫人。哼!我在心里恶毒的想:你要是来巴结我,求我做什么,我肯定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不会给你听好听的话,我会摆出最臭的一张脸把你骂一个狗血淋头!让你以前那么瞧不起我,让你以前那么羞辱我,这次我嫁给个位高权重的相公,就算我治不了你,我也要让我相公治你。你不知道我相公的为人吧?他在你面前都不用说话,你就像老鼠见了猫吓的跪地求饶了。
这么想着,我好像真的看到她向我和冷一南跪地求饶,不停磕头认错,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抓着我的裙子,又抓着冷一南的袍子求我们原谅的情景。哈哈哈!真是太过瘾了!这么多年的怨气终于出了!
我一边给一位大伯的衣服袖口封边儿,一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先是用鼻子发出“嗤嗤”的声音,然后用嘴巴发出“嘻嘻”的声音,随后就在也控制不住发出一连串笑声,在裁缝铺里久久不散!
“掌柜的,掌柜的!”
我听见有人叫我,但我笑的停不下来,越来越得意,笑声越来越大!此刻的我对什么好听的话,难听的话,喜欢的人,讨厌的人,感兴趣的,不感兴趣的,我都看不见也听不到了。
我还在笑,突然有人不停地晃我的胳膊,“掌柜的,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们啊?”
我回过神来,看看手里的衣服,再看看摇晃我胳膊的小庞,还有那两个目瞪口呆看着我的伙计,转转眼珠,裂了裂嘴,突然觉的好尴尬啊,好丢人啊!我竟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不可自拔,刚才笑的时候如此不顾形象,哪里像一个大家闺秀?虽然我的确不是大家闺秀。
小庞又问:“掌柜的,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开心的事情。那个,”我轻轻得问,“没吓到你们吧?”
小庞说:“没吓到我们,不过……”
“不过什么?”
小庞用下巴指了指我手中的衣服,“不过这衣服……”
“这衣服怎么了?”我没发现衣服有什么问题啊?这家伙是不是逗我呢?要真是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他!
小庞奇怪的说:“掌柜的,我不明白您为何要把左侧袖口缝起来呢?”
胡说!我这个经验丰富,从小就和娘亲学着做衣服的裁缝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瞪着小庞:“小庞你再胡说八道我饶不了你!”
小庞不怕,只是说:“您自己看看嘛!”
我低头一看,天哪!不仅袖口缝住了,而且是把两个袖子的袖口缝在一起了!方才就尴尬的不得了,现在更是尴尬的不行,满脸堆笑着说:“那个,小庞啊,这件事不要说出去好吧?只要你们不说出去,我给你们做身衣服,不要银子,一文钱都不要。”
小庞说:“掌柜的,您平时对我们这么好,就是您不给我们做衣服我们也不会说出去的。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他问那两个伙计,“你们是不是什么都没看到?”
他背对着我,但我仿佛也看到他朝着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都很配合的说:“没看到。”
话音刚落,小庞很认真的说:“掌柜的,您好像一点都没变。”
我拿剪刀把缝上的袖口一点点拆开,问:“为何这么说?”
“您还和以前一样,”小胖干脆搬个了凳子坐在我旁边,“记得你刚开裁缝铺的时候,我就在你这儿干活了,您也想现在这样爱笑,爱闹,没事和我们开开玩笑,我们做错了事会训我们几句,但从不真的发火,您就像我们的亲人一样对我们好。”
我的手顿住,又继续拆,“你们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要不是你们我的裁缝铺生意不可能这么好。就算生意好,就我一个人也够我忙活的了,若不是你们,我出嫁的那段时间恐怕早就关门大吉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是打心眼儿里感谢他们,没有他们我的裁缝铺不可能坚持两年之久。我是村里人眼中的怪疾女孩,他们都不相信我会做衣服,是小庞他们帮我在裁缝铺门口大声叫卖,喊了一天,嗓子都喊哑了,才有了第一位客人。如此才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村里的人才知道我这个巧手裁缝并非浪得虚名。裁缝铺生意好,绝不仅仅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小庞又说:“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帮你那都是应该的。”
我笑而不语,大恩不言谢,以后我肯定不会亏待他们就是了。
小庞又说:“掌柜的,您可能不知道,您的突然失踪对我们打击有多大,我们在你不知去向的次日到处找你,几乎把咱们冷楠村都找遍了,冷楠村找不到,我们就出村找,村外找不到,我们就去更远的地方找,可是找了一天一夜也没看到您的影子。”
“对不起,”我把衣服放下,真诚的说,“我让你们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