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我的臆想
非随波不逐流2017-04-21 03:112,648

  冷楠村民风淳朴,历史以来都没有我这么一位成亲两个来月就被夫家无缘无故休回来的姑娘。休,这个字代表耻辱,代表不正经,代表我犯了什么大错。他们不会说夫家的错,只会把错都怪到女方一人身上。他们根本不分什么青红皂白,不分什么谁是谁非,就算知道也向着男方说话。

  而我,虽然是嫁给岭主的,也不会因为我岭主主夫人的身份就对我另眼看待。在他们眼里,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嫁给了谁,不管你有没有错,只要你是被休了的,就往死了戳你的脊梁骨,戳你爹娘的脊梁骨。往你身上吐口水,往你爹娘身上吐口水。出了门,便会有人对你指指点点,特别是那些闲着没事干的长舌妇,其中就包括富晓他娘。她那张嘴啊,一张抵三张,她知道了我的事肯定和富晓说我的坏话,说我怎么怎么不好,怎么怎么不如别人家的姑娘。她很有可能如是说:“多亏没让你娶她。我见过岭主,人家那长相,人家那家庭,能看上她那样的?我当时就不太相信。怎么样,被我说着了吧!两个月过去开始厌恶她了,肯定是因为她有病,就把她撵回了娘家。这回你还喜不喜欢她了!在喜欢你就是傻你知道吗?”

  为了不让我爹娘在村里抬不起头来,也为了不用听那些风言风语,仅仅离家出走还不行,我必须和爹娘彻底断绝关系!

  娘哭了:“我和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走了让我们怎么活下去啊?你从小就得着怪病,这十八年来娘没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胆的。是,你除了每天吐血没有什么不舒服,一切正常,但越正常,我和你爹越觉得不正常!我们害怕,怕你有一天没防备的……病情严重。要是我和你爹都还在我们能照顾你,万一……”

  我能猜到娘接下来会说什么,心里一惊,打断了娘的话:“娘,什么一万万一的?我身体好好的,能有什么事?”

  娘亲还是把下半段话说了出来,“万一那天我和你爹都不在了,而你还没找到如意郎君,还没嫁人,那我们到了九泉之下也不能放心啊!”

  何郎中说我这病在新婚之夜就会康复,并没说是不是需要真心,如果不是,那么我随随便便嫁给谁也能破解。只是,我家里没有人来提亲,别的姑娘和我同岁孩子都快两岁了,她们还不如我长得好看,都嫁出去了。我挺不服气的,不就是有吐血怪疾吗?不就是?人家一听这个就跑的远远的了!

  哎?我嫁人了,为什么我还没好?不是新婚之夜康复吗?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但也是成亲,按道理来讲我就应该康复了才是。

  冷一南,一定是冷一南!他给我下毒才延误了我的病情,我都怀疑他到底给没给我喝解药,那天我在冷居里听到的他和封继咕说的话有可能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要不怎么早不说,晚不说,就在那天说。还有,冷一南做事一向严谨,既然对我使用了沉睡咒语,为何会让我提前醒来?相必他是早就预谋好了的,让我听见,我听见了自然会难过,难过自然就会走,这一走正好就如了他的意。

  没错,他就是这么想的。如果说封继咕把我带回岭主府这事冷一南并不知情,那么以后的事都是冷一南一手策划的。他先是无意中知道了我有病的事,然后山主让他成亲借凝血珠,他找不到别人,只好勉为其难的选择了我,他心不甘情不愿的选择了我,不敢对我说,怕我不答应。以当时我们的关系来看,以我对他的种种行径来看,他对我说了,我还真就未必能答应。

  他给我下药,给我下药?他都不去厨房,饭菜从厨房端进寒居或冷居,未经过他的手,我在用膳的时候也没离开过餐桌,他怎么可能有机会下毒?就算我中途离开过,在冷居也就罢了,在寒居他是绝不会,也不敢那么做的。在冷居他也是不敢的,每次在冷居吃饭吴纭都在,他更不敢,他怕吴纭比怕她爹娘还怕的厉害。

  这么一分析,冷一南给我下毒这事还真挺难!首先,他要找好时机,一定要在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而且要单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这样时机少的可怜,那半个月里,出现过几次?一次,两次?

  冷一南的脾气等不到给我下药的机会肯定急的不行,他一天不给我下药,我便一天不会发现自己“病情严重”,也就不会上他的当。他的冷酷性格说不定会对我做出什么暴行,譬如……

  冷居。某一天。

  深夜,半弯月牙都没有的深夜,伸手不见五指,我睡的极熟,打雷都无法把我吵醒。其实十八岁的我没听到过几次打雷。冷楠山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下雪,下雨的时候少,一年当中出现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打雷的时候更是少的可怜。

  睡得熟的我躺在内室的床上,姿势肯定极为难看。冷一南进来先是把本来分开的眉毛像拧麻花似的到一起,然后低低的抱怨:“睡得像只猪,睡相还这么难看!”

  他进来有自己的目的,也不会在意我的睡姿,因为他有更要紧的事做--下毒。既然白天吃饭的时候没有机会,人太多下不了手,晚上是个下手的绝佳时机,尤其是这样的夜晚。

  冷一南是何等聪明的人,定然能想到下毒不一定非要下在饭菜里,那样做反倒麻烦,不如,他露出阴森恐怖的嘴脸,两只眼睛里都是可怕的目光!手中拿着毒药,一步一步走近我,也不必把我叫醒,他只需念动一句口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我乖乖的把药喝掉,喝完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亮了还没心没肺的和他说话。

  这还不算太严重的暴行,他还能做出比这还过分的行为。

  又譬如……

  害人未必要在晚上,白天也是可以的。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同样的道理,越不适合做坏事的时辰越适合做坏事。

  冷一南会在什么时候下毒呢?用膳的时候没有机会,喝茶的时候呢?当我们吃过了晚膳,双双回了冷居,小荔给我们泡茶,冷一南把我支走,趁我不备把药下在茶水之中,茶色一定要浓,这样才会保证我看不出来。淡一点也没关系,反正我这个山村出来的姑娘也没什么心眼儿,没见过什么世面,更不懂什么江湖之险恶,人性之泯灭。什么都不懂的我老老实实喝了还不算,还会礼貌的道声谢谢。看出来也没关系,我反应慢,还没等说他就强行给我灌下去了。我虽然胖,但没什么力气,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这些仅仅只是我的臆想,到底发生了什么,还需我好好回忆回忆。那半个月的所有细节,那些我没心没肺没注意的那几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我记性不好,大概也只能想起一二,马马虎虎的能想起一星半点,拼拼凑凑能拼出被我忽略掉的情节。

  六月十五,去岭主府的那天正好是六月十五,我还记得那天晚上皎洁明亮高高挂在天上的圆月,金色的一轮圆月在夜色之中扮演着冷艳的角色,却是越冷越有人喜欢。相比于太阳的温暖热情,月亮的清冷更能让人感到心情安宁。

  那天早上,我因一时的贪念和封继咕去了岭主府坻,那天晚上还自作聪明的跑去冷一南的房间挠他的腋窝,结果被他一把推开。我想那天他不会下手,他不可能对一个刚刚才认识的女孩子下手。

继续阅读:第七十八章 一场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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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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