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没说什么,去外面拿回了一根棍子,凶神恶煞的道:“你不要以为你是岭主我就不敢打你,今天我就好好教训你这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冷一南闭着眼睛:“您打吧!”
爹真的朝着他的后背重重的打了下去,冷一南微皱了下眉头。爹说:“你骗我女儿害他伤心,你娶了她如今又要休了她就是毁了她的一生你知道吗?你会让她这辈子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你是岭主,娶几个妻子都没人敢说什么,可你有为她想过吗?谁会娶一个嫁过人的姑娘?”
冷一南说:“是我太自私,从来没为莎莎考虑过,那时候我只想着给山主续命,发了疯似的要去借凝血珠,利用了有吐血怪疾的莎莎。那几天我一直再想我为什么会只认准了莎莎,却一直想不出所以然。直到莎莎不告而别我才反应过来,我是因为喜欢她,只是我太笨自己不知道。如果我能早点明白,绝对不会那么对她。”
冷一南是尊贵的岭主,平时的性情是很骄傲的,永远昂首挺胸,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他的样子让我有些心酸又有些心疼。
我狠了狠心:“爹,你别打他了,让他走吧。明天再不把休书给我,我就离开冷楠山,永远不再回来。”
冷一南惊喊:“莎莎!”
我回了闺房道:“快走,明天记得把休书带来。”
岭主府。
冷一南本来身体就没完全康复,再加上心情抑郁回了冷居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吴纭和封继咕坐在一旁,吴纭叹了口气:“她还是不愿意原谅你?”
“他说我明天再不给他休书以后都不会再见到她了。纭姐,她是真的不喜欢我了,我想我也应该尝试着放手,让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她和我说过她喜欢富晓,那我就成全他们。”
吴纭叱道:“不许说这种丧气话!你是这一山之主,而且长得这么英俊,莎莎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你而去喜欢那个富晓?我不信她爱你爱的那么深会变心,多半是一时半会儿不肯松口。女孩子嘛,你得多用点耐心,去了有几次了吧?我有预感,明天你再去她就会和你回来。”
封继咕说:“岭主,无论如何这休书万万写不得,我会帮你看着夫人,不让她离开冷楠村半步。”
冷一南说:“看的住她的人也看不住她的心,休书我不会写,让她走吧,只要她能过得好。”
吴纭再次叹气:“好不容易遇到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却因为懵懂无知伤害了她,这便是你的宿命吧,注定感情这条路不会一帆风顺。不过,一南,经历坎坷与挫折的爱情才会让你们以后更能珍惜在一起有多么来之不易。所以,你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
冷一南没说什么,他想他是不是还不够诚心,所以凌莎莎才不肯原谅他,不,他不想等到明天,他要马上就去,就是下跪也要求得她的原谅。
冷楠村。
富晓又来裁缝铺了,说带我去见教他飞行之术的枫叶老伯,也就是血怪。我问何事,富晓不知,但血怪告诉他必须带我去,有些事要当面和我说。
枫树林,血怪一身红衣与如火的枫叶融为一体,他缓缓走来,用他独有的嘶哑嗓音道:“你们来了,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说:“血怪大人,您为什么要帮富晓?”
血怪平静的说:“其实冷一南所做的一切我都是知道的,也能理解,因为当年那位占卜大仙就是我。”
血怪竟然是当年的占卜大仙?这个消息让我有些无法消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血怪笑笑:“当年为岭主夫人占卜之后,我就知道冷一南的出生会给你们冷楠山带来灾难,劝她不要生下这个孩子,但她执意要留,我也不能阻止,只能默默祈祷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
我说:“你是占卜大仙为何后来又成为了血怪?”
“我一直都是血怪,占卜大仙只是当年对身份的掩饰,”他捋捋胡子接着说“我什么都知道,也知道冷一南给你下毒骗你和他假成亲找我借凝血珠。你们两个小孩儿以为能瞒得过我吗?那天我出去游玩,遇见了富晓,就带他去了岭主府让他知道你要成亲的事,因为我知道他喜欢你,这么做就是故意让他着急,他着急了就会让我教他武功,一切都按照我的想法进行,却也在我预料之外。”
我似乎猜到了什么,“血怪大人,您是想……”
血怪说:“我是想教他些本事去把你抢回来,因为我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喜欢上冷一南,而他利用你你知道后肯定会想现在这样心碎,就教他飞行之术,原以为他能尽快学会,却没想到他一个口诀就要学几天,这样迟钝的人我这辈子都不曾见过,也就不抱多大希望了。可能也是天意吧,他还没学会你就喜欢上了冷一南,义无反顾的陪他来找我,我虽知道冷一南不是为了给你治病,但他也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才做山主,而是为了冷楠山的百姓,就只出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就把凝血珠借给了你们。”
那几个问题哪里简单!
“您既然知道他给我下毒为何不阻止,万一我被他毒死了怎么办?”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关注着冷一南,他虽脾气不好,性情倔强,面若寒霜,冷酷无情,却也不是个随便杀人的恶魔,做什么事还是有分寸的,绝不会害你性命。”
“是你让封继咕去找我的?”
“不是,但我早猜到他会去找你。其实我也在找能与他两情相悦的女孩子,但他那种性格能喜欢上谁真的是难如登天,对此我不抱有任何希望。可“集光”的能量所剩无几,我是血山的人也跟着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我很矛盾,既希望你们能爱上彼此,又担心你这丫头会受伤,才会想到教富晓本事去阻止你们,可你们之间注定是有缘分的,有谁也剪不断也割不断的姻缘。”
富晓听了这些眼神暗淡无光,仿佛是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瘦弱的身体勉强站立,我扶住他生怕他下一刻就会倒下。
他摇摇头:“莎莎,我没事。”
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对不起他,可我不想说那三个字,分量那样轻的三个字。
我问血怪:“血怪大人,听我爹娘说何郎中让他们保留每日所吐之血,以后可能会有什么用处,会是什么用处?会不会可以维持‘集光’能量?”
血怪摇了摇头:“你的血是很普通的,没有任何价值。”
他说完念了句口诀,我扶着的富晓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