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南,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突然有些紧要的事得我亲自处理,实在无法脱身,是不是等的着急了?”血怪的语气当中满是歉意与愧疚。
着急?他都等了这么多天了,还差这一时半刻的吗?
冷一南起身说:“不急,不急。前辈,蓝予还在您这儿吗?”
“……予儿,他昨天回去了,回去了。”
蓝予这小子也不知道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怎么问都不说,明明就算出来女山匪在峰主府邸,却就是不能告诉冷一南。他这侄子他还是了解的很,也不像是那种为了女人就杀人的冷血男儿,再说,蓝予并不好色,也没听说他为了得到哪个姑娘不择手段,愿为讨其欢心随便抓人,只为让其欣赏他们的美貌。况且,这世上有哪个姑娘能有这种特殊的癖好,专门喜欢看人家的脸?
冷一南没听出来什么,“他也挺忙的,要不是我去找他,别人还真不一定给这个面子。对了,前辈,女山匪在我们冷楠山,而您在血山,两地距离八千里,您算不出来会不会是距离太远的缘故?”
血怪的眉毛跳了一下,“不瞒你说,我虽然只是个普通人,比不上那些天上的神仙,但是我的占卜之术天下闻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几百万里的人,别说是人,就是小小的花鸟鱼虫也逃不出我的视野,八千里算的了什么?不过嘛……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对手,她似乎会某种神秘的隐身术,隐身的本事堪称一绝,即便我怎么测算也无法让她现身。你昨天不是说她不像是人吗?是鬼,那就是没有影子的,没有影子的鬼最不好占卜,老夫我也是无能为力。”
冷一南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您都没有办法,那我冷楠山还要死多少无辜的百姓?不行!”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就是把冷楠山整个翻了过来,我也得找到这个女山匪,不管她是人,还是鬼,是人我就把她变成鬼,是鬼我就把她送回阎罗殿,让她不能在人间为非作歹!前辈。”
血怪听的怔住,听到这声“前辈”才反应过来,“说。”
“晚辈就先告辞了!”冷一南说完也没等血怪说话,念句口诀就不见了影踪。
血怪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坐下抚摸着早已凉了的茶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帮着自己的侄儿欺骗冷一南对不对,一南这孩子也怪可怜的,出生至今还没笑过,如今又出了这么一件烦心的事,今天看到的冷一南似乎比上次来借凝血珠的冷一南瘦了一圈,在这么下去,就和富晓有的一拼了。
当年,他在路上偶遇岭主,掐指一算,就算出了岭主家里的情况,他妻子的情况。他能算出来岭主肚子里的孩子会给冷楠山带来灾难,却算不出来是什么,更算不出来冷一南是个不能笑的孩子。他要是能算出来,先和岭主说了,事先能有个心理准备,岭主也能防微杜渐,不至于知道结果后傻眼。
但是,即便是会术法的他也只能预测未来,却无法改变未来,他有预测未来的能力,却没有改变未来的能力。傻眼,傻眼的又何止是岭主?他知道冷一南不会笑的情况时,也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换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散发着震惊的气息!昨天,冷一南问他自己不会笑的原因,哪有原因呢?没有。他也奇怪的很,凡事都有因果,但是冷一南这孩子,他的异样,他天生的缺陷,没有任何原因。他算了他的前世,预测了他的下辈子,也无法算出来是何原因导致他无法露出笑容。
不过,他总算知道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也不算太失败。要知道,当年六十岁左右的自己,是血山的山主,会天底下最高明的占卜之术,预测未来乃天下无敌,无人能及。他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年轻时被冠以“血怪”的“雅号”,血怪,这名字说明了自己的古怪,但说实话,他并不太喜欢,好像自己是个很邪的人似的,其实自己是个正人君子。红色,未必就与血有关,譬如,火焰,譬如,枫叶!年轻的时候他就总是喜欢到枫树林里面去散步,那个他喜欢却没能娶的女孩子就是在枫树林认识的,后来这个女孩子就像一片枫叶飘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血怪喜欢枫叶,所以他自己起了个雅号“枫叶老叟”,别人不知道,他知道,这雅号是遇到冷一南他爹突然想起来的,冷一南他爹问自己是谁,他当时不想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虽然自己的占卜之术天下第一,但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他也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失误。
自从给襁褓之中的冷一南算过之后,血怪就再没和冷一南他爹见过面,或许,血怪想,或许如今也有花甲之年的老山主早就忘了自己吧!其实,记不记得自己也没什么用,能记得住自己的话就行了。冷一南二十了,早就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但是他的婚姻大事却一直没有进展。血怪这些年都一直暗中观察冷一南,成年后的冷一南表情依旧木木的,也不怎么说话,说话也是难听的要命,不过不得不说,一南这孩子长得还是很俊郎的,没表情是没表情,但是人家有模样,随便往哪里一站都很有气场,按理说这样的人,身份又尊贵,没有道理没有姑娘喜欢。
但为何就是拖到了二十还是娶不到妻子呢?血怪知道,冷一南不仅是不会笑,脾气还不好,遇到什么事就喊,就嚷,看哪个下人不顺眼就打,就骂!到他府上的姑娘们哪个也没逃脱过挨骂的命运。即便是那个女人,冷一南喜欢过的那个女人,也没能摆脱。
冷一南挺可怕的,发怒的时候像一只狮子,仿佛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散发出恐惧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他那张脸,像是冬天里的寒冰,周围的环境越冷,就冻的越厉害,他的脾气就越大!几乎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有几次,冷一南打人,把下人打的半死不活,血怪看着都心惊肉跳,他想出手阻止,但都是犹豫过后选择了放弃。
试想,连血怪自己都害怕的冷一南,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会不害怕?甭说不喜欢他,就是喜欢他,也会被他吓得半死!
哎!血怪又再次叹气,“老夫又为了予儿这臭小子撒谎了。”
岭主府坻,寒居。
老岭主,老夫人,封继咕,吴纭,冷一南,一人坐于一把椅子,讨论着关于山匪的事。谈了两个时辰,也没谈出什么所以然,目前,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找不到她在哪儿!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但这个女山匪总也不露面,像会很高超的隐形术法,把自己隐藏起来,谁都没办法揭开她神秘的面纱。
“爹,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的占卜大仙?”
老岭主说:“枫叶老叟?有二十年没见到他了,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血怪就是当年的占卜大仙。”
老岭主回忆起当年的占卜大仙,当年若不是他指点迷津,他可能不会知道破解办法,这二十年也会一直无助下去,当年枫叶老叟离开之后,就一直没见过面,他也四处打听过,但没有人听说过,也没有人知道世上有一位身穿红衣自称枫叶老叟的占卜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