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他怎么来了?前面那对老人是谁?和他,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口口声声喊着柳烟?他们和柳烟,又是什么关系?
在护士的催促下,美琳来不及等夏天,带着一连串的疑问,推开了急诊室的门,换上探视服,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柳烟床前。
看到闺蜜躺在那里,脸苍白如纸,鼻孔插着输氧管,输液架上挂着输血袋,眼睛紧闭着,美琳的心提了起来,她轻轻把手放到输氧管的位置,感受到有微弱的呼吸时,心才稍稍放下来。
“柳烟,如果能听到我说话,你就动动手指,好吗?”说完,她拉起柳烟的手,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在心急如焚的等待中,柳烟依然平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回应。
美琳的心被深深刺痛了,她不甘心地围着床转到另一头,去轻捏她的脚指,一边说,她的眼睛,一边专注地看着柳烟,希望能捕捉到一丝生命的迹象。
但柳烟像是深睡了一样,无论她说什么,也无论她做什么,她都好像没有听到。
看着柳烟躺在床上,等待着命运的宣判,做为最好的闺蜜,她,却什么也不能为她做。这份无力,自责,内疚,深深折磨着她的心。
曾以为,她有很多时间,可以与她一起吃饭,一起深夜谈心,一起去见证彼此找到幸福的港湾,可仅仅半天时间,这一切都改变了,一切都乱了,一切都无法接受,只想哭。
探视时间到了,在护士的催促下,美琳刚走一步,又停下来,恋恋不舍的看着柳烟,再往前走一步,再回头看她,每一瞥,都像是最后一眼,看得她只想哭。
脱下探视服,她的眼睛里已噙满泪水,悲伤的情绪,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在急救室的出口处,头重脚轻的美琳,拿袖子沾了沾溢出眼眶的泪水,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待情绪稍微平稳,才拉开那扇门,从里面缓缓挪步,走了出来。
看到夏天站在最前面,歪着头,注视着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夏天身后的那对老人忽然扒开前面的人,冲到美琳跟前,担心地问道:“烟,她没有事吧?”
因不知道他们的身份,美琳没有急于回答,她的眼神谨慎地扫了眼夏天,不知所措地请他指示。
看到夏天冲她点点头,美琳斟酌了一下,避重就轻地小声说道:“柳烟,还昏迷着。”
“这傻闺女,人家那么多人想活都没有机会,你说,她怎么会想死啊?”妇人捂着眼睛,肩膀靠到旁边的那位老人身上,向是在向他发问。
美琳走到夏天身边,打听这对老人的身份,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告诉她,这对老人就是柳烟的父母,他刚从机场把他们接过来的。
没有通知他,他是怎么知道柳烟出事的?他们都联系不上柳烟父母,他,又是怎么联系上的?夏天的回答,让美琳更是一头雾水。
那位妇人忽然站起身,拉住夏天的手,要求进急救室去看看柳烟。夏天稍做沉思后,抿了下嘴唇,让他们稍等,因探视时间已过,他去找找人,看能不能通融下。
柳烟父母听夏天这么一说,就使劲点点头,并向他不停地说着谢谢。
夏天嘱咐王伟先帮忙照顾好他们,然后冲柳烟和张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跟他一起走。
来到一间主任办公室,夏天停下脚步,轻轻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位身穿白大褂、长相英俊的医生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对方的目光定格在夏天脸上时,忙热情的请他们进去。
“夏董怎么亲自来了?”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后,端来一次性杯子倒的热水,医生拉了个椅子,在他们对面坐下。
简单的寒暄后,夏天切入正题,向她问起柳烟此时的状态,听到这个问题,美琳的注意力一下集中起来,她观察着医生的表情。
只见医生收住了嘴角的笑意,脸色变得凝重,用低沉得令人窒息的声音说道:“病人的血压有点低,大脑开始缺氧,生命体征微弱,清醒的可能微乎其微,该见的人,就赶紧见见吧!”
当这句话,从医生口中说出的时候,三个人对视了一眼,脸色都黯淡了下来。她想不通:早上出门时明明还好好的柳烟,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美琳看什么都昏昏沉沉的,医院的走廊上,清洁的阿姨正在卖力拖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随着拖把,在空气里弥漫开来,这浓烈的味道,刺激得美琳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