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佛挡杀佛
青栀未白2017-08-23 20:562,128

  我没法说什么,要说恨,也是我爹先害死他的父母,当初对他的变心也不过是厌恶罢了,因此我摇了摇头。可沈蓉晚怎能容许我再坏她好事,冷冷的声音响起:“谢岑君,你忘记秦则暮怎么对待你的父母了么?”

  记忆骤然回溯,那日清晨,我与沈蓉晚在院子里晒太阳,她用眼泪和家里的事骗得谢岑君父母死亡的真相,而我这么容易就上了当,走到此番的场景,真是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斗不过她的心肠。

  谢岑君咬牙,抬头说:“我没忘,但你就能保证到时候秦则暮不会杀我?影煞是我们家为他培养的没错,但他心机颇深,捏着那些杀手家人的性命,他们终究还是听秦则暮的。我无力自保,就连这次带一队兵来意安,也是偷偷摸摸,已经算是违抗军令了。”

  沈蓉晚走上前来,声音里充满魅惑:“谢将军,你想不明白,秦花月是秦则暮的独生女儿,她若身子给了你,到时候你再去求求情,立誓一生都会对她好,这世间二嫁的女儿都是要遭到唾弃的,秦则暮能有什么法子?到头来只能把女儿给了你,还得为你谋个一官半职。秦花月到时候不论在秦则暮面前说什么,你就一口咬定会待她好,自己也不想报仇,不就可以了?总归你不要秦花月,秦则暮也要害你,不如赌一把。人生在世,谁不是为自己而活呢?”

  “沈蓉晚!”我打断她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此对我与盈袖他们,来日风祁墨知晓了,你该如何面对他。”

  “如何面对?他不过就是一剑杀了我了事,总之这世上我得不到他,谁也别想得到他。”

  我面无表情,连说三个“好”,回手一剑,就要刎颈自尽,这一力使得极大,我已能感觉到脖子边有鲜血往下流。而那一瞬间,谢岑君直接将手上的佩剑扔出,平日里他这手功夫我丝毫看不上眼,此刻刀柄却撞在碧水挽柳剑上,直接将它撞飞了。

  他赶上来捂住我的脖子,因失血,乾坤合欢水的药性淡了些,我神智清明许多,听得谢岑君大喊:“拿金创药来!拿金创药来!”

  沈蓉晚面色清冷,言语间也像寒冬腊月的天气:“谢将军,请你想想自己的性命,秦花月再过两个时辰,就会药效发作身亡,我言尽于此。”

  说罢,她拂袖而去。

  谢岑君点了我的穴道,又顺手卸了我的下颌,以防我咬舌自尽。我说不出话,也动弹不了,眼睁睁看着他从副将手中接过药和纱布,将我脖颈处包扎好,又眼睁睁看着他将我抱进里屋,我不断在心里恳求着他能一剑杀了我,或许反映到了眼中,谢岑君把我放在床上后,竟然看明白了,他摇了摇头,说道:“花月,你闭上眼罢。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眼神,我不能杀你,我也没有解药,我,我只想自保。”

  “花月,沈蓉晚说的有道理,我谢岑君本来就是个懦弱的男人,父母的仇今生凭我一己之力大约报不成了,我到地下再侍奉他们以求原谅。但现如今,我只想寻找法子活下去。花月,你信我,我会对你好。”

  我心说我信你这句话才是见鬼了,能为了自己活命而连父母的仇都不报的人,能是个什么好人?又能怎么对我好?

  他见我眼神依旧没变,又说:“咬舌是没法自尽的,现在我把你下颌接上,你好好的同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想着总得和谢岑君说上话,才有可能脱身,现下沈蓉晚不在了,谢岑君心智不坚定,或许我还有求一死的可能,于是我的眼神弱了下来,轻轻眨了眨眼。

  谢岑君大喜过望,给我把下颌接上了,又解开了上半身的穴道,我费力地坐起来,用意志力支撑着我快要消散的理智,带着哭腔和他说:“谢岑君,就算我求求你,要么你给我解药,要么你一剑将我杀了,好不好?”

  谢岑君脸色骤变,抓住我的臂膀问:“我有这么糟糕么?你真的宁可一死也不愿委身于我?”

  “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谢岑君,来日我爹若要对你做什么,我拼了命也护你周全,秦花月一向是说一不二、言出必行的人,你从小同我一起长大,你知道我不会骗你。”

  我的眼前花了花,一震雾气打心眼儿里蒸腾起来,烧的我身上好热,一瞬间好似看到风祁墨在我面前,对我伸出手,温柔地说:“花月,我回来了。”知道这药性已经很显出来,我使劲咬了咬舌尖,一股血腥气弥漫出来,剧痛直达心底,看清面前的是谢岑君,我镇定了一下,说道:“既然事情已成定局,请你出去一下,我拾掇一下自己,好歹,我从未嫁过人。”

  谢岑君却绝不上当,一手已攀上我的肩膀,说道:“沈蓉晚和我说过,你的计谋已经远超我的想象,见到你后一定要寸步不离,所以我不会走。”

  沈蓉晚,又是沈蓉晚!

  我被谢岑君这句话这么一气,本来有的理智霎时间没了,糯糯地喊了声“祁墨”,双眼就迷蒙了起来。

  我的手好像摸到了他的脸。

  忽然,远远地传来一个女人凄厉的叫喊声,我精神一震,搞清楚眼前仍是谢岑君,而非风祁墨,骤然收回了手,而谢岑君也立刻提剑起身,大声问:“怎么了?!谁在叫喊?”

  外面有亲兵跑进来,单膝跪地道:“小将军,敌方,敌方沈别声麾下的风祁墨忽然带了一队兵马,从意安城中杀过来,我们抵挡不住,刚才沈蓉晚的手下芜水姑娘,被他一刀从面门切过,血肉横翻,所以大声呼喊。”

  谢岑君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道:“风,风祁墨?他不是在玄川郡沈别声身旁么?”

  那亲兵一副要哭的表情,吓得抖成了筛子:“属下也不知道,他红着眼好像已经疯了,一路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沈姑娘带着一众士兵和他尚能对一会子阵,但恐怕很快就要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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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正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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