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村花和威信不可兼得?
安子衿2017-08-23 20:554,136

  一直在床上待在晚上,这个身子习惯性地发出恐惧的颤抖,原主已经害怕死没有光的世界,我也跟着感受她的惧怕。

  蜡烛被奶娘掌起来,只剩小半截,如此寒酸,实在不能彻夜点灯了。

  我看见奶娘仔细地看了我几眼,试探性地询问:“小姐,你真的好了?”

  此时的奶娘一副慈母的作态,先前记忆里,奶娘恨不得女孩死了,为何醒来时如此激动,莫非是另有隐情?思索了一会才开口说话:“好了,不过是感觉脑子还有些糊涂,有好些事都记不清了,奶娘可否跟我详细说一说?”

  奶娘脸上的褶子笑的堆叠在一起,跟记忆里截然相反的态度,忙不迭点头:“小姐名为魏蒹葭,是都城魏丞相家的小女,头上有四个姐姐,三个哥哥,只有魏溯洄是实打实亲亲的兄长。其他的,回府的时候我再细细说与你听。”

  说了这么多,更累更饿,只跟人要些吃的,却不想有白面馒头和白生生的米粥,可记忆里却吃的只有窝头,否则也不会被人用一个馒头就拐了去。也罢,从前的旧账,我都暂且先帮你一笔一笔记着,奶娘这么殷勤,无非是有了回府的希望,以后再算也不迟。

  吃饱喝足睡意也就又来了,没睡多长时间,外面吵吵嚷嚷的跟谁家人死了一样。奶娘急急慌慌跑进来,头上的发髻都乱了,身上还参着一些伤口。想着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轻声安抚她:“不急,青天白日的谅他们也不敢怎样,奶娘你从后面窗户出去,雇些小乞丐,先把官府的人引来,一切都有我,不必忧心。”

  危难当头,奶娘显得格外的听话,至于小乞丐,想来奶娘手上也是有闲钱的,否则,也不会打扮的光鲜亮丽吃的起白面馒头。

  交代完之后,才开始更衣,找了一圈并没有更换的衣物,再加上外面喊打喊杀的越来越严重,要在不出去,恐怕连房子都要被烧了。

  前脚刚踏出去,就被为首的老男人指着鼻子哭诉咒骂:“你这个傻子,从前来我乡里,我们好心收留,没想到,天杀的一群白眼狼,我可怜的儿子啊,我要你给我儿赔上性命。”旁边的妇人好像也哭晕了过去,四周拿锄头拿铁锨的一片狼藉,咒骂更甚。看着,是有点糟心啊。

  虽然有些心软,毕竟丧子之痛个是真的,但也不能由着别人将脏水泼在我身上。麻布衣裳穿在身上,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洗散发着臭味,但是,士气不能受影响,干咳了一声,还有些小紧张:“冤有头债有主,无凭无据,便让我赔你儿子性命,是当京上魏家没人了么?”

  刚说完,人群之间便议论纷纷。一时间,都忘了指责。

  “魏家来的,好像是大官呢。”一满脸麻子的妇人推推旁边人的身子。“是啊,能在京上当官的,了不得呢?”妇人的问话也很快有了回应。

  “可是,这女娃不是傻了么?怎么看着样子不傻啊?”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之间彻底炸开了锅。

  “对啊,前几天,还吃自己的鼻涕呢。咋就突然好了呢?”

  类似这样的问题层出不穷,我自己都有些不忍直视,又清了清嗓子,一片虔诚开口:“本是傻的,父亲才让我来这里养病,前几日不小心走丢,行至一个深山,却说是菩萨的住所,长满了紫色的竹子,菩萨对我说那片林子名为紫竹林,不仅带我向佛念经,还治好了我的傻症。”

  以前为了逃债当众编瞎话脸不红气不喘表情还到位,没几个人不相信,就听见村民们又开始议论:“菩萨啊,真不是轻易就能见到的。”

  “谁说不是呢,难道说,凶手不是她。”吐着唾沫星子的威力特别巨大。

  乡长不吃这一套,双手一挥:“怕什么,这是我们张家的地盘,这个傻子,能见过什么世面,现在就要替我儿报仇,有啥事,我张万福一力担着。”说着便要跪下去老泪纵横:“在场的各位都是张家一族的,小儿也是各位的侄子外甥,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于非命啊。”

  模样不咋的,说起话来还是一套一套的,要是前世的父母看我死之后,也会这样去公司闹腾吧,不过不是为了女儿过劳猝死,是为了多骗点赔偿款吧。

  苦笑一声,掩去了眼睛的泪水,果然就看见刚才偃旗息鼓的村民又有些蠢蠢欲动,想着时间也拖延的差不多了,认命似的闭上眼睛:“你们若是如此是非不分,便是杀了我又如何,我不会求菩萨怪罪你们,若是爹爹来寻我,你们就只管告诉他,我不小心落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好歹给他留个念想,也好放你们一条生路。”

  话说完,有些人就扔了铁锹榔头,对乡长告罪一声:“俺牛二虽然没读过书,对这么一个良善的孩子,俺实在是下不去手。”身边的妇人也连声附和:“这娃可怜,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还想着帮我们脱罪,我们是被猪油抹了眼睛,从前没有照应她一二。”

  人走的都差不多了,乡长的老婆也悠悠转醒,尖叫一声就想扑上来,被后面赶来的官兵给制止住了,官兵四处看了看,为首的衙役就问:“菩萨座前的童女呢,怎么不见她。”

  说完,我才慢慢走过去,脸色平静,不见波动:“回官爷的话,民女正是,有幸得见菩萨,菩萨慈悲,还治好了民女的傻病,只是,民女大病一场,连日不得梳洗,今日又落的这般境地,面目是不堪了点,还望官爷海涵。”

  衙役也纳闷,这么大点的孩子,说话这么知书达理有前有后,虽然身上衣物残破邋遢了点,可难掩通身的气质,怪不得会天降预兆,那群小乞丐说,蚂蚁在路边爬满,还是个救字,他还有些不信,在看这灵透的小女孩,一切也就说的明白了,恐怕,菩萨座前童女这事,也是八九不离十。

  既然女童年岁不大,却大有来头,这事,还必须得上报县太爷,万一有作用了,自己也算是大功一件,说不定,天降神女这事,朝堂之上还能用得着,听县太老爷说,上面的那几位龙子,这段时间正是闹得欢快呢。

  这么想着,面上更添殷勤之色:“魏小姐说的哪里话,久病自然面色会稍许差些,今儿个我就上报给县太爷。请他为小姐添点衣物,再寻些好的大夫为小姐调养身子,小姐还小,可不能落下病根了。”

  颔首表达过谢意,又看向乡长夫妇,我上辈子是没享受过什么父母亲情,难免羡慕爱惜,眼下若是为他们开脱,定是又要惹上一身的事端,可看着妇人哭的几番晕厥的样子,心里万般滋味。我只想讨回公道,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又与其他伤害原身的人,又有何区别?

  这样想着,就管不住自己的一张嘴了,忍不住求情:“官爷可否把这二老放过?丧子之痛,人皆之友。”

  能看的出来,衙役对我的好感更甚,斜着眼睛显得有些扯气高昂,却并不叫人烦厌:“听见没有?魏小姐菩萨心肠,至于你家儿子,县太爷定会查明缘由,给你们一个交代,也还魏小姐一个清白。”

  夫妇俩并没有感激涕零,只是眼中的绝望更甚,微微给衙役福了福身子,谢过之后,衙役走了,院子的人也散了,乡长夫妇互相搀扶着走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差点瘫软在院子里,奶娘从门里探出个头来,确定四周都没人了才敢处来,对着我一番恭维:“小姐可真是神仙在世啊,怎么就知道蚂蚁那么灵,就会听你的话呢?”

  看着奶娘也是个不安分的主,我总不能说实话,蜂蜜糖浆搁地上,不用你撵着,蚂蚁就会窜过去吧?要这么简单,她只会觉得我好揉捏,今后还不知道会生出来什么事,就装着十分感激的样子:“是菩萨,菩萨早就会知道我遭此一难,给我出的主意,我也只是侥幸试一试,没想到菩萨真的显灵了。”

  越说语气就越激动,看着奶娘将信将疑的神色,这还得下一剂猛药,可什么时候下,倒是问题。不是没有想过将她招为己用,可她曾经做过的事,我就无法原谅。

  午后的太阳照的很舒服,这里才是刚入春的天气,还有些凉意,脸在院里的大瓮里也洗的干干净净,长期的营养不良脸色蜡黄,却极其的干净漂亮,虽然年纪还小,脸庞透着一股子稚气,却也能预见到将来是怎么样倾国倾城的容貌。看来老天爷对我还算是不错嘛,前世长得一般,这个身体可不是一般的漂亮,别说村花了,县花都当得上。人靠衣装马靠鞍,嫌弃地看了眼脏兮兮的衣服,上面还有些黄褐色的不明物质,真是糟心。可满院子就差翻地皮了,连一件能换洗穿的衣物也没有。

  奶娘拿出来几年前来这里的锦衣,勉强能改制几个帕子,其他什么玩意儿都不能做,说是去镇上买布料,重新给我做两身衣服,这活的还不如前世呢。

  人呐,就是贱骨头,前世劳劳碌碌直到猝死,充其量就只是感觉到钱不够花,现在一闲下来,就浑身骨头痒的慌。刚来这个世界,又不敢乱走,我只明白,无论在哪个世界,没钱都是寸步难行的。得想办法回到原主的府里,好好赚钱,然后包养上十个跟经理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为了离伟大的理想更近一步,我没出息地发起了呆开始了美好的幻想,现实太过骨感,很多时候,我更愿意在幻想里头进行一系列的自我安慰。

  在我幻想到和经理的娃都快出来的时候,奶娘气喘吁吁地回来了,看样子心情很不错,难道是在镇上来了一次夕阳下的邂逅,遇到了自己的第二春?虽然挺不待见她,可是又不好扫人家的兴致,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艳遇不好找,于是装作非常感兴趣地询问:“奶娘,什么事怎的这么高兴啊?”

  奶娘喝了一口水,足足有半瓢,气儿才歇下来,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瓢都没来得及放下,端着瓢兴冲冲地开口:“小姐,您知道么我今儿去了镇子,没花一分钱,就拿到了最好的缎子,是杨陵绸庄的特产呢,今年县里只有十匹,您猜是为什么?”

  为什么?难道第二春是绸庄的老板?哎呦不错哦,可当然不能这么问,就顺着人的话问:“为什么啊?”

  这下好像一下问到了点子上,奶娘一拍大腿神色十分激动:“哎呦,我的小姐呦,您可不知道,您在镇子上都传遍了呢,说您是菩萨座前的女弟子,神仙下凡,县太爷明天都要派轿子来接您,夫人若是知道了,定会接我们回府。”

  这么说,我才注意到,这连您都用上了,可见回府的威力比第二春可大多了,我用了菩萨的名义招摇撞骗,虽然是为了自保,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让菩萨知道了,也还是不太好吧,要搁平常,我肯定是不信这些的,但这连人都可以死而复生还附带穿越旅行,还有什么是不能信的,心里默念了一声“菩萨怪罪。”再看奶娘的脸,就失去了兴致。

  人在空闲的时候,大脑就转得飞快,生怕让人轻松下来,奶娘点着蜡烛做针线,说是怕明天去县里没有好衣服穿县太爷怪罪。

  我对这个是嗤之以鼻的,一来我身上还穿着头一开始就穿的杀千刀的破布衣裳,二来是县太爷还要派人抬轿子来接我,明显是奉为座上宾的,我又何德何能?仅仅因为我冒了菩萨的名头?天下可是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如果有,那就一定是陷阱,人心难测,不得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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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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