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谷梁柔见了官兵,抱着莫言的双手就搂得更紧了。
那莫言兹于男女授受不亲的道德观念,想推开人,却怎么也推不开,于是就形成了一个半蹲着推人,一个趴在地上死劲搂着人大腿的景象。
谷梁生问都不问,丹田之气尽出,虎目怒瞪直接大喝一声:“大胆!何人竟然在我谷梁将军府内胡乱抓人!”
眼前的这些官兵似乎对谷梁生的怒斥毫无理会,手里拿着长刀,对准了他们,就要上前来拿下谷梁柔。
谷梁生双臂一张,挡在了莫言跟谷梁柔面前。“再近前一步,老夫可不管你们是皇城里什么来路。”
杀伐狠厉的模样,边关大将军的威严尽数显露。
“原来谷梁将军就是这样养出这么一个好女儿来的。”一声清朗如玉激石的声音从那群官兵后面传来,随后那官兵自动让出了一条道来。
谷梁生见着了人,脚上一软,只觉得自己方才的嚣张那是不要命的过了头。
单膝跪了下来,谷梁生慌忙行礼道:“不知圣上驾临,老臣有罪!”
……来人竟是叶弦何。
也难怪那一排带刀的侍卫个个一言不发,谁也不怕的模样。
“你确实有罪。朕看你这大将军是在军营里待久了,连持家之道,育女教儿都不会了!”叶弦何冷哼一声,上前重重拂着明黄的衣袖。句句严厉,看样子气得不轻。
丝毫不给谷梁生半点面子。
“老臣愚昧……”
谷梁生莫名被叶弦何训斥,心里疑窦丛生,同时心生不服。
但是常年来的自我警示告诉他,必须沉着冷静,于是也只能低着头,等确定了原因再做打算。“还请圣山明示!”
“朕看谷梁将军一点都不愚昧!”叶弦何广袖一甩,绕过谷梁生的时候又说,“今日,朕还真看了一出好戏。”
离开。
而旁侧的谷梁柔此刻已经放开了莫言,正坐在地上,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不说,双手还胡乱在空中扑腾着,嘴里喃喃着:“不是我,不是我……”
谷梁生看不明白,只好将目光投到同行而来的叶拂城身上。
他相信这件事情肯定跟叶拂城有关系,这人前几天还一副死活难测的样子,现在,却面如冠玉,丝毫不见病弱之色地陡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王爷,老臣愚钝,这究竟……”
正在谷梁生疑惑发问之时,之时,一抹玄色从天而降。劲风袭来,湖蓝的衣衫,稳落谷梁生与叶拂城之间。
谷梁生站了起来,完全不敢置信于眼前所见,那从天而降的人竟然是谷梁珞。
眼前人虽面色苍白不见丝毫血色,双眼稍有泛红,长发飘飘,略有凌乱,一身玄色长衫将脖子以下全部掩盖,却更显脸色苍白。
“王、王妃?!……”
同样为此惊讶的,当然还有那已经挣脱了谷梁柔的纠缠的刑部侍郎莫言莫大人。
莫大人倒是没谷梁生那么淡定,他是见着了谷梁珞之后,直接跑了上去,围了谷梁珞观察了一圈之后:“你真的是……长熙王妃?”
“莫大人。”谷梁珞拱手应声。
“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谷梁珞看着眼前还是一脸懵逼的莫大人,淡淡讽笑:“凶手才是该死的,我好人,长命百岁!”
叶拂城被谷梁珞逗得笑,对着旁侧的封太师点头当作辞别之后,直接往将军府门口的方向走,经过谷梁珞的时候,还轻声说:“王妃可回去罢?”
谷梁珞瞧了一眼那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已明显精神恍惚地谷梁柔,竟然生不出半点情绪来,不见痛快,也不见怜惜。
毕竟,如果这人不是主角,那注定只能当炮灰。
如果她是主角,那不管过程遇到了什么,幸运或者悲惨,最后都会有个终局。
其她人的人生若是与她没有任何交触,她是绝对不会给出一丝丝的在意给对方的。
是生是灭,自有天定。
两人出了谷梁将军府,那身为王爷的侍卫长的肖扬早就已经策着马车在门口候着了,马车帘前还坐着一副望眼欲穿的湘湘。
虽然肖扬一直在安慰湘湘,但是这丫头自出了长熙王府之后,就没消停过,在马车上时是时而站起远眺,时而坐下叨叨念,烦得肖扬都要后悔将这人带出来了。
最主要的是,跟她说话还是比打几场架还要辛苦的。本来以为到了将军府之后,总是会好一点了吧,结果这人才等了一会,就又开始焦躁起来了,上跳下跳的,就差没直接闯入谷梁将军府了。
直到谷梁珞跟叶拂城在将军府门口出现,肖扬才长松一口气,他可是真的害怕,再跟湘湘呆下去,他怕他会忍不住绑人。
“小姐!!!”
见到谷梁珞和叶拂城出来,湘湘犹如诈尸般跳起来朝着谷梁珞冲。
“打住。”谷梁珞伸手一挡,满手的水。“湘湘,我很好,真的很好,真的真的很好。”
谷梁珞连声强调自己真的很好,但是用脚趾头都能知道湘湘这个泪腺发达的家伙,肯定又是哭了一水缸能淹死司马光的水。
“小姐,小姐,你吓死湘湘了。”湘湘迎了谷梁珞上了马车,嘴里就开始守不住了,直接一瘪,就又要哭出来。
谷梁珞扶额,这才结束了一件烦心事,怎么这丫头就不能让她好生静默几分钟吗?
“我头有点疼,你再哭一声,丢出去。”
湘湘委屈,要控诉,嘴还未张开,又闻谷梁珞冷言道:“说一句,丢出去。”
湘湘觉得很委屈,其实她刚才最想说的一句话是,即使小姐不把她丢出去,她也是要出去的……
虽然她很想跟她家小姐坐在马车里,但是也还是不敢占了王爷的位置啊。
谷梁珞随意找了垫子枕在腰后,打算靠着马车内壁好好休息。
这几日她可没有一天是睡好的,而且充分体会到扮鬼吓人不单是一个技术活,还是个苦力活,表情要求到位不说,还要求来无影去无踪,折腾来折腾去的,连续几个晚上就几乎都在守着那说谎的赵亚跟罪魁祸首的谷梁柔了。
重点是这两个人一个是将军府的四小姐,一个是将军府的下人,两人身份悬殊,住的地方自然分的院。
是一晚上在那个床前飘一下,又赶着到另一个柜子里躲一下……其过程怎一个“累”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