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默默站到旁边,左顾右盼。
“这件事,起源于几个月前,你猥亵了某人,而我,顾全我们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只拿了你几坛子太禧白,身为一个女孩子,深夜飞檐走壁帮你去取回证据!没异议吧?”
“有!”什么猥亵?什么只收了几坛子的太禧白!
“好,没有异议那我们继续,而你,事先在别人家房顶上挖了陷阱祸害我,将我置于万劫不复的位置上,以至于后来你的另一证据被发现,导致你被抓入狱,所以你入狱这件事,其实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你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我,只是无辜的知情人。”
“再后来,我担心你在牢狱里受苦,于是去找某某人求情,谁知道竟然被诬陷进了牢房给你替罪!”
“最后,某某人因为你的那个陷阱导致了某不得了的后果,于是将我这个替罪羔羊强行禁锢在身边,准备进行漫长的折磨!再后来,我不堪重负,心伤欲死……”说到这,谷梁珞不禁有些无法开口,吞吞吐吐,思索了几个比较容易说出来的措辞,终于才说,“才有了你救我的这么一件事!”
“谷梁珞,你有本事做!你有本事承认啊!”
“封沉言,你有本事做!你有本事承认啊!”
醉烟楼的那件事,你承认啊!
“反正今个儿的菜都是你点的,帐当然也是你付!”封沉言说完就要走。
谁知抬起的脚都没落地,身上某个地方忽然酸疼起来,然后就动不了了,只能瞪着眼睛看,可惜了目光虽狠但是打在谷梁珞身上跟雨点点的威力差不多。
“一刻钟后穴位就会自动解开,湘湘。走。”
湘湘默默侧身,扶额,小姐果然又是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来对付封公子……
瞧着那两人一身轻松连个铜钱都没给留下,封沉言只觉心口直疼。
心里将认识谷梁珞之后遇到的那些倒霉事,亏本事全给数了一遍,并且不知道第几次郑重地发誓,他要跟谷梁珞断交!!必须断交!!
周围的人偶尔有用同情的眼光看过来的,但是也都是看了之后摇摇头,也不知是真的不知道解穴还是不愿意帮忙,就算不会,那好歹也帮喊一下人啊?他的手下可都在楼下呢!
可惜了,就算封沉言在内心里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的。
等好不容易穴位自动解开了,封沉言顾不得手脚早就麻木,只觉再不发泄,内心的火苗就要冲破牢笼,毁灭地球了。
他一拍桌子,直立起身,大声吆喝:“小二!!”
“来咧!”总是在客人要买账的时候,是最热情高涨的。
“爷,五百两。”
“不……不是!你家酒楼卖的都是什么菜呢?!”五百两,不直接弄死他算了!
“爷,板单上都写得清清楚楚的。”小二牵强笑。
“叫你们掌柜的来!就说我是九爷。”
那小二看似有些为难,又磨蹭了一会,最终还是往楼上跑了去。
过了会,那小二脸上很僵,“爷,掌柜的说了,要么钱留下,要么人留下。”
封沉言怒了,这大皇城的,有几个不知道他封九爷的名字了?竟然有人这么待他!
“行!他不来是吧?那我自己上去找他!”封沉言袖子一挥,楼下齐齐冲上几个着装统一的侍卫,腰挂“封”字腰牌。
小二哪里见过这场面,这两日也有来闹场子的客官,可是不到半会,都自己消了气走人的,当然也有闯到楼上去找掌柜的,不过后来都是由下人给抬着下楼的。
眼前这人是全皇城赫赫有名的封九爷,他一当小二的,多少还是知道些,九爷可是跟其他闹事的人不一样啊,这下子,见九爷口气硬,小二是完全不知所措的。
他既一方面不希望九爷去惹了掌柜的不开心,又不希望掌柜的惹了九爷不开心。
于是心里纠结万分的小二,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封沉言上了楼。
等终于反应过来之后,却也不见楼上有动作,小二不免猜测,该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
于是蹑手蹑脚给走上了楼,才从楼梯处探出个头,就看到那本来气势汹汹上楼的封九爷,现在正跪在他家掌柜的门前呢!
于是乎,小二的又对他这位神奇的掌柜仰慕多了几分。
直到晚上酒楼要打烊了,那封沉言神情悲恸地从楼上拐着脚下来,一言不发带着侍卫走了。
小二才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来。
这账单怎么办?先记到太师府的账单上?!!
……
夜深。
一道粉嫩的身影在长熙王府的木棉树林中奔着,脚踩在落叶上咯吱响,那树梢上的人,月光下眉心紧凑,一丝嫌弃从嘴角溢出。
那咯吱的声音越近,树梢上的人越是躺不住。
脚步声终于停了,又问细小的声音唤着:“王……王妃!衣服都……”
不等那人说完,树梢上的谷梁珞翻身跃下,稳稳地落在距离地面最近的一支树杈上。
“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而且,也不用这么小声说话,你刚刚那跑步声早就把附近的侍卫给吸引过来了。”
湘湘静下心往四周看,果然看到很多离去的身影,感情是看到“原来是王妃啊……”,于是离去了。
“你回去再给我带点吃的过来,然后就回去睡吧。”
“王……王妃……”
“停!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今晚就想要在这晒月亮怎么了?今夜,你家小姐我就是要做这月下美人树上露婵!快去!多拿点桂花糕!顺便带坛酒!”
湘湘慢慢低下头。
“还不去!”
“是。”湘湘提着襦裙往回跑。
谷梁珞在树上喊:“会不会轻功了你!!愚蠢!”
届时,长熙王府的另一边。
叶拂城正靠在太师椅上看书,昭寒抱着剑,倚着梁木:“去了墨家的酒楼跟封沉言吃饭,然后去北街的街尾赌庄玩了几把,赢了些银两,又去李记绸缎庄买了些衣衫,回来后一直呆在南院的木棉树上,期间让丫鬟湘湘将衣服拿去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