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此前和南宫琛“闹得很不愉快”!
但是她就是不服气!
这个别墅本来就是南宫家所有,而且她也是名正言顺的南宫家的人,她为什么不能带着女儿住在这里?她要是出去住酒店,传出去多丢人啊?
“我和你说的,都听不懂是么?”南宫琛目光淡淡地扫过去,漫不经心的语言,依旧泛着不言而喻的寒意。
“你!”
南宫倾气急地想要理论,田甜却使劲拉住了她,她讨好地冲着南宫琛笑笑,把南宫倾护在自己身后:“舅舅,我和我妈住楼下一间,不会打扰到你……”
她此前住在别墅的这几天,让她深切知道了南宫琛的恐怖!
他绝对不是好惹的人。
“我上次说的,你还没听到过是不是?”南宫琛打断她,抬手止住了她冠冕堂皇的陈词,然后冷冷地抛出原来的决定,“我是让你们从这里滚出去!”
彻底地,滚出这里!
田甜瑟缩了一下,没敢接话,眼圈却被吓红了。
眼看着宝贝女儿被吓哭,南宫倾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一拽将田甜拉到了自己身后,凶巴巴地命令:“自己先回房间呆着!我和我这个不像话的……‘弟弟’,好好聊一聊!”
“弟弟”这个词,她是真说得咬牙切齿。
“那……好吧。”田甜尽管犹豫,最终却还是点头先行离开。
虽然舅舅很凶,但是妈咪好歹也是他的姐姐,而且妈咪好像还是“家长”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吧?……
灯光明亮的客厅,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什么态度?我们家田甜哪里得罪你了?”
“原来你就对她这种态度?不像话!”
“你这种人,亏我女儿教养好,还肯叫你一声舅舅……”
“……”
老女人的老毛病,就是爱唠叨爱喋喋不休。田甜离开以后,南宫倾便开始自以为是地数落南宫琛的种种不是,直到她越说越来劲,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指上他的俊脸……
“你这种……”责怪怒骂的嗓音戛然而止。
她清楚地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阴暗和杀意!
“你,带着你的女儿滚出去!”南宫琛再次强调,“是要什么条件,还是在等我继续动手?”不屑一顾的谈判方式,开场就可以用威胁的形式。
“乒!”
她手里的玻璃杯被她重重砸下,南宫倾忍无可忍。
“混账!还真是不要脸,我是南宫家的人,凭什么赶我?”一退再退,她终于无路可退,彻底爆发。她冲动地直接抓住客厅里的烟灰缸,直接就想朝南宫琛砸过去……
只是根本没碰到他!
他的身形实在太快,在她尖叫着打算拼命时,他已一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便是用力地往旁边一扭——又是一声惨烈的尖叫,烟灰缸落地,南宫倾痛得眼泪当场流了出来……
他竟然对她动手?
他竟然对她动手!!
“你!”长久的世界观崩塌,她作为“长女”的威严当然无措,南宫倾气急地想要抬头辩论,却在对上他那双森寒的眼时,不由怔了一怔——
不一样了!
这样的南宫琛,不一样了!
此刻的他,实在太过阴寒太过恐怖……
“我什么?”他嗤笑一声,淡淡地问,像是傲看天下的死神。
“你不过是……南宫家不要的一条狗……”她像是中了某种蛊惑,明知道这句话不能说,却还是喃喃地说了出来,接着,便看到他眼底的森寒更甚——
从来没有过的!
如此明显的杀意!
这怎么可以?她可是南宫家的人,他怎么可以对她动杀意?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杀人!
“快跑。”就在南宫倾陷入极度恐慌和震惊中时,南宫琛缓缓地开口,唇角勾起一抹嗤讽的笑意,然后淡淡地补充,“在我动手之前……跑!”
他猛地松手!
而南宫倾不顾自己被揪得发痛的手臂,撒腿就跑……
就这是威慑。
真正的气场的威慑!……
一路狂奔回自己的房间。
房门被“乒”地一声用力关上,南宫倾快速地锁了保险,然后才安心地贴上门扉,靠在上面喘着粗气……
“妈?”田甜担忧地走过来,看着母亲这样魂不守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却没有得到她的任何回应。田甜不由急了,“妈!妈你怎么啦?舅舅到你和您说什么了?”
“别吵!”南宫倾一把拂开她碍事的手,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喃喃自语,“不一样了……”
的确是不一样了——
多年以前,南宫琛在他们眼中,就是南宫家不要的一条狗!
于是从小,大家都一致决定把他往国外送,让他死在外面,或者扎根在国外都行……总之不要回国来分南宫家的家产!而南宫琛,不对,那时候应该叫他南宫烨,他都是自愿接受着的!
记得当年爸爸生日的时候,他自作主张地从国外回来,结果挨了他们一顿打……
棍子落在他的身上,一声又一声!
当年,他的目光是清澈、无助、可怜的……
然后就是四年以前。
他强势归来,为南宫家力挽狂澜,铸就了商业史上的一个神话,也当之无愧地继承南宫家的一切。那个时候,很多人都因为他而背井离乡,遣送出国……
那个时候,他的眼神是孤傲并且得意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
现在很不一样!
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冷漠和杀意。
而且,只有冷漠和杀意……
无关目的,只剩屠杀……
南宫琛去楼上收拾好了舒小婉的几件换洗衣服,再下楼的时候,田甜的房门锁得紧紧的。
原本嚣张的人,此时暗淡无声。
他冷然地勾了勾唇角,无声地给了她们最后通牒:在他动手之前,赶紧……跑!
那些属于过去的刺激,一旦从她嘴里说出来,就会不断地震荡着他的脑神经,而这次,他只剩下忍无可忍地嗜杀感……他开始改变!
那些几乎被记忆模糊的刺激,一旦从南宫倾的嘴里说出来,便开始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脑神经——只是这次,他不再是崩溃和失落,他的脑海中只剩下强烈的嗜杀感……
潜移默化中,他已开始改变。
“琛少?”管家是听到动静才出来的,看到南宫琛的身影,他的眉梢不由一喜,急急地走过来请他拿主意,“田甜小姐他们……”
“帮她们准备一辆车。”南宫琛径自打断他,这已经是他最后的仁慈,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离开,“……她们会走。”……
医院。
南宫琛回来的时候,舒小婉睡得并不安稳——小腿因为骨折而被捆绑固定,她难以随意地翻动,只是保持单纯的几个姿势浅眠,渐渐就腰酸背痛,然后连带着腿也跟着痛……
“怎么了?”他一进来看到的便是她极不安稳的睡颜,眉峰重重地蹙紧,走过来索性弄醒她,“哪里难受?”
她的眼睛懵懵懂懂地睁开,眸底尽是本能地无助和委屈。
“……睡不舒服。”舒小婉摇了摇头,常识着在床上挪了挪身体。
下一秒,一双手便扶住了她的肩膀,他坐上床沿,扶起她让她枕在自己的怀里:“这样呢?”会不会好一点?
他刚从外面进来,怀抱还渗着丝丝的凉意,让舒小婉不由瑟缩了一下,小脸却泛上了淡淡的晕红——她喜欢这种静躺在他怀里的感觉……只要,腿不是那么痛就好!
“如果这里不习惯,我会和医生商量,让你尽早回去休养。”黑暗中,他始终沉默着,良久才淡淡地开口提议出来。
“……好。”
又是一场漫长的沉默。
南宫琛在欲言又止了几次之后,终于决定在今晚问个清楚:“今天的车祸……和王名扬到底什么关系?”
他实在是非常介意!
“我也不想相信……”她原本摇着头,喃喃地不想说,但是南宫琛又始终坚持,舒小婉在犹豫了良久之后,终于开口,“撞我的……是一辆警用车。”
心知肚明。
车牌证明了对方的身份!
开车的必然也是王名扬的人。
“南宫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舒小婉便感觉到环在她腰际的胳膊重重地紧了紧,勒得她不禁发疼,于是她急急地喊出来,“你轻一点……”
搂着她的胳膊果然松了松。
只是两人依旧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她根本看不到他此刻眼底的寒光——森冷嗜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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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她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只是始终睡得极不安稳。
南宫琛就这样沉默地抱着她,手臂发酸发痛,静静地感受着她的不安稳,直到晨曦微露,医生开始查房的时候,他才站了起来——
“不用太担心,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毕竟是VIP病人,早上都是主任亲自到病房亲自解释,他翻着舒小婉的病历研究,“我们今天就会绑石膏,预期复原会很快。”
当然,他带来的也不全是讨喜的消息:“……可能过程会有点难受,我们到时候会用点止痛剂,骨折嘛……疼一点是难以避免的!”
医生微笑,看着南宫琛越来越沉的俊脸,心中的忐忑也越来越大。
他像是个做题的学生,在给出个答案后,心慌地等待对方的批复……
“……知道了。”南宫琛停顿了良久后,才点头淡淡地开口。他回身朝舒小婉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留下一句“你们先照顾好她”,然后便转身离开……
压抑了一夜,他终于忍无可忍。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王名扬是从家里被“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