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沉,海面上一片暗沉。
她已分不清此时的醉意还剩几分,只是一抬头看向苍茫的海面,就想到父亲那些黑暗违法过往……
舒小婉躺在长椅上,头还靠着他的胸膛,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下又一下拨弄着她的长发,无声地表达着他此刻的心情:满足。
而舒小婉靠在他身上,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她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这场激烈之中,于是在酒精和情\欲退却之后,思绪渐渐平静而清晰……
“我感觉好多了。”她突然开口,嗓音也带着沙哑,小脸蹭着他的胸膛,“……谢谢。”
“什么?”他玩她头发的动作不由一停。
“没什么……”她的小脸一红,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是单纯的重复,“就是想谢谢你。”
他的俊脸先是微微一怔,然后瞬间便了然了她的意图,琛色眼底不禁涌起几许兴味,不咸不淡地追问:“谢我什么?当了你发泄的工具,恩?”
“这个工具好用么?”
“南宫琛!”听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又不知道他真正的意图,舒小婉不由急了,心慌地叫出来。
“你会不会生气?”看不到他的表情,舒小婉拳头紧了紧,在一片静谧之中,她的询问尤显得小心翼翼:她刚刚,只是想着发泄一场……利用了他。
“不会,睡吧。”他轻笑,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抚,俊脸上的玩味更甚——
舒小婉,你真不了解男人!
他倒真不介意多被她“用”几次……
“不想睡。”短暂的静谧之后,她轻声开口,语气平淡而坚定。像是秉烛夜谈般的,她终于缓缓地向他吐露心声,“我还在想,上岸以后,要不要继续查,我害怕……”
她怕真相会比她想象得更复杂!
她怕到头来,她会后悔调查这一切!
她怕父亲的形象毁于一旦,她怕面对所有知道真相的人……
“没关系。”他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依旧是轻描淡写,甚至是脱口而出地安抚了这么一句,“不是还有我么?”
舒小婉一震,因为他这一句话,像是突然从某种持续良久的沉沦中惊醒!
她突然便发现——她和南宫琛,竟然发展得这么快!甚至在前几天,她还恨他骂他,但是在此刻,她却依靠他,把身体交给他,而且……还不止一次!
事情的发展似乎顺理成章,但在某一个点停下来看,便会觉得……所有的都不可思议。
梦幻,不真实。
他说‘不是还有我么’,那么,她是该在这场沉沦中依靠下去么?
“怎么了?”感觉到她的僵硬,南宫琛问了一声。
舒小婉摇了摇头,从他的怀中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出声:“南宫琛,我们回去吧。”……
深夜的码头。
游轮靠岸的时候,码头上空无一人,南宫琛带着舒小婉下船,按照来时的路线,走到先前停车的地方——那辆车还是静静地停在原地,周围也是一切如旧,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游艇怎么办?”坐上车,舒小婉顺口一问。
“我给翌雷打个电话。”他这才想起来打开手机,屏幕一亮,上面出现的信息便让他的眉头不由蹙了蹙,当即停下了上车的动作,“你等我一下。”
“你去哪儿?”
“有东西忘在游艇上了,我去拿。”他面色如常地说了谎,关了车门走出去,绕到她那一侧又敲了敲她的车窗,“要是你等不及的话,可以先开车走。”
“我为什么要先走?”舒小婉一脸茫然。
她没有把他丢下的理由……他这个要求,好奇怪!
“那好,你关了车灯等。”南宫琛清浅一笑,抬手示意了一下,然后便转身走入了夜幕之中。他的神色太过泰然,丝毫不能让人发现任何异样……
只是,在走出她的视野范围内时,他的脸色便冷峻了下来。
拨通翌雷的号码,他直接问出来:“对方一共多少人?”
“二十来个,我本来以为他们走了,原来一直远远跟着我们,他们行动很隐蔽,应该是受过训练的。”翌雷的声音有些凝重,“我还在和他们周\旋,尽量甩开……”
“不用甩开。”南宫琛打断,倨傲地冷哼,断然下令,“到码头来,让他们知道我在岸边的游艇上。”
“……好的。”只是片刻的停顿,翌雷快速应声,“马上把他们带过来。”
南宫琛的决定,他绝不质疑,甚至不问计划,因为他充分相信——
只要南宫琛亲自出手,便是一场必胜的绝杀!……
天色很暗,入夜后的海平面上起了层薄雾,连同码头也一并被笼罩在雾气中。
颀长的身影快速向游艇靠近,南宫琛纵身一跃,便身手利落地跳上了游艇。然后他径自走入船舱,从长椅的下面,翻找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卡擦”、“卡擦”……
分解的武器被快速组装,他修长的指节翻飞,一把巴雷特M95狙击步枪在他手中快速复原完毕,黑色的枪管半横着,在微弱的灯光投射下,折射出冰冷的杀意。
他利落地把子弹上膛,然后勾了勾唇角,重新跳出游艇,隐匿在夜色里。
这样的南宫琛,是旁人向来不知的!
原因很简单,他不轻易动手。
在别人眼里:南宫琛应该算是专注于吸金的商人,他冷漠疏淡,个性孤傲,致力于公事,甚至都没有“玩”的业余项目。其实并不是他不会玩,而是他要玩就玩血腥游戏,没人……奉陪得起!
雾气越发浓郁,他带着夜视镜,很快看到一辆巨型集装箱车进入他的视野,车上跳下来几个身形庞大的男人,互相传递着进攻的武器——短枪。
南宫琛无声地扬唇,眼底掠过一抹嗤讽的浅笑:很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