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个疯狂的男人带走舒小婉,翌雷蹙紧了眉头,终于还是拨通了南宫琛的号码:“琛少,我们这里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他以为回应他的将是南宫琛的狂风暴雨,但是对面的男人却静静听他说完,然后低沉命令:“……呆着别动,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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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寒假,实验楼里空无一人,空荡的楼道里连走路都听得到回音。
那个男人始终钳制着舒小婉,一步步朝实验室里退,他举着那把水果刀,浑身都在颤抖,周身都是浓烈的警惕……这种恐慌是伪装不出来的。
极度的寂静和紧张中,舒小婉舒了口气,淡淡开口:“你不是南宫琛的人?”
疑问的句式,肯定的语气。
刚刚是她错了,看到了阴谋,就把所有事都当成阴谋……她也许不该把南宫琛也想得那么复杂?
“你不要说话!”那人却因此吓了一跳,匕首逼近她的脖子恐吓,“今天如果老子出不去,就拉你一起陪葬!”说话的同时,他直接踹开旁边屋子的门,将她推了进去……
这是一个化学实验室,桌面上还摆放着瓶瓶罐罐的化学药品,和她上学的时候一样的陈设。
那人进了屋子便反锁上门,拽着舒小婉去窗口——从这里可以俯瞰操场全景:旁边的校区路上还停着翌雷他们的车,除了暂时躲在这里,他的确无路可走……
“在……在这里不准乱动!”他恶狠狠地警告,身体却因为紧张而不由颤抖,他擦了擦手,试图掩饰自己满手心的冷汗。
舒小婉不由轻叹,很同情这个男人的死脑经:他以为南宫琛来了就能重获自由么?南宫琛是什么人?会妥协么?他这种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了……
“实验室的后面有一条小道。”沉默了两秒,舒小婉淡淡地提醒,“如果要走,最好再南宫琛来之前走。”
“闭嘴!”手中的匕首紧了紧,他怒喝出声,“你懂什么?我要的是南宫琛的亲口保证!亲口保证!”这才是他唯一的活路!
朽木不可雕。
舒小婉索性别开脸不理会他,脑海中已经开始考虑:是直接撂倒他?还是劝他自己放弃?
“他要是不同意,我就杀了你!”把舒小婉的沉默当成是轻视,他愤怒地继续吼出来,一手放开了她,匕首却还是比划着,几乎画上她的小脸。
“他为什么要同意?”舒小婉自嘲一笑,冷然转头看向他,“我和南宫琛的交情……恐怕还不足以让你当人质。”
他是真的想错了!
对方是南宫琛啊……
她的生死,和南宫琛又有什么关系?
“呵,你少框我!”匪徒还是一脸阴狠,冷笑着坚持,“你要是不重要,他抓到了我,为什么把我交给你?你和他的关系肯定不简单!你就是南宫琛的女人吧?”
他对自己的判断自信满满,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后退,想要找个地方靠靠,直到——
“别退了,后面那个架子上放的是浓硫酸。”对于他的诸多揣测,舒小婉通通无动于衷,在他即将碰上架子时,才冷静地开口提醒,让匪徒原本伸了一半的手猛地缩了回来。
他忌惮地朝贴着骷髅标记的瓶子望了一眼,急急地收起脸上的尴尬,下一秒又灵机一动,猛地将那个长颈的瓶子抓到手里:“一会儿你不识相,我就用这个泼你!”
舒小婉无声地蹙了蹙眉:看来好人做不得。
“不如这样……”这是她善心的底线,“你把瓶子放下,我给你一条活路。”
她面色淡然,不卑不亢的表情让对方微微一怔,莫名地有些动摇,正打算问个清楚时,门口却传来低沉冷漠的男性声音——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清冷、淡漠、果断,又带着王者驾临的傲然,南宫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实验室的后门,他冷冷地停顿一秒,然后大步走近:“今天不管你怎样,都没有活路。”
“你不要过来!”那人瞬间慌了,全身的肌肉都在剧烈颤抖,他狠狠地拽了舒小婉威胁,“我今天要是没活路,她也别想有活路!”
恐慌……强烈的恐慌在屋子里蔓延。
南宫琛没答话,目光掠过舒小婉,轻蔑地审视着他,唇角扬起冷清而倨傲的笑意。
“你!”那人的颤抖更加强烈,抓着舒小婉的手心里都起了一层粘腻的冷汗,“你别忘了!她还在我手上!!!”
“我早说过。”舒小婉淡淡地出声打断,嗓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和他的紧张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和南宫琛的关系,还不足以让你作为人质。”
冷静、平和,她似在阐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没有半点的失落和难堪。
南宫琛的手无声地紧了紧,因为她的这句话,面色有些冷。他蹙了蹙眉,目光不由转向舒小婉,反倒和她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舒小婉,我有安排。”
他没有不顾她的死活!
“我不需要。”两个人的骄傲对峙,反倒像是将匪徒撇在一边。舒小婉抬头淡淡地回应了一眼,倏地回身一记手肘重重打在匪徒腹部,然后迅速地移到匪徒身后想制住他——
“啊!”穷途末路,他早已是亡命之徒,眼看着要被舒小婉反制住,他想也没想便将手里的匕首捅向她。
“舒小婉!”
南宫琛的脸色骤然一变,黝黑的双眸瞬间迸发出森寒的杀意,想也没想便冲了过来。
舒小婉急急地后退,鞋跟却绊上实验室的低水槽,重心不稳便重重地摔下去,整个身体都磕在那棱角分明的水槽壁——疼!全身骨头被撞碎的那种疼!
“唔……”她不由蹙眉呻\吟出声,肩膀在下一秒被人握住,整个人也同时被人拉起,落入一个低凉的怀抱。
他的双手扣住她的腰,低头无声地望了她一秒,然后才重新转向匪徒——他一击未成功,早已瑟缩在了角落里,眼眶也吓得发红。南宫琛这么看过去,两人的目光一经对视,他更像是炸毛似地全身紧绷……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他低声呢喃,眼中却越来越绝望,终于“啊”地惨叫出声,冲动地从窗口跃了下去——他不要再这可怕的视线中停留!
南宫琛这才收回视线,开始不断收紧扣在她腰间的手臂……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他低声呢喃,眼中却越来越绝望,终于“啊”地惨叫出声,冲动地从窗口跃了下去——他不要再这可怕的视线中停留!
这里是四楼。
楼下传来“碰”地一声闷响,这个世界的嘈杂似乎戛然而止。
南宫琛这才缓缓地收回视线,眼中的不满却依旧浓烈。他拧眉,开始不断收紧扣在她腰间的手臂,低愠地附耳出声:“舒小婉,我说过我有安排。”
她没有答话,只是无声而用力地推了推他的胸膛,倔强地试图自己站好,却因为脚腕的痛楚,再一次重重摔入他的怀抱——
她几乎整张脸都贴上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衬衫,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属于他的温度和硬度。鼻翼间顿时也充斥着属于他的清冽味道,强势、熟悉……她竟不自主地红了脸。
还没等她重新站稳,他低沉傲然的声音便从头顶传了过来:“四个方位都安排了狙击手,轮不到你来逞强。”
他刚刚进来,只是给狙击瞄准的时间。
舒小婉没有搭腔,她执拗地推离南宫琛的怀抱,始终低着头,懊恼着在他身上竟又产生对南宫烨的错觉。他的怀抱,是她贪恋不起的!她抿唇,目光在窗口停留了一秒:那个人……可惜!却又不值得同情。
“舒小婉!”她这种形同陌路的态度,不禁点燃了南宫琛的怒火,他转身目光追上她,“你是不相信我的安排,还是不相信狙击手的实力?”
她一瘸一拐的脚步停住,回身淡淡地看他一眼,平静又清晰地回应:“我不相信你。”
对他,她不敢有任何的信任!
刚刚那一瞬间的错觉和脸红已足以让她恐慌,如果她再对他有信任或者顺从,那么……她把南宫烨放在什么位置?
“琛少,那个人已经……”翌雷在这个时候冲进来,兴奋地想要汇报,却在察觉到屋里诡异的气氛时自动噤声,目光忐忑地在两人之间游移:这又是怎么了?
南宫琛的拳头不断收紧,因为那句“我不相信你”怒火燃到最甚,他完全无视翌雷和跟在他身后的一干下属,视线始终紧盯着那纤细倔强的背影,几乎咬牙切齿地出声——
“舒小婉,你信不信再往前走一步,我会让你成为狙击的目标。”狂傲、暴戾,他愤怒的眸紧锁住她的背影,每一个字都充斥着冷冽而实在的威胁。
舒小婉的脚步不由一停。
她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他,用这种无声的方式两两僵持着。
“呃,其实狙击的枪是……”门口的翌雷讶然地张了张嘴巴,正想插嘴劝和,被旁边机灵的下属一拉立马又闭了嘴——没看到面前火药味正浓么?谁凑上去谁就是找死!
见她停住,南宫琛的唇角才满意地勾了勾,正想走近,她清清冷冷的声音倒先传了过来:“南宫琛……你真幼稚!”
这叫幼稚?
南宫琛的脸色一沉:那他就让她看看什么叫“幼稚”!
翌雷和一干下属的表情早已扭曲,差点就想跪求舒小婉听听忠告:火上浇油的事情做不得啊!否则——
看着她执拗地继续往前,南宫琛眸光一冷,果断动了动耳畔的微型耳麦,低冷命令:“开枪!”
舒小婉一怔,在他说话的同时,她便听到空气中有“乒”地一声破风的闷响,接着她只觉得小腿上一痛,整个人便失去意识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