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乔辛揚的脸色苍白，程迟包扎的毛巾转眼间就被鲜血染红大片。
“我们去医院吧。”程迟盯着他的腿，想碰又不敢碰。
“可我现在这个样子，没办法开车。”乔辛揚粗眉一挑，“你又不会开车。”
“……”书到用时方恨少，技到能时放恨傻呀。程迟苦思冥想，忽然灵机一动，“这样，我手当脚，我帮你踩着，你说松的时候说一声就行。”
说着，她趴到他大腿上，捱着他大腿弯下去正好够到油门：“怎么样？可以吧？”
行是行……但是这个姿势有点……
乔辛揚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我们试试看。”
两个人搭配上路，驶向最近的一家郊区医院。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程迟松开手只听一旁传来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她扭头一看，只见旁边有一辆大货车并头停着，司机打量着他们，笑得那叫一个瘆人。
“妹妹，你们这马路上的也太激情了吧？”淫笑的大汉操着山东口音，高分贝调侃的同时还不忘拿手机出来拍。
“……你想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喂！谁让你偷拍的！”程迟恼了，一咕噜爬起来指着他责备。
“我没有偷拍，我是光明正大地拍。”大汉挤眉弄眼地反驳。
“你！”
这时绿灯亮了。
“程迟，该走了。”乔辛揚气若游丝地扯了扯程迟的胳膊。
程迟只好啪地又趴下去，只听那位大哥的色笑更大声了。
乔辛揚只当没听到似的，扫过程迟涨红的小脸蛋，专心开车。
很快，驶到就近的医院。
郊区的医院没有太多人，灯如白昼的急诊通道，零星的两个护士推着车来回走过。
程迟扶着乔辛揚进去，赶紧唤医生过来作紧急包扎。
医生扶眼镜，表示乔辛揚的伤口有点深，狐疑地看向程迟：“这是人为创伤。怎么回事？”
“哦……我……”
“小夫妻吵架，医生你懂得。没什么事。”乔辛揚抢过话头，深情款款地看向程迟，“其实我太太还是很爱我的。”
“……”
“年轻人不要冲动啊，小心后悔莫及！”医生白了一眼程迟，语重心长地给忠告。
“……”程迟懵了，怎么三言两语间，她倒成了罪魁祸首？
算了算了，看在他流血受伤的份上，这个锅，她背了。
望着乔辛揚右小腿裹缠的厚厚纱布，程迟忍不住半蹲下来，轻轻地伸手触碰：“还，疼吗？”
“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乔辛揚俯过脸，敲了敲脸颊。
程迟咬唇瞪眼：“别以为你救了我，就能占我便宜。”
“唉，你记性真差。我记得，我占过你两次便宜了。不在乎多这一次。”乔辛揚歪头，一本正经地调戏。
“……”他的眼睛亮如繁星，她被看的心突突直跳，程迟眨眼，收回视线，“我，我说不过你，我去交医药费。”
程迟起身的瞬间被乔辛揚伸手拉坐到他怀里：“急什么，陪我坐一会儿。”
“乔辛揚！”程迟挣扎着要从他的大腿上起来，却被他的大手有力钳制，“我只是想和你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
他的头靠到她的肩，轻轻地闭着眼睛，程迟能清晰地看到他修长微翘的睫毛，白净饱满的额头，头发上还沾着细碎的碎叶片。
程迟本能地绷紧身体，试图把自己的屁股和某人的大腿留一点缝隙。
“放心，你没那么重。”乔辛揚再度开口又让程迟红了一脸。
说着，他直接把她再箍紧一些。
程迟放弃挣扎，全身心地感受他的亲密依靠。
如果不是那个偷袭者，他们早就吃上香喷喷的烤肉，并肩而坐围炉夜话，或赏月或唱歌。
那个满满当当的包里大概有乔辛揚准备好的各种计划。
现在，他们只能坐在空气里弥漫药水味的医院大堂，待上一会儿。
程迟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有失落和不甘的感觉。
不行，她一定是疯了。
她得转移一下注意力……转移注意力……于是程迟看向柱子上挂着的电视。
电视里，韩呈放被某大导演爆料耍大牌，驾车离开片场经过四环大道时撞在栏杆上，躲在车里不下车。
粉丝围观，警察在维持秩序，闻风赶来的媒体几乎都要把摄像头插进车窗离去了。
阿尤从另外一辆车里下来，冲过来大喊不要拍。
场面一片混乱。
程迟蹭地站了起来：“韩呈放……”
乔辛揚也看到了新闻，他望她一脸的担心，明白美好的夜晚总是短暂的，比如到现在就要结束了。
他垂眸起身：“走吧。”
程迟怔怔：“什么？”
“送你去找他。”
程迟张了张嘴，咬唇摇头：“我现在……已经不是他的贴身助理了。”
此时屏幕上有失控的粉丝冲过警察的包围圈，强行拍打韩呈放的车子，不停呼唤韩呈放的名字。
乔辛揚能看到程迟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自己不该推波助澜，可看着她犹豫为难的神情，最终还是忍不住伸手轻拍她的头：“想去就去吧，我送你。”
程迟抬眸，这时她包里的手机响了。
是阿尤：“程迟你在哪里！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在郊外。”
“你哪儿也别去，我现在就来接你！”
说完，阿尤就挂了电话。
程迟怔怔地看着电视，已经切换到了下一则新闻。她不知道阿尤这么着急找她，是因为他需要她回去执行助理的身份，还是是韩呈放着急要找她。
她重新入座，紧握手机，紧张踮脚。
没有她当眼睛，韩呈放一定是没认出导演来，所以被误会了。
愧疚感涌上心头，程迟自责，不管韩呈放怎么撵她走，她都不应该走的。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乔辛揚拥过程迟，把她的脑袋抵在自己怀里。
他的铁石心肠，却因她为别的男人流泪，而柔软成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