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说程迟回来了，就在事务所里。
乔辛揚挂掉电话默默地在原地站了一分钟，这一切太过诡异。
遍地寻找不到的程迟居然主动回来。
赵云升会放程迟回来？
乔辛揚的脑子嗡嗡作响。
现在想这么多没用，他赶紧回到车上掉头。
推开事务所的门，乔辛揚看到坐在椅子上等他的程迟。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看到他刹那，她猛地站起来扑跑向他。
程迟紧紧地拥过他，哭道：“亲眼见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乔辛揚怔怔，斜眼小安在一旁感动地双手捂着嘴巴，特别“识趣”地默默退出把门关上。
乔辛揚把程迟的手松开，上下打量她：“你没事？有受伤的地方吗？他呢？”
程迟再次踮脚抱住他，摇头：“我没事，我趁他不注意，偷偷逃出来的。一逃出来，我就赶着来见你了。”
她的笑声在乔辛揚听来，特别诡异。
这种感觉说不清楚。
前一刻他还在为救她而焦心不已，如果可以，恨不得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她的毫发无伤。
梦想突然成真，人的本能不是惊喜，而是不敢置信。
他侧目她浓密的长发，勉强勾笑：“是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把你带去了哪里？”
程迟僵住几秒，松开乔辛揚。
她的眼睛冷漠而深邃：“你，是在怀疑我吗？”
一个人的熟悉感是由她的眼神决定的，而此时此刻，乔辛揚透过程迟的眼睛看到的，是另外一个陌生的人。
“没有。你回来就好。”乔辛揚突然明白此时多问不是上策，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吃饭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没有，我特地回来等你一起吃。”程迟摇头，用手背擦拭眼角的泪水，拉过乔辛揚的手，举止亲昵。
乔辛揚看向她说话间就要领自己出去的模样，站着没动。
“你不知道现在出去不方便吗？”
程迟的背影再次僵住，转身。
乔辛揚盯着她：“韩呈放还在牢里，你是他的女友，全世界的人都把目光落在你身上。你现在出去吃饭不怕被认出来吗？”
“我是觉得，现在天黑了，应该没有人会注意我。”程迟局促地笑笑，“还是我想太少了。那，我们叫外卖吧。”
“恩，好。”乔辛揚故意把自己面店的外卖单放在最前面给程迟看。
程迟飞快地把第一张放到最后，开始点他喜欢吃的。
而之前的程迟，只知道乔辛揚喜欢吃面条，不知道喜欢吃别的。
乔辛揚看着面前这个程迟，越发觉得陌生。
外卖买来一堆，乔辛揚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程迟面前：“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
程迟顿了顿放下筷子：“我是生你的气。可你为了帮我救韩呈放，差点丢了性命。我相信你，你知道什么是该做什么是不该做的。我也不想为了救韩呈放，而牺牲了你的性命。”
他迎上她温柔动情的目光。
“辛揚，当我看到你掉入海里，我以为你会死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心很难受很难受。”
她从没有去掉姓这样喊过他。
乔辛揚怔怔，听到她又说道，“或许你说的对，可能我还不够了解自己的感情。不过托偷袭者的福，我了解了。”
乔辛揚微微蹙眉：“你是说……”
“我是说，你的第520个案子，成功了。”程迟笑容迷人，双肩微微耸起呈害羞状。
办公室里弥漫着饭菜香，也弥漫着诡谲的寂静，程迟娇羞告白的声音如水珠落入竹筒，清脆好听。
这种不合时宜的告白，让乔辛揚丝毫开心不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韩呈放了。”
“我对他，只有粉丝对偶像的崇拜。之前是我自己搞错了。”程迟绯红脸庞，低声说道。
乔辛揚不确定她被赵云升带走的一天一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辛揚，你，现在还会接受我吗？”程迟怯生生地抬眸看他。
乔辛揚回神：“当然，我说过，我愿意等你，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
程迟浮起欣慰的笑。
一个小时后，乔辛揚从办公室里出来，小安坐在那儿还么走，见老板出了来，赶紧贼兮兮地迎上前：“老板，我刚刚去超市给您买了这个。我怕您晚上一定用的到。”
乔辛揚垂眸，小安双手奉上的是安全套。
他重新冷冷瞅她：“太晚了，你也在这里休息吧。”
小安怔怔，见老板脸色不对。
“难道说……老板您已经……做完了？”不对啊，她才跑出去十分钟，回来什么也没听到啊，完事完的这么快？！
乔辛揚的目光越发冷：“闭嘴安静，好好看着程迟。我出去一下。”
“这么晚了，您去哪儿啊？”小安刚想阻拦，见某人的脸色，也不敢地缩回手。“……老板慢走。”
乔辛揚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神色凝重。
刚才，他再次问程迟，赵云升人在哪里，是否能回忆起待过的地方。
她是最想抓住赵云升的，如果她执拗不肯说，那他可以毫无怀疑地确定她不是真的程迟。
一个人的本性，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程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说了那个地方。
她还叮嘱，如果要去，就带上简然一起，以免发生危险。
吃完饭后，他哄她入睡，装作无意识地问其几个问题。
程迟都答得上来，她温柔地成为了他想要的样子。
乔辛揚不知道，如果自己这么去了，会不会看到另外一个程迟。
与此同时，程迟睁开眼睛，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毯子从身上掉下来。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发短信：
任务完成，他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