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迟宿醉醒来，墙上的时钟指向中午十一点。
程迟冲了个澡下来，看到一楼，曾珍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没有看到乔辛揚。
曾珍抬头，看到她下来：“你起来了。”
程迟收回左右打量的目光快步下楼，只听曾珍说道：“乔辛揚去事务所了。从今天开始他得重新振作。”
程迟点点头来到餐桌前，曾珍旁边放着一堆高高摞起的文件夹，她一边吃饭还一边忙里偷闲地打量。
“这些是我帮韩呈放接的广告。等一下拿到他们公司去删选一下吧。”
程迟继续点头，慢半拍地意识到什么：“我拿去？”
“你不是他的贴身助理吗？现在也还没有辞职。”曾珍把文件夹一推，飞快吸粥，“肯定比我去要合适。”
是啊，她还没有辞职，还要去公司向阿尤请辞。
幸好韩呈放婚礼后就直接去蜜月，不用见到面。
曾珍把解酒茶推给程迟：“赶紧喝吧。昨晚你醉的厉害，哭了很久。”
程迟不知道曾珍这句话是挤兑，还是关切，她的好整以暇成了一张脱不下来的面具。
她也懒得去猜，关于昨晚的记忆……依稀是乔辛揚的歌声。
“谢谢你，这么快就帮韩呈放做了这些。”程迟看向曾珍，认真道谢。这种积极的态度让她安心很多。
“我接受你的道谢。要知道……”曾珍眼下有轻微的黑眼圈，话说到一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昨晚可是打了一晚上的电话。”
这时徐管家进来，恭敬地冲曾珍说道：“小姐，上课的时间到了。”
曾珍点头，抓过盘子里的牛角包：“陪你们玩了这么多天，我该去学校了。你自便吧。”
程迟望着她欢快离开的背影，再落目一摞文件夹，百感交集。这个小小高中生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搞定这些事。
其他的不说，单凭这些合同，以韩呈放现在的处境能接到一个合同实属勉强，接到这么多……她到底是有多大的面子？
程迟再次想到赵云升发来的回馈是：查无此人。
面对一桌丰盛的早餐，她索然无味。
从曾珍的别墅出来后，程迟徒步走很远才到大路上打车，来到经纪公司正好赶上阿尤送客人出来。
程迟下车，快步上前：“阿尤。”
阿尤看到她，微微皱眉：“你来做什么。”
“我是带着韩呈放的广告合约来的。”程迟提了提手里沉甸甸的袋子。
“广告合约？”阿尤微微一怔。
五分钟后，他们进办公室。
程迟把曾珍给的广告合约拿给阿尤过目，“还有，我是来向阿尤正式请辞的。”
阿尤从一堆合同里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向她：“这些……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程迟眨了眨眼睛：“这些是初步意向，具体的还要阿尤您亲自打电话过去敲定。”
阿尤点点头，把合同推到一旁：“呈放和莫菲去度蜜月了。你也知道，巴厘岛。”
程迟苦涩一笑，她当然知道，今天一大早推送新闻里写的清清楚楚，大概没有人不知道吧。
“你请辞的事情，我需要亲自向韩呈放确认。”阿尤轻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
“好，谢谢阿尤。”程迟鞠躬。
“等一下。”阿尤叫住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上，“之前太忙，都忘记发工资给你了。这是你的工资。”
程迟接过时眼角酸了：“……谢谢阿尤。”
从经纪公司出来后，程迟拿着工资不知道该去哪儿，她在街头站了一会儿，打车去往乔辛揚的事务所。
昨晚他照顾她到很晚，她应该去道谢。
推开事务所的门，小安没在位置上坐着。
里边传来了她和乔辛揚说话的声音。
“老板，我不想走。”
“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我和别人创业阶段没什么两样。很有可能之后一笔生意都没有。不想耽误你的前程。”
“老板，我不怕。就是因为你现在这么艰难，我不能就这么撒手离开呀！”
“小安，谢谢你，不过你还是走吧。”
“老板……”
程迟躲在一旁，看着小安哭着离开。
她仿佛听到乔辛揚心底的叹息。
她只看到了韩呈放的落魄，忽略了他的不乐观情形。
程迟突然没有进去的勇气。
直到乔辛揚说：“谁！”
程迟才发现自己的影子倒影在地上，出卖了她。
她从黑暗里转身出现：“是我。”
乔辛揚眼里跳跃过星火断然熄灭：“你怎么来了。”
“我……刚刚去拿工资，顺便过来看看你。”程迟顿了顿，“昨晚，你照顾我到很晚。”
乔辛揚了然：“你是要来道谢的，还是打探你昨晚到底说了什么梦话做了什么事情？”
“……”他既然这么问，程迟只好说两个都有。
乔辛揚放下手里的笔，上前走到她面前，他的高个子俯身而下，长臂一伸，她发愣间手里的信封就被他抽走了。
只见他打开好整以暇地数了一下：“恩，够请我吃一顿。走吧。”
程迟踮脚去够自己的工资：“我有说清你吃饭了吗？”
却被他顺势搂住，不由分说地往门口走去。
楼下的韩菜馆。
老板娘是正经韩国人，平时都忙着进菜煮菜，根本没空看新闻，并没拿异样的眼光看乔辛揚和程迟。
乔辛揚要了一个包间，略苦涩地回头望她：“我们现在还是余温新闻的话题人物呢。”
程迟随他进入包间，盘腿而坐。
“昨天，谢谢。”
乔辛揚抬眸：“如果真的要谢我，就来我这里上班吧。”
“什么？”
“你也听到了，我让小安走了。我这里需要一个免费助理。反正你当过韩呈放的助理，这工作对你来说很熟门熟路。”
“……你让小安走，就是为了免费雇佣我？”
“不，我是为了你不成为下岗失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