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乔辛揚。
乔辛揚皱眉飞快地摁着删除键,男生跑过来时他还在删。
“喂!你们!”男生一把夺回自己的相机,气愤地瞪着乔辛揚和程迟,却又不能说什么。
他只好自认倒霉地转身,迅速离开。
“……幸好,他拍的人不是你。”四目相对间两人有些尴尬,可是乔辛揚觉得尴尬中,更多的是某人好像……憋着不爽的眼神。
程迟盯着乔辛揚半真半假地“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哎,你去哪里。”
程迟推开乔辛揚的手:“还能哪里,当然是回家!”
“我送你。”
“不必了。你要送的人在那里!”程迟扭头指了指走过来的曾珍。“人家是为了你才来这里的,为了你才被跟踪偷拍!”
乔辛揚被某一种气息给包围,困怔在原地。
他侧目某人气呼呼的身影,脸上一层层地漾开笑容。
“程迟——”
“干吗——”尾音被打断了。
程迟忍无可忍扭头间,只见一个身影冲到面前,下一秒她的脸被温热托住,再下一秒,她被吻了。
程迟瞪大眼睛,看到偷袭她的人就是刚才叫她的人——
乔辛揚。
他的吻,带着满满笑意,甜甜的像大白兔奶糖。
程迟像被魔咒一样禁锢住,任凭乔辛揚索取温暖。
雨后的树下,两旁低垂的树枝,雨水顺着枝头滑落在地,清新的像一幅画。
曾珍驻足,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神情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迟忘记呼吸,喘不过气来,乔辛揚这才放开了她。
程迟捂着滚烫的嘴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切的莫名其妙:“乔辛揚你神经病啊!”
乔辛揚也不恼:“程迟,你知不知道你为我吃醋了。”
“谁,谁,谁,吃醋了?!”程迟急了,“你少在那里发神经了!”
“哦,那我发神经发的很开心。”乔辛揚抿唇,双手插口袋,“作为神经病的我就先走一步,送曾珍回家。”
“你!”程迟恼地一蹦三尺高,可就是拿他毫无办法。
她冲着他把各种指责词汇都扔上去,怒气冲冲地站原地,被过路的人当神经病。
程迟只好夹着尾巴(如果有尾巴的话)一溜烟冲回家。
乔辛揚的突击回吻,像病毒蔓延,让程迟浑身不舒服。
程迟刷牙,冲澡,喝水,喝酒,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消不掉嘴唇上的滚烫。
她捂着胸口,一下一下地猛捶:“程迟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了?!”
为什么看到那些照片,她心里会这么别扭,这么难受,朝他说出的那些话一撇一撇怒火往外蹦。
为什么?
程迟觉得自己中邪了,她要赶紧工作起来,她要专注起来。
“韩呈放明天的工作行程安排,后天的工作行程安排……”
……
“程迟,你知不知道你为我吃醋了。”
“程迟,你知不知道你为我吃醋了。”
……
“啊——”
与此同时,乔辛揚开车送曾珍回别墅。
曾珍坐在副驾驶座上,静静地看着前方。
“你知道你的嘴角要咧到脑后了吗?”
“是吗。”乔辛揚微微一笑,完全附和。
曾珍强掩内心的失落,调侃道,“那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三天内,我会给你第一个进度。”
曾珍侧目他自信的侧脸,得到这个承诺按理她是开心的,可想到他这样的承诺是因为程迟才给的,就觉得自尊受挫。
于是,一辆车里,两处天空。
一处艳阳高照,一处乌云密布。
回到别墅,乔辛揚对曾珍说:“到了,下车吧。”
“你不下车?”曾珍皱眉。
“恩,我回自己那里住。”
曾珍重新把车门关回。
乔辛揚看向她:“怎么了?”
“事务所?还是沐泽小区?”曾珍忍着怒火,抿着唇笑,“大叔,你该不会认为刚才的一个吻就能确定所有吧。”
乔辛揚正视曾珍,很认真地说道:“曾珍,我记得你救过我的恩情,我也答应了你你要我做的事。至于其他的,我给不了你,你也注意分寸。”
曾珍伸手抓过乔辛揚的衣领,始终保持着她不愿意舍弃的微笑和尊严,她挨着他,贴的很近很近。
“如果我说,我救你,你帮我,即便这样也不能两清呢?”
曾珍脸上的绒毛都看的清清楚楚,撇开她深沉的目光和诡异的笑容,她长得真的很可爱。
可惜她让人窒息。
乔辛揚一点一点地扯开她的手指:“那我就欠着。”
这时徐管家从里边走出来,恭敬地站在车头鞠躬:“小姐。”
曾珍深深地看了一眼乔辛揚,开车门。
她一步步地走向亮光,听到身后油门飞驰的声音,终于在门口停下。
没有勇气进去这空空荡荡只有自己的屋子了。
原来热闹过后的安静,是死寂。
之前没有过这么多人,所以不知道自己待在一个多么大的空旷里。
她亲自把这份习惯给毁了,又亲自把这份热闹给推开。
曾珍哑然失笑,难道说就只有自作自受能安慰自己了吗?
“徐管家。”
“是。”
“我要买一个房子。”
“房子?”
“准确的说是一家事务所。”
“这……”
“怎么?我连这一点权利都没有吗?”
“不是。”徐管家低头,“不知道小姐想要买的事务所是哪一家呢?”
“狩猎真爱事务所。”
明亮的客厅,琉璃灯塔从玻璃影射出来,映照曾珍阴冷的容颜,她推开门,收起脸上的落寞和恨意。
她径直上了二楼书房,把电脑打开,接收这几天乔辛揚的行踪邮件。
曾珍注意到乔辛揚去了尖角广告公司,警方也随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