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颜的脸色瞬间退成煞白!
她看过那张“照片”,虽然事实不是这样,但那张照片的确拍得很“暧\昧\缠\绵”……她难以想象:如果爸爸看到她和仇人这样,会怎么样?
整个秦家,还有她的爱情,都会被他毁掉!
“怎么不说话?”她没有动静,唐尧耐心地等了她几秒,终于还是率先出了声。
秦欢颜只觉得自己在颤抖,浑身都在颤抖,从心里冒出阵阵的寒意,她抖动着薄唇,隔了半晌,才艰难地开口回应:“唐尧……你究竟,想干什么?”
“送礼物呀!”他回答得理所应当。
“唐尧!”秦欢颜深吸了口气,“如果真的是想这么送礼毁掉我、毁掉秦家,你大可以周六直接送……现在提前打电话给我,你有什么目的?”
对方沉默了一秒,终于清浅地笑了:“你很聪明。”
修长的指节在鼠标上移移滑滑,他终于在某个页面上停住:“有一笔交易,想找你当面谈……怎么看到你在郊外?”
“不许定位我的位置!”
“好,”他潇洒地关掉搜索页面,“我不查你,请你自己在两个小时内赶回来……老地方,V21房间等你。”
两个小时后。
海风飒爽,海边的夜色越发浓郁,昏黄的路灯照射出某辆孤寂的车影,它始终都是这样孤零零、车内黑漆漆地停在近海的拐角处,全无声息……
直到,远处明亮的灯光投射过来,来者车速迅敏地直冲向这个方向,最后又“吱”地一声紧急刹车停住。
刹车、熄火、下车……
唐尧轻笑着扬了扬唇角,目光扫向隔壁车内的女人:她正襟危坐地坐在主驾驶位,纤细的身影完全隐匿在朦胧的夜色中——两个小时之前,她在电话的最后一刻开了口“我赶不过来”……
当时唐尧的动作停了停,下一秒便听到她无助又懊恼地低喃:“我的车没油了……”
于是——
鬼使神差!
难以置信!
他竟然开了两个小时的车程过来……来这种荒郊野外!
俊眉不置可否地蹙了蹙,他嗤笑一声,继而抬脚踱步到她的窗畔,屈起修长的指节在玻璃平面上轻轻叩了叩:“下车!”
他觉得很好奇,同时也觉得挺有趣:明明是他的手里握着她的把柄,明明她才是弱者,她却能这样理直气壮地坐在车里?这样的清高和傲慢……谁教她的?
脚下后退一步,她在下一刻推门下来,脸色不比这寒气的夜暖和。
“把那个照片的底片,包括那个监控仪拍到的录像带都给我!”秦欢颜下了车便直接开口,态度相当不善,语气也是相当恶劣,但是在狠狠瞪向他,目光和他眼底的幽暗相撞时,她又不禁别开脸……
不是心虚,而是……没有和他对视的勇气!
“当然……”顿了顿,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是这场交易的弱势方。秦欢颜不由尴尬地低头,连语气也跟着弱了几分,“你有什么条件……一切好商量。”
“呵。”
头顶传来他的嗤笑,语气浅淡,嗤讽的意味却很明显。
“怎么?”秦欢颜纳闷地看向他,只见唐尧默不作声地退后几步重新靠回自己的车身上,就这样闲闲地倚着车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的条件很简单……把衣服脱了!”……
晨曦微露,沉睡了一夜的整个城市都开始苏醒。
新一天的晨报已经发行,大家在嚼着豆浆油条赶公车的时候,都在津津乐道媒体报道的一场“低调奢华的求婚典礼”……至于事件的男女主角:暂不明。
的确。
在A市的市中心,在整个城市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一夜都悬着大堆的气球,这样的“盛况”想不令人注意都难!好奇的媒体纷纷赶往拍照、询问,但是工作人员的口风很紧,除了透露“求婚现场”之外,就再也不肯说了……
纵使如此,这场盛大的浪漫,还是被大肆地报道出来!
至于为什么说“低调奢华”呢——求婚本来所用的气球都是价格低廉之物,就这样漫天的飘好几捆也花不了什么钱,但是要让气球的浮力和重力平衡,正好保持在这个高度……背后的高科技计算金额是说不准的!
低调,却也奢华!
****
在整个城市津津乐道地猜想求婚主角时,舒沐晚和南宫墨也刚刚起床。
昨晚他们回家很晚,将近十二点才从餐厅的包厢里出来,南宫墨一身的神清气爽、器宇轩昂,舒沐晚却是前所未有的扭捏,又是拉裙子又是拽外套……把能遮的凌乱都尽量遮了起来!
结果到了家洗澡,他又在浴室要了一遍,累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妈咪!”venki光脚站在走廊上,小小的手拍打着主卧的门扉,“你起来了没有?”
房门敲了三下便被拉开,南宫墨站在门口,看到他赤着脚的模样不由蹙了蹙眉,大掌索性顺势一拽将他提了起来:“什么事?”
“爸爸!”小家伙的嘴一下子甜起来了,小手抓着南宫墨的胳膊,澄澈的眸中浓浓的尽是期待,“管家叔叔去大购物了,他说今晚要好多菜庆祝……”
“恩。”舒沐晚从后面结果他小小的身子,索性将他放到了大床上,用被子暖和了他光着的一双小脚,“你有没有跟他说你想吃什么?”
父亲与母亲的区别就在于——看到你赤着脚,父亲直接把你“拎起来”,母亲则是把你“安顿下来”。
同样之处就是,父母都爱你。
“不是!”venki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双臂搂上舒沐晚的脖子,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线,像极了小狐狸,“我听说,你和爸爸今天去领证,是不是真的啊?”
“是啊!”舒沐晚大方地承认下来,再看一眼南宫墨——他正站在大镜子前打领带,听到她的话,唇角微扬。
“哦!了解!”小家伙骤然欢呼出声,同时从床上跳下来,又是一阵说风就是雨的往门外冲,跑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想起来,重新冲回舒沐晚的前面抱了抱她的脖子——
“恭喜妈咪!”
然后又冲到南宫墨旁边抱了抱他的大腿——
“恭喜爸爸!”
最后又是一阵小旋风似的冲了出去……
舒沐晚哭笑不得,只能在他身后大喊着嘱咐:“venki!鞋子……”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民政局。
误打误撞,却恰逢“黄道吉日”!今天登记结婚的人不少,舒沐晚和南宫墨到的时候,前面已经有好几对正在排队的情侣——省略一切的繁文缛节,省去一切的绿色通道,他们像是普通人一样,牵着手,拿了表……排队!
“好巧哦,我们同一天登记结婚!”他们刚坐下,邻座的一个小姑娘便凑上来,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兴奋和善意,递过来两包糖,“请你们吃喜糖!这是我们家的习俗,领证要一路发糖的……”
“……谢谢!”舒沐晚微笑着接过:原来要一路发糖的?完了!她连喜糖都没准备过……
几句话下来,邻座的小姑娘就自来熟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她好奇地凑过来八卦,目光在她和南宫墨之间转来转去,“你老公很帅啊……你们是谁先追的谁啊?”
舒沐晚被她问得一愣。
‘什么认识的?’
她要从哪个时间开始算“认识”?
‘谁先追的谁?’
这个问题她更要怎么回答?
“时间太长,记不清了……”舒沐晚哑然失笑,只能含糊着回答过去。
而坐在小姑娘旁边的青年男子,已经拽了她过去,献宝地把脸凑过去:“你看你看!更帅的老公在这里!这么帅还死心塌地追了三年老婆……”
“去你的!”小姑娘笑着打过去,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舒沐晚正暗自觉得好笑,他的手却从身侧伸过来,掌心包裹住了她的小手,从身后把她整个人都拉入怀中,将头埋在他的箭头……她的周身,便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
“怎么了?”
“我们认识四年,我追了你五年……”他在她耳边开口,嗓音低柔而魅惑地传入她的耳朵,细碎温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痒痒的,也让她有些心醉……
他是在代她回答刚刚的问题么?
只是……等等!!
这账是怎么算的?
“怎么算五年?”她不依不饶地回身过去,伸出手指在他胸口戳了戳,“认识才四年……而且你四年前,你明明对我这么差!那么暴力又恶劣!!”
四年前那一晚的“认识”,她从来不提。
她一直认为,再提起来,她会哭的……
没想到在今天,她却以这样抱怨的方式,甚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流利,流利得让她自己都有些怔然,原来……这些真的都过去了!
所有的不好,都已经释然。
他们相爱,所以那晚便成为了无关紧要……
“五年!”南宫墨坚持,商人的本性和狡诈暴露无疑,“追你……要把他的那段时间也算进去!”
“而我……”在她发愣之际,他顿了顿重新开口,“四年前我就考虑过是不是该把你送走?后来,当你再次回国的时候,我就不打算放你走了……”
一句情话,舒沐晚脸红到了耳根。
好在,婚姻登记处,本来就是个“说情话”的地方,旁边的似乎还呢喃着更肉麻的句子……
“那你说!”舒沐晚笑着打趣他,“四年前不送我出国,是打算怎样?”像是对别人一样,逼她“自我了断”?还是帮她一把,直接把她了断?
好像都很血腥!
“沐晚……”他叫出她的名字,手掌无声地握紧了她的小手,在她耳边只留下一句无可奈何的喟叹,“我太骄傲……”
是啊,他太骄傲!
所以,他不敢,也不会把她留下!
但是从四年前的某一刻开始,从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某个细节开始,他的整个人都开始沦陷,只是他的骄傲容不得他停手,容不得他做出理智以外的事情!
否则——
视她为“南宫辰”的东西。
羞辱她的方式有千百种,可以羞辱她的人有无数个,何以要他自己来?
杀了她的手段也是无数,为何最终选择把她送离开?
又为何这四年间不碰任何女人?
南宫辰从不“乱来”,如果他想和南宫辰泾渭分明,那么他有充分的理由,充分的权财去放纵、去玩女人……但是,他没有,四年来,他从来没有。
骨子里的东西是一样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