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师妹的这个拥抱让白若飞此刻深刻地明白了一句话,什么叫“即使记得了天下,可是却输了最在乎的人”,同样的因为得到了师妹的青睐所以即便他失去了整个天下那他也愿意的。
入夜了,玉银翘坐在师兄为自己准备的房间里的窗户边,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月亮,今天是十五吧,所以天上的月亮才会那样的圆润。
刚刚得到消息,三天后白龙皇上将会为她和师兄举行盛大的婚礼,三天后她将会是白若飞的妻子,白龙国的太子妃。
她能想像到昨天师兄从自己这里离开后的高兴,因为自己的首肯那个男人便像小孩子一样高兴的跳了起来,更是夸张地将她抱起来一直转圈。
他的兴奋也不可避免地感染到了她,让她知道只是因为自己的同意便可以让那个男人是如此的高兴。
听说他当即便向他的父皇请求举办婚礼,而且是盛大的成亲仪式,因为他不想委屈自己,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玉银翘是他白若飞娶回来好好疼爱的太子妃。
因为他的坚持更因为他的高兴和喜悦,白龙皇上当场便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定在三天之后,没有刻意地去挑选日期也没有刻意地避讳什么,要的只是尽快地成全这样一对新人。
在白龙皇上正高兴的时候,白若飞便提出出兵的要求,白龙皇上在惊讶的同时并没有当即就同意,作为一国之君他有他的顾虑。
他要为他的臣民着想,也得替白龙国的社稷着想,可是最终是耐不住自己儿子的苦苦哀求,最终还是答应了。
只是也提出了几点要求,那几点要求对于玉银翘来说很是容易,她能明白白若飞帮自己这样的难处和不易。
三天后便是师兄和自己的成亲之日了,三天后她便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玉银翘从脖子处掏出那晶莹剔透的雪狼玉坠来。
“阿朗,三天后我便要嫁给师兄了,没能嫁给你那我嫁给谁又有什么差别呢。何况师兄对我还那么好,我没有什么好伤感的啦,你说对不?”
对着玉坠喃喃自语,玉银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着这样一只坠子自说自话,可是除了这样一颗玉坠自己再也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了。
自己居住的这宫殿里的人都是白若飞给自己安排过来的,他们将她招待的很好,非常的尊重她将她视为自己的唯一主子,可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不习惯。
她怀念跟南儿之间的随意相处,更是怀念那抹纯白如雪的身影,明明自己三天后就要成为师兄的新娘了,可是现在心里最想念的人却是那抹白影。
“阿朗,你知道吗?早在十岁的时候我就想如果我不是紫玉国的九公主,如果我不用背负那么多的东西,那么我一定就跟你一直居住在白色世界,一辈子就做一个米虫每天只需要吃了睡睡了吃,就像在婀娜山上的那五年一样。可是我是九公主,我有我想要背负的东西,我十五岁生日那天晚上你的决定是对的,你没有答应带我走是对的,如果你真的带我走了的话那我怎么放得下六哥呢,他是母后唯一的希望啊。”
“六哥想替父皇夺回这江山那么我便要帮他实现这个梦想,哪怕是付出自己目前唯一能付出的代价我也是愿意的。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如果当初你真的同意带我走了的话,我现在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像现在这样纠结难受了,答案是肯定的,如果当初我们能远离这些纷扰的凡世我一定会比现在这快乐的,可是你没有同意,所以我现在也就不快乐了。”
玉银翘说着说着眼泪就又掉了下来,那咸咸的眼泪掉在雪狼玉坠上很快便消失不见了,一滴两滴玉银翘还没有注意,可是数滴之后玉银翘终于是发现了。那滴落在玉坠上的眼泪并没有随即滴落在窗棱上而且融入了玉坠里。
玉银翘被这一奇特现象给吸引了,她仔细地观察着玉坠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现象,可是没过多久她便看见那雪狼玉坠的眼睛居然也有水滴渗出来一样,玉银翘用手点了一点放进自己的嘴里,发现咸咸的。
“你也哭了,阿朗,你能听见我现在说的话吗?我也是傻,你只是个玉坠而已,因为长的跟雪狼我一样,我便把你当成了雪狼,可是你怎么会是雪狼呢。雪狼现在正在狼族里,他怎么可能会听见我说的话呢。”
玉银翘失魂落魄地盯着手里的雪狼玉坠,为自己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念头而觉得可笑,她刚刚居然差点将手里的雪狼玉坠当成是那个真实的雪狼了,还跟他说了那么多。
“我怎么会听不见呢,小傻瓜,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能听见的。”
白色世界山洞里的薛朗正一人独坐在温泉旁,这里曾是他跟翘儿有过亲密接触的地方,两人一起在这温水里坦诚相见,里面有着他们的甜蜜回忆。
可是如今那个让他心动扰乱他心湖的小家伙却早已没有身影,她的心里只怕是早就住下了另外一个人了吧。
就这样呆呆地坐在温泉旁边回忆着他跟翘儿之间的那些事情,可是心头却突然一阵难过袭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呢喃般响起。
他第一时间便听出来这声音来自雪狼玉坠那头的翘儿,那样低沉的声音,那样委屈的声音让他的心都要揪起来了。
她要成亲了,三天后她便要嫁给白若飞了,听到这样的消息他的头顶如同有一道惊雷炸开,怎么也没想到翘儿通过雪狼玉坠告诉他的是这样的一个消息。
她那么快就接受了白若习吗?三天后便是他们的大喜之日,可是这样的消息对于他来说却不亚于平地惊雷,他此刻内心里的难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绞成了一团无法呼吸。
仿佛能看见翘儿身着大红嫁衣,跟另一个男人一同步入洞房成为携手相牵的夫妻,从此翘儿的世界里便不会再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阿朗,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多想就像在婀娜山上一样窝在你的怀里让你听听我的牢骚,然后朝你无理取闹地大闹着。”
玉银翘感觉自己此时脑子里全部装的是同一个人,那道白色的身影在自己的脑海里怎么都没办法去除掉。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知道,可是翘儿我该怎么办你才能不嫁给别的男人,我现在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当初没有带你走。如果那天晚上我就带你离开了,是不是我们之间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薛朗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前襟,他真的后悔了,如果早知道他跟翘儿之间会闹成这个地步的话那他当初无论如何也会将翘儿带在身边,哪怕是让翘儿跟着自己一起冒险。
雪狼玉坠那头传来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铁锥般砸向自己的心,他知道翘儿还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而怪罪自己,也是因为那天是晚上的事情所以一直没办法释怀。
“阿朗,我曾经答应过你无论如何都不会随意处置这枚玉坠,可是如今恐怕是没有办法再完成当初这个承诺了。三天后我就是师兄的新娘了,那我就不能再将你佩带在脖子上了,因为我不能让师兄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那样他会伤心难过,我不想让那样痴情的男子因为一枚玉佩而伤心。”
玉银翘亲吻了一下那陪了她五年的玉坠,五年来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这枚玉坠都在自己的脖子上挂着,从来都没有取下来过,可是如今在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跟师兄好好过日子的时候就不能再将她随身携带了。
轻轻地将玉坠从脖子上取下来放到一个精致的木盒里,恋恋不舍地看着那陪伴了五年根本就无法割舍的玉坠,玉银翘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崩溃。
“翘儿,你怎么能因为怕那个男人伤心而取下陪了你五年的雪狼,你怎么能就这样嫁给别的女人。翘儿,我多想此刻就出现在你的面前,可是今晚是月圆之夜,我们相隔有三四天行程的距离,翘儿,你让我该怎么办才好。”
薛朗只感觉自己喉咙里一甜,一口鲜血便就这样直直地喷到了那温泉里,鲜血迅速地消散在水面上不见了踪影,可是薛朗心里的绝望却没办法缓解分毫。
翘儿三天后就要成亲嫁给另外一个男人了,可是他此时正跟她有着千里之遥,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在她成亲之前赶到她和身边。
他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的女人吗?翘儿取下陪伴了五年的雪狼玉坠,那是不是也说明翘儿已经完全放弃了他薛朗,在翘儿的心里已经没有了薛朗的位置了吗?
薛朗从没有觉得自己像此刻这般绝望过,以往的每件事情他都会胸有成竹运筹帷幄,可是唯独在翘儿要跟白若飞成亲的这件事情上他却根本就无法可想。
她因为怕白若飞会看到雪狼玉坠而伤心难过所以取下玉坠,那以后她会不会因为顾及到白若飞的情绪便将自己封存在内心最深处。
就在薛朗心痛的无法呼吸的时候,雪狼玉坠那头又传来了玉银翘的声音。
“阿朗,我多想再回到初入白色世界里的场景,多想能够做回那个单纯简单的玉银翘,三天后我便不是玉银翘了,我是白龙国的太子妃,多么可笑的名字。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推之不掉的包袱,努力地说服自己三天后便要做师兄身后最贤惠的太子妃,今天晚上就当是我们之间的告别吧,从此我不会再想起你,你早就忘记我了吧。”
似乎是哭累了, 雪狼玉坠那头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薛朗只能拼命地扯起耳朵听。可也是那最后一句让他心里又多起一分苦涩,他怎么可能会忘得了那个已经渗入他骨髓的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