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发凉的俊公子,嘿嘿笑了一声。
“姑娘息怒,我只是跟她们提了咱们在路上‘亲密’、‘相处’了几日而已……”
“‘亲密’、‘相处’?嗯?”颜川遇怒极反笑,几道掌风毫不犹豫地袭了过去,只击得刘璃左右闪躲。
容其见二人的反应后,倒是明白了些什么。
不过嘛,这叫刘璃的倒是使得外孙女好像活力了不少啊。
眼前刘璃狼狈地躲避着川儿的招式,更像是在戏耍着她一样。
哎,定亲也不过早晚的事情嘛!容其这会还真是放了心。
颜川遇本是打算即可启程回京,不过在想到年迈的外公后,决定次日再走。
“我们再留一晚。”她瞄了一眼已经挂上两只黑眼圈的某公子。
刘璃摸了摸眼,笑道,“我没意见。”唉,有哪个人故意让自己示弱甘愿被揍,这下好了,为了博得佳人一笑,他只好牺牲一下色相,顶了俩眼圈,这下什么潇洒狂傲桀骜不羁风流倜傥天下无双全没了,要是让京城一众大家闺秀得知,岂不是要芳心碎了一地?
颜川遇又看了眼刘璃,似乎很满意地点了下头,“明天一早再走。”
当晚,容古德尔族的几十户人家都跑到了族长大屋前的空地上,那堆明亮的篝火映衬着容古德尔族人们欢喜的面容。
男人们饮着酒高声交谈,女人们则是三五成群围着闲话家常,一声声大笑不时响起。
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抱着一个鼓有节奏地敲着,另外几个年轻的女孩儿则围着她踩着轻扬的舞步,嘴里高声唱起了欢快的歌曲。
小孩子们则在人群里窜来窜去,嬉笑着打闹着,偶尔还做着小小的恶作剧,绕着年轻的女孩儿们奔跑使得她们几度乱了步伐。
颜川遇坐在一个较为偏的地方,她淡淡地看着那些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人,嘴角微扬足以说明她也是多么喜欢这样的时光。
刘璃刚刚被老族长安排在了旁边,陪着族里的男人们喝了不少酒,赶紧借口去找“川儿”,在一个个暧昧的眼神中离开那群已经有点醉意的男人们。
他找着了正“躲”在这里的颜川遇,见她又打发了几个过来闹她的小孩后,忍不住出声,“你不去玩吗?”
后者连头发丝都没动。
他也不介意,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容古德尔’在古语中一定有特殊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
“是‘神迹’的意思。”
其实刘璃没想到她居然回答了他的这个问题,“我以为你还不打算理我呢。”
颜川遇瞄了他一眼,又转回了目光,就在刘璃以为她不打算再开口时,她又淡淡飘来了一句话。
“刘璃,不管容古德尔如何神秘,请你不要去破坏它的安详。”
这是第二次他听到她叫他的名字。他微微怔忡,然后又笑了,轻轻一个字,“好。”
他本就没想着破坏它,先前说的要探究容氏的秘密也只是一时玩笑,没想到她还记得。
看来,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竟令得她如此。
夜渐渐深了,小孩子们早被赶去睡觉,年轻女孩也散了,空地上的那堆篝火也弱了下来,醉倒的男人们在呼呼大睡,清醒的也回家找被窝去了。
颜川遇起身回大屋后,刘璃也跟了上去,在进自己房间前身形一闪,随即消失在了拐角处……
次日天未亮,二人便提上了行囊骑上了马儿奔出了容古德尔的领地。
直至看不到身后的部落时,两人才慢了下来。
刘璃打着呵欠语气慵懒道,“姑娘,我们这是私奔么?”
坐在马背上的颜川遇斜睨了他一眼,“你还能不能说出更无耻的话来?”她只是不喜欢看见外公一到离别就老泪纵横的夸张表现而已。
一听这话,刘璃的精神顿时一振,双眸发亮,“啊,原来姑娘喜欢激烈点的啊?”
嘴角抽了一下,颜川遇已经不知道自己第几次决定再也不理他了,踢着马腹领先了几步。
她没兴趣搭理他,可他有啊。
刘璃不急不缓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既然姑娘喜欢激烈点的,下次我就专门挑点这种话来说说。”
颜川遇拉了下缰绳,附身对着马耳低语道,“红凤,咱们跑快点,扔下这多话的二皇子吧。”
红凤低鸣了声,四只马蹄腾起,迅速奔跑起来,生生将后面骑着御用宝马的俊公子抛弃得一干二净。
吃了一脸灰的刘璃摸了把脸,笑了笑便喝着马儿也跟了上去,“咱也走!驾——!”
既然已经寻得了青莲子,两人也不急着赶路,不急不缓地行进了几天,刘璃倒是长进了不少,跟在某姑娘后面,涎着脸向她讨到了不少经验。
比如最基本的生火时,要记得捡干燥的树枝,若是碰上了雨天,树木潮湿,那么便把外面一层削去留下里面比较干燥的部分。搭火堆的时候要不是把树枝随便一堆,而要记得在火堆中留空隙用来通风,这样火才容易升起来。
找水源的时候,切记任何外力作用搅浑了水,要把水壶冲着水流装水,可不能逆着方向。
这日,二人寻了棵大树休息避开午时炽热的日光。
“姑娘啊,你懂得真多呐。”刘璃看着她还熟练地撕着一种植物的长叶,据她的说法是这种长叶有防蚊去虫的功能,是外出必备之物。
三个姐妹其实也经常结伴出来游玩,知道这些小常识很正常。而这二皇子不是也曾出外了几年么,怎么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
虽然疑惑,但颜川遇手里仍利落地编着麻花,没有回应他。
“不过,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弄?”刘璃想着当时来东境时两人紧赶慢赶得灰头土脸的样子暗暗感慨着。
“你没见着而已。”她都是趁着他刚巧不在的时候处理这些东西,懒得告诉他这种事情,反正男人皮厚,这人更是厚上加厚,这些小东西对他也没多大用处。
刘璃突然明白了,敢情她是故意的啊。摸了摸后背上的几个小疙瘩,心里微微一叹。
唉,女人!
“今天是第九天。”低头编着麻花的某姑娘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刘璃自是知道她在说什么,指的是青莲毒的第一次毒发就在第十天,中毒的是他,语气却漫不经心道,“只是第一次,也不是要人命的,也就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不用担心。”
动作顿住了,颜川遇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淡然,“谁说我担心了?”
刘璃掏出折扇悠闲地摇头晃脑起来,“姑娘,你就诚实点呗。”
颜川遇意外地没对他的姿态发怒,只是又低下头编着手中的长叶,低低说了一句,“我没兴趣知道你对生命的态度,但是你不要以为你的生命只是你自己的。”
刘璃霍然站了起来,仍然是那么轻佻地说道,“哎,姑娘,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啊?”
颜川遇本以为触到了他的痛处,哪知人家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霍然起身。
撇了撇嘴,她道,“我没听到。”
随即,手停了下来,侧耳凝神听了一下,面容顿时严肃起来。
刘璃见到她的表情,打趣道,“姑娘,你的警觉性怎么低了?”
颜川遇没理他,根本不是她的警觉性低了,她已经不再低估此人的能力,能听到她听不到的声音也不怪。
迅速收拾了一下,颜川遇翻身上马,懒懒地看了一眼慢悠悠上了马背的某公子,“走吧。”
速度还是不够快,离开了刚才的休息处没多久。一群黑衣覆面骑着高头大马的人便凶神恶煞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刘璃轻摇着折扇,不见一丝慌张,“姑娘,你说这群人是要劫财还是劫色?”
颜川遇盯着五米外九人成群的黑衣人,一脸冰霜,眼神冷冽地扫了过去,最后停在了中间骑着一只白耳黑马的黑衣人身上,对上他的眼,她不见一丝一毫的慌乱。
刘璃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个很明显是这群人的头领,眼底一闪而逝的锐气很快便消失在了平时的笑容中,“敢问这群大侠,挡住去路是有何指教?”
黑衣人看来都以首领马首是瞻,沉默无言。
那黑衣首领有着一对阴邪的三角眼,此刻正满含兴趣地看着赤目棕马上的绝色佳人,他还真想不到这趟还能碰上这么个美人儿呢,不客气地对着美人上下扫视了一番,似是极其满意地点了点头。
刘璃不着痕迹地踢了踢马腹上前几步刚巧挡住了他的视线,在对方不悦的眼神投过来时,笑容不改,不经意地一个眼神却让黑衣首领脊背一凉。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简单!
黑衣首领抓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看清楚男人的打扮后,心情又放松了,眼底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虽说穿了个平常布衫,不过那样子分明就是个贪玩的公子哥儿嘛!自己可带着八个兄弟呢,压都可以压扁人了,有什么好怕的?
一想到这里,黑衣首领的信心又增了几分,率先打开了沉默,表明了此行的目的,“你们身上带着青莲子?”
刘璃将黑衣人的情绪变化都看在眼里,似笑非笑地摇着折扇,“这位大侠,我和表妹不过出来游玩,便被你们挡住了去路,结果却还得有青莲子啊?”
黑衣首领的三角眼眯了起来,可不打算吃这套,“你们刚从容古德尔那出来,身上一定是带着青莲子了。”
刘璃呼啦合上了折扇,敲着掌心,笑容深深带着些许嘲讽,“青莲子这东西,我们听都没听过。”
黑衣首领忽而大笑三声,粗嘎刺耳,“看来,你们是不打算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