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燃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以为自己见了鬼,他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她,那乱蓬蓬的头发下,不就是彦芷那张惊艳的鹅蛋脸么?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将她的头发拨开。
彦芷早已泪流满面,像是受了奇耻大辱般,梨花带雨,满眼委屈,让姜燃忽然间无法招架。
“彦芷……你……你怎么躲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我找了你一整天?我还以为你被人掳走了,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呢。”
“燃,我好怕……”彦芷佯装受到了惊吓,扑进他怀里,越是哭得厉害,“你的父王企图侵犯我,我死命的挣扎,最后才逃走,我怕他会满城搜寻,只能躲到你这里,我真的好怕……”彦芷说着,啜泣不止。
“果然是那个老不死的,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对你下手!”姜燃暗自自责,偏偏整个王府都找遍了,他竟忘了搜索自己的房间。
他拥着彦芷走到桌旁来,“你还没有吃饭吧?我这就命人去传膳来,在这等着,不要乱跑。”
“我怕被人发现。”
“别怕,你先在这边等着,我去打热水给你沐浴压惊。”
“好。”
见姜燃出去,彦芷阴冷扬起唇角,看看姜适如何逃过此劫?!杀这种人,她怕脏了自己的手,让他的宝贝儿子动手,也是他的报应。
片刻后,姜燃回来,两个小厮抬着热气腾腾的浴桶,丫鬟们端着饭菜,在一行人进来之前彦芷忙进入衣柜里躲起来,等他们放下东西姜燃关上门之后,她才又爬出来。
“彦芷,没事了,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彦芷早已饿得心里发慌,她冲到桌子前,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姜燃见她这个样子,心里更是疼惜泛滥,好端端的一个姑娘,竟然被折磨成这个样子,都是被他害的。“彦芷,你放心,我还是回娶你的。”
彦芷僵了一下,塞着满口的菜,她没空回应他,直到咽下去之后,才挑眉问他,“就算你要娶我,你的父王还是会对我不轨,你这不是成心糟蹋我么?”
“可是,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姜燃给她斟茶,“彦芷,你要相信我,此生此世,我只爱你一个人,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我对你是真心的。”他想了想,“不如,等我们成婚之后搬出去住。”
“你要靠什么养我?你以为你能脱离你父王的掌控?你虽然是西奉王府的小王爷,可什么都不会,你甚至连如何耕田种地都不懂,你要我怎么跟着你生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姜燃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说该怎么办?”
彦芷佯装犯难,其实她早已备好计谋,“废掉你父王的武功,让他重病在榻,永远都不能再站起来,这样,你不用搬出王府吃苦受罪,还能继承他西奉王的王位,我们更能平平静静的生活,从此高枕无忧。”
“这倒是个好主意,让他再也不能为非作歹。”姜燃拍手叫好,“你在这慢慢吃,然后沐浴放松一下,好好睡一觉,我去抓药。”
彦芷叮嘱,“记住,千万不要被人发现。抓药时,也不要说是给你父王的,就说,是给一个武林败类,让郎中掌控着药力。”
“我知道。”
他正要拉开门,却又欣喜于两人眼下的关系。
他很高兴在她遇到危险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转身回来拥住正贪婪暴食的她,他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在她讶异怔愣时,他转身离开。
就在隔壁房内,拓跋祺毫无睡意,他闭上眼睛,便是彦芷的那封道别信。
于是,他披上袍子,正开门出来,却见姜燃脚步轻快的走向大门。
瞧他那样子,可不像是丢了老婆的样子,难道,彦芷回来了?
他见姜燃房里还亮着灯,便踱着步子走到了榻边,意外听到里面有吃东西的声音,杯盘碰撞,还有椅子摇晃的吱嘎声。
他轻轻戳了一个窟窿,往里面看去,却见到彦芷披头散发地坐在椅子上大吃大喝。沉浸于食物的美味,她总是如此开心。
正好,她吃的也差不多,便走向浴桶,伸手探了探水,温度正好。
他见她要宽衣解带,忙转身背对着窗子,听到里面传来沐浴的声音,他脑子里尽是些美好的风花雪月……
不,他不能再站在这边。正想要离开,却又挪不动脚步,她这样堂而皇之地在里面沐浴,万一姜燃回来闯进去,她岂不是贞洁不保?这丫头,总是做事不考虑后果。
思前想后,他叹了口气,只得继续站在回廊上,可他想不明白,为何彦芷已决定离开,却又返回姜燃身边?姜燃到底出去做什么?
他来回踱着步子,又忽然想到彦芷只顾了沐浴,还没有衣服穿。
他不想让她穿姜燃的衣服,便沿着回廊前往后院,潜入她原本居住的厢房,打开衣柜,里面果真有些她穿过的裙装,便全部放进包袱里弄好,又匆匆返回来。
他正想开门进去给她送衣服,却又觉得不妥。彦芷之所以走便是不想再见到他,若这样突兀地闯进去,反而会让她再次逃离。
他走到窗前,从哪个捅破的小窟窿里轻轻地推开窗子,把包袱放进去,彦芷听到窗子开阖的声音,在浴桶里警觉看过来,“谁?谁在那边鬼鬼祟祟的?”
她捡起地上的衣服裹好,奔过来,却只发现多出了一个包袱,窗外并没有人。
她狐疑地打开包袱,里面花花绿绿竟都是自己的衣服,她挑选着漂亮的放在一旁,摇头失笑,错以为是姜燃去而复返,怕她没有衣服可穿,这才拿来的。
“这小子,看上去傻乎乎的,竟然如此细心。”
拓跋祺身体贴在窗下的墙壁上,暗松一口气,期望她在姜燃回来之前,能收拾停当,穿好衣服。
这些都不是他该在乎的,她说的对,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更何况他又给不了她任何承诺与未来,可他又忍不住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