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哭笑不得,就怕彦芷当真,忙解释道,“芷儿,别听祖母的话,我可没有让招惹过别的女子。”
老夫人嗔怒揶揄,“哈,这个时候遇到美人儿了,倒是把那些旧人撇到了九霄云外,若有朝一日,你遇到一个比芷儿丫头更美的女子,岂不是也要把她撇开?”
彦芷不禁失笑,心里却又痛,不觉间扬起的唇角抿起。
她想起可拓跋祺册立姜烟郡主为昭仪的事,是呀,世间男子都是薄幸之人,向来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司徒清这般俊美的男子,这般耀眼的身价,这般高贵的出身,定然是有少女人争抢着贴上来的。
她强迫自己去想司徒家给吴彪的银两,她告诉自己不要遗忘父亲的遗愿,不要忘记自己的誓言,司徒清只是个踏板,他有多少女人,与她。
司徒清见她神情异样,忙苦求老夫人不要再说。
老夫人毕竟是过来人,也见惯了太多的分分合合,她年轻是也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大美人儿,凡是美丽的女子,心里都是有伤的。恐怕刚才自己的一番话,已经勾起了彦芷的伤心事。罢了,她还是不要干涉太多的好,孙子是贪玩的人,他喜欢就好,说不准,没几天就腻了。
“芷儿,刚才的话,你就当我这老女人胡言乱语吧。清儿还从没有带哪个女子来过这里,看样子,他是真心喜欢你的。”她摆手,终于放过司徒清。
司徒清千恩万谢地拜了拜,逃似的忙拉着彦芷上了小轩的阁楼。
阁楼内四面靠墙的都是书架,满满的摆了兵书,史书,武功秘籍……还有各种玉器,面对着朝阳的敞亮窗子,是一个宽大的翘首桌案,上面文房四宝齐全,而桌案左侧是琴,右侧是剑案……很明显,这个阁楼是属于司徒清的,也正是这个阁楼,成就了这般文武双绝的男子。
阁楼中间被一道褚色锦帘隔开,那边是榻,梳妆台,穿衣镜,衣橱……
彦芷到处打量着,司徒清则看着她,静静地尾随在她身后,当她走到靠窗的桌案旁,伸手抚向他刚完成的画作时,他忍不住伸手自背后拥住她。
那画上是一片杏林,薄雾飘渺,而她正于杏林间走来,撑着雨伞……栩栩如生,曼妙如诗。
“我没有这么美。”
“与你的人相比,我的画倒是苍白了。芷儿,我真不知该如何描绘你的美你的好,你每迈来的一步,都踏在了我的心坎上。”
彦芷拿起笔,在一旁题字,“依约相逢,脉脉清情,烟雨雅阁,共我一生。”
落笔之后,她才惊讶于最后一句,为何要写“共我一生”?她有这样急迫的俘获司徒清吗?但是,泼墨如泼水,字句已然如此,再也无法更改。
司徒清忍不住读出那十六个字,他惊喜万分,紧紧拥着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彦芷倒是庆幸他什么都不说,若是说了什么越发让她后悔的话,她反倒会难受。
但是,他没有说,却不等于什么都不做。此情此景,他若是不做点什么的话,也太煞风景。
他轻轻地将她转向自己,吻了下她的额头,又勾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吻了她的鼻尖,吻她的唇,吻她的脸颊,耳畔,细致温柔的吻,沿着她的脖颈缓缓下移。
彦芷大惊,抵住他的肩提醒,“清少主……”
“嘘,叫我清。”他依旧吻着她,温香软玉燕依人,更是心猿意马。
“清,不要……老夫人和丫鬟都在下面。”她看到书架上有一本书籍,“你这边竟然也有琴谱?能否借我看一看?”
司徒清岂会不明白她的拒绝,他也觉得自己过于急切了,过于唐突,忙松开她,伸手从书架上抽下书籍,放在她面前,拉着她坐在桌案前的宽大的竹椅上。
她翻看着琴谱,他则依然看着她。
“清,为何你要约我到杏林小轩来?”
“这里清幽,父亲不会发现,大哥不会对我指手画脚,姨娘们不会对我指指点点,祖母是最疼爱我的人,也不会对你太苛刻。”
“你果然是身不由己的人。”彦芷摇头失笑,翻看到一首曲子,上面正是娘亲梁素蓉的名作,实际上这本曲谱内,大部分都是梁素蓉的曲子。“这一首首曲子中流传着一个英雄痴情和一个美人的相思。”
“你认识梁素蓉?那琴阁便是她的。”
“是的,我曾经见过她。”
司徒清忍不住说道,“梁素蓉是个传奇女子,她和冷狄秋的爱情在江湖上流传已久,她还有个鬼节出生的女儿,做了当今皇后。据说,当今皇帝拓跋祺对她恩宠备至,还特意为她修筑了凤霄宫,据说,凤霄宫之华美,是史无前例的……”
彦芷手上的琴谱坠下来,落在腿上,一滑,又掉在地上。
司徒清忙帮她捡起来,“芷儿,怎么了?梁素蓉和她幸福的女儿,是让每一个女子都妒忌的,是不是我的话让你想到了自己的遭遇?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还是不要说得好。”彦芷倚在他怀中,静静地闭上眼睛,“清,我喜欢你身上的龙涎香。”
“难怪昨日你在我身边闭着眼睛一直嗅,害我以为你是要索吻来着。”
“呵呵……难怪你会突然吻我,原来是……”
他接着她的话茬一笑,“误会?不,我吻你,是真心吻你,情难自已。”说着,他凑近她的唇,却只是扬着唇角凑近,并未再做什么。
“又想吻?为何不吻了?”
“我怕再吻下去,会忍不住要了你。”
“……”轰——彦芷全身像是被点燃了似地,面红耳赤,躲开他蛊惑邪魅的笑脸,忙把视线盯在刚到手的琴谱上。
“芷儿,我给你赎身吧,与我在一起。”
彦芷紧张地捏住琴谱上的纸页,“清,你尊贵不凡,岂是我这等人配得上的?再说,我还有个孩子,就算被赎身,也是不能与你在一起的。”
“我不管,你刚才写了共我一生,便要与我一生一世在一起。”他撒娇似地埋首她的颈窝,抱着她甜蜜地笑着,晃着,不忍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