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刹失笑,看样子这小家伙被吓坏了。
他做出医治救病的样子,给拓跋祺把了把脉,又佯装给他运功灌输真气,有模有样地对安慰倾彦别担心。“舅舅的医术可厉害呢,救人是最拿手的,不但有神功,还能起死回生!”说着,他叮嘱倾彦离得远点,捉摸做样的大喝一声,“醒来,醒来,醒!”
倾彦煞有介事地后退开,认真看着舅舅医治。
拓跋祺诈尸似的坐起,倾彦被吓了一跳,惊讶的瞪大眼睛,又小心翼翼的凑上来,好神奇,舅舅真的把父皇救活了?!
“父皇?父皇活了吗?”好奇怪,父皇怎么坐着一动不动呢?就算是活了,也应该开口说句话呀。“父皇?”他伸着小手戳他的脸,试探他还有没有动静。
景刹被他小心翼翼地样子逗笑,这小子倒是聪明,撅着小屁股,随时准备着逃跑。
拓跋祺寂静地一动不动,他迅疾出手,一把捞住他,倾彦惊恐尖叫,到了他宽大温暖的怀里却又忍不住咯咯大笑,原来刚才他是装死?!
“父皇坏蛋,父皇骗人!”
“倾彦才是个小坏蛋,臭小子还敢刺杀父皇哈?挠你,挠你……”拓跋祺挠他痒痒,父子里嬉戏打闹成一团,景刹也忍不住笑,却又有些担心彦芷找不到倾彦会担心,便悄然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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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芷的确已经急得发疯,她和司徒清到处叫着喊着,找人打听,整个庙里,街道上,全部搜遍了,却不见倾彦的影子。
“倾彦?倾彦?倾彦,你在哪呀?”她已经喊哑了嗓子,整个人也萎靡不振的,在街上四处寻找着……最后无果,她濒临崩溃,几乎看到一个孩子就忍不住拉着仔细打量看看是否是她的心肝宝贝倾彦。
她后悔极了带着倾彦来庙会,更恨自己只顾了与司徒清说话。吴彪的人最近虽然松懈了,却还是有危险,倾彦还那么小,根本没有自保能力,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难活下去。
没有了倾彦,她才发现,自己是只为了仇恨而存在的。
再往前走,便是司徒府,司徒清及时拉住她,把她强行带上马车,“彦芷,我们先回家,说不定倾彦已经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他这么小,怎么可能认识家门?一定是吴彪抓了他去!”
“彦芷,别忘了倾彦已经长大,吴彪的人哪会专注于一个毫无杀伤力的孩子?他们现在专注寻找的是你和拓跋祺,我们都易容成这个样子,没有人会认识你,他们更不认识倾彦。你先不要担心,我们先回家看看,说不定丫鬟小厮们已经找到他了。”
“清……”
“好了,好了,别担心,倾彦是个聪明的孩子,就算找不到他们,他也会找人问一问他清叔父的家在何处。”
“是,倾彦很聪明,他是不会轻易迷路的。”彦芷心神恍惚的嗫嚅着,认同了司徒清的猜测,她的儿子自然是最聪明的,就算被坏人抓了去,也定然会想法子自保的。她不能太怨天尤人,不能失了理智,说不定,若是方寸大乱了,反而会出事。
于是,她安静下来,和司徒清回到家中,就见一个熟人正立在院子里。一袭玄青色披风,衬托的身型挺拔修长,长发高束,自背后如墨般倾散开,气质狂冷,幽静如死神。
司徒清忍不住惊讶,怎么是景刹?!也只有暗影门的弟子,才有如此不凡的气质。
彦芷也不禁怔了一下,她可不想让景刹看到自己这狼狈不堪的样子,忙扯下头上的假发套,撕掉脸上的易容面具,擦拭干净眼泪,扬起唇角迎上去。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是拓跋祺出了事吗?还是你也听说了倾彦走丢的消息?”
“倾彦很好,他和拓跋祺在一起。”景刹说完,才优雅转身,他看了眼司徒清,俊朗的脸上无丝毫笑意,只是对他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芷儿,你大可以放心,我和暗影门的师弟师妹们会保护倾彦,孩子还是应该多接触自己的亲生父亲。”
彦芷整天带着倾彦跑来跑去对孩子、对拓跋祺都有些过分了。但他这个做师兄的却说不出任何苛责的话,彦芷无论怎样任性,还是他最疼爱的小师妹。更何况,拓跋祺自己的儿子不认他,也是咎由自取,谁让他当初抛妻弃子在先呢?!
彦芷听得此话,才终于把心放进肚子里,“只要倾彦安然无恙无忧无虑就好,我还担心,吴彪又耍什么花样。”
景刹本以为彦芷会急不可耐地前去拓跋祺面前兴师问罪,没想到她竟能如此冷静自持,若她还对拓跋祺有感情,定然会愤恨不已,马上奔去把倾彦带回来,现在……她连恨他都懒得了?景刹又忍不住审视一旁的司徒清,瞧他一身老人装,与彦芷身上的衣装明显是一套的,看
样子,若倾彦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一家三口会在庙会上玩的很开心。
“彦芷,能否借一步说话?”景刹虽然更中意司徒清做妹夫,却也不希望倾彦那样可爱的孩子活在一个破碎的氛围里,皇宫里明争暗斗,不是好呆的,若是没有彦芷陪伴保护,未来的倾彦比他这个做杀手的好不了多少。
彦芷示意司徒清先去休息,便带着景刹去了后花园中。“师兄,倾彦喜欢拓跋祺吗?”
景刹失笑,这个问题还用问他吗?她是最了解拓跋祺的人。“倾彦起初不喜欢他,甚至连他这父亲也不承认,拓跋祺也很伤心。不过,你是知道的,拓跋祺那个人总有种魅力,能叫不喜欢他的人很快就能喜欢上他。现在……”景刹思忖着下面的话该不该说,于是,迟疑不决
。
彦芷忍不住问,“现在怎么了?”
“现在倾彦已经离不开拓跋祺。”
不过是几个时辰而已,倾彦怎么会离不开他呢?“师兄,你夸大其词了吧。”
“小孩子的心思可是捉摸不定的。”景刹试探问道,“芷儿,你真的不喜欢拓跋祺了?”
“是的,我和他早已经结束。”
“我问的是你喜不喜欢他,与你们是否结束根本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