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四处寻找写意可以会去的地方,除了艾宁,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去了沈志坚的墓地,但是那里除了一束新鲜的小雏菊外,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艾宁只是围绕着写意下了车的地方开车溜着,慢慢的开着车,便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那个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盖里的写意。
因为艾宁知道,写意在最脆弱,最悲伤的时候,绝对不会去一个地方,那边是她爸爸的墓前,她不会让她的沈老头看到看到她的伤心和难过。
当写意抬起那张满是泪花的脸的时候,艾宁心狠狠的疼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在他心底的分量,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重很多很多,重到自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忍不住去想要呵护和爱惜她。
艾宁就那样逆着光,缓缓的伸出手。
写意抿着嘴,睫毛挂着泪光,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修长的手,然后慢慢的将手放到他的手心中。
艾宁一个用力,写意便撞进他的怀里,写意还没来得及退开,便被艾宁拥进了怀里。
写意一愣,睁着眼眸,竟也忘记了留下来的泪水。
艾宁沙哑的声音,略带颤抖:“不要流泪,不要在我面前哭泣……”
写意僵硬的站着,艾宁紧紧的拥着她。
马路的对面,那辆战马里,皇甫侧着脸,带着墨镜,手中把玩着一颗香烟,却在看见艾宁拥着写意的时候,不自觉的手忽然用了一下力,香烟从中间断掉,跌落在他迷彩的军裤上。
写意坐在艾宁的副驾驶上,低着头,眼里依旧含着泪,只是忍着不掉下来,刚才艾宁说,在他面前流泪,他会受不了。
写意不是不知道那句话的意思,只是现在的自己已经很混乱了,如果再和艾宁扯上了说不清的关系,那么自己便真的想撇也撇不清了。
对于艾宁,写意一直便当做兄长一样,他有美丽的未婚妻,那个女子温婉得体,从未想过他对自己的念头,他那么温文尔雅。
写意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艾宁不是慕子皓,面对慕子皓,写意可以肆无忌惮的凛冽,而面对艾宁,她做不到,最多也只是不言语,就像现在。
写意没有问艾宁要带自己去哪里,只是那样悄无声息的坐着,悄无声息到让人以为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想去魅。”写意轻轻的说道。
艾宁没有言语,调转车头,车子飞速的向魅酒吧驶去。
这个时间,酒吧刚刚开始营业,陆续的有客人进来。
艾宁跟在写意身后,走进了昏暗的酒吧,几个转身,艾宁便跟丢了写意。
就在艾宁四处寻找着写意的时候,音乐响起,人群慢慢的向舞台靠拢。
写意慢慢的从后台走出来,依旧穿着那件白体恤和米色的帆布鞋,随着音乐,她的眉眼都绽放起来,孙燕姿的《直来直往》
架子鼓一响,人群中顿时沸腾起来,写意在舞台上原地跳跃着,和着音乐拍着手。
我跟人群逆向在街上
从道路的两旁转小巷
在一栋被废弃的工厂墙上
Oh,涂鸦小时候单纯的愿望
……
人群被那样欢快的歌曲和歌者感动着,随着音乐都跳跃起来。
一首结束后,紧接着音乐又响起来,萧亚轩的《不爱请闪开》
依旧热烈的气氛,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样一个疯狂的队伍,就像是舞台上那个疯狂的歌者一样,似乎忘却了自己置身何处,那么倾尽全力的歌唱着。
那个热闹非凡的酒吧里,艾宁坐在角落里,看着那个穿着牛仔裤T恤衫的干净女子,那么欢快的在舞台上跳跃着,唱着欢乐的歌曲,却孤独寂寞极了,一曲接着一曲,那些几乎可以想得到的所有节奏明朗的歌曲,几乎都被写意唱了出来。
老板五子站在后台的角落里,看着台上那个欢乐的女子,他看着她点的侧脸,分明看到了跳跃在她脸上的水珠,那些分不清泪水还是汗水的晶莹液体,也欢快的跳跃在舞台上。
“魅”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热闹沸腾过。
艾宁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矿泉水,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时什么天色,只知道舞台上那个跳跃的女子依旧在热血沸腾的唱着歌,似乎没有丝毫的疲倦。
直到五子示意换掉音乐的时候,写意才安静下来。
似乎是最后一首歌曲,田馥甄的《寂寞寂寞就好》
还是原来那个我
只不过流掉几公升眼泪所以变瘦
对着镜子我承诺
迟早我会还这张脸一堆笑容。
……
也只有这一首歌曲是安静的,那样安静起来有些吓人的写意,让台下的人群都屏住了呼吸。
最后一个尾音结束后,人群依旧还沉浸在刚才的有些悲伤,有些愤恨有些懊恼,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里。
写意将麦克风放在舞台上,从一米高的舞台上跳了下来,然后穿越人群,面色清冷。
那样的写意,人群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通道,直达酒吧门口。
艾宁抢在写意前天,打开车门。
艾宁开着车,轻轻的问道:“好些了吗?”
“没有。”写意回答着,然后便真的控制不住的大滴的泪水掉在衣衫上。
艾宁安静的把车停在了“初遇”的外面,首先下了车,然后绕侧面,替写意打开了车门。
写意有些犹豫,但依旧下了车,跟在艾宁的身后,走进了咖啡店。
写意跟随者艾宁坐在了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写意低着头,以便随时掩饰流下来的泪水。
“我曾经提醒过我。”写意轻轻的说着。
“嗯。”艾宁回答道。
服务人员将那两块草莓蛋糕放在写意面前,然后有礼的离开。
艾宁说道:“这是店里最甜的蛋糕,你的咖啡我也给你加了三分砂糖。”
写意抬起头,红红的眼眸看着艾宁,很努力得想要牵起嘴角却在看到那个走出咖啡店门口的身影的时候,站起身来。
写意盯着那个身影,忽然追了出去,带倒了一旁刚刚端上来的咖啡,褐色的液体,散开在白净得到桌子上。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