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不顾身体的劳顿,拒绝了慕思域先回酒店休息的提议,直奔王博给她地址的医院,北京中午的阳光太灼人,一进医院的大厅,浑身就被从脚底升腾的热气包围着。按照王博说的层次电梯都没顾上等,爬楼梯上楼,终于在长廊的拐角处看到了拿着手机忧心忡忡的王博,
忍不住大喘粗气,按住剧烈起伏的胸膛,“他……怎么……样?”王博皱眉,确实被她惊到了,两年了她还是老样子总是轻易的流露出脆弱的个人情感,她还是那样漂亮,只是眉眼间多了份成熟的韵味。“刚动完大手术,浑身麻醉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要比想象中的严重许多倍,她吃惊的倒退一步,“那……有生命危险吗?”
“这个,还不好说!还没脱离危险期!”
“什么?严老板呢,给他请过专家没有?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王博咬着下嘴唇皱眉,“他是严老板三代单传的独子!”这句话就是在提醒她,自己儿子出了事,当老爸的能不竭尽全力吗?也就是婉转的告诉她,该想的办法都已经想了,现在只能等。
洛天馨慌了神,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过他的情况可能很棘手可是没想到这么糟糕,“我能看看他吗?”王博示意跟来的慕思域先回避,洛天馨给了慕思域一个安心的眼神,“你到外面等我吧!”
“跟我来!”被王博带到重症监护室,隔着玻璃看到了严天佑安静的躺在炕上,精干的上身插满了各种管子,脸色白的像张纸。仿佛失去了知觉,一动不动没有生气。
眼泪还来不及在眼眶打转,她被深深震撼了,原来说话不停的男人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好他还能保持着一点理智和清醒。
“老板听说严老板来北京开会在政坛上遇到了点麻烦,于是就开车来看看,没想到在高速上遭遇了车辆的恶意追尾,那辆捷豹已经撞得不成样子了,人因为伤势太重到现在都没醒过来。”王博慢慢解释,
“到底是谁要害他?他得罪了谁吗?”
“生意上的事,很难说!我也不是太清楚,现在宁严两家正在团结一致,希望在新一轮的换届选举中保持良好的优势,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你去问严老板吧,而且宁将军应该也在!”王博驾车将她送到了,一处地区的老宅,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古香古色,斑驳的马路,略显陈旧的二层小别墅,砖墙上早已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墙虎,持枪把守的警卫员,一见到王博开的车,便细细的打量洛天馨,“这位是?”
洛天馨忽然意识到她现在竟是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关心严天佑呢?她还有资格去看他么?那么她的立场又是什么?他们只是还没来得及离婚的,名义上的夫妻。见了严诉和叶晚青又该说什么呢?这一连串的问号她只顾着着急来北京,却还没细细的思量过,“这是严家小少奶奶!”王博赶紧解释,敬了个礼便放行,车子在一幢二层楼停了下来,这里大概就是宁家和严家在北京地区家属院的房子,严天佑说过这里有他童年的一些记忆。
随着王博走入别墅,踩着木地板咯吱咯吱响,就像她现在忐忑的心情,一推门,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宁老,严诉,叶晚青分别坐在沙发上,面前摆放着茶水,看起来刚刚正在激烈的商讨,一看到她来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宁老疼爱女儿,先打破沉默,“孩子,你怎么来了?这大热天的!”见她不说话,叶晚青倒是想得十分周到,“洛洛,别担心,天佑很快就能好起来的!你先在家休息一天吧,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也累了!我叫佣人给你准备房间!”这件事,严家还在对外封锁消息,不过从严诉的神情来看事情又仿佛没有那么严重,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这场浩荡的生意浩劫准备的一出戏?她不敢想,严天佑就那么直挺挺的躺着会是假的。
“爸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现在还没有正式离婚,所以思量了一番才问出口,严诉板着的脸,脸色不大好,“女孩子家的问那么多干吗?不该管的别操心!赶快去休息!”见她还傻站着,宁老走了过来,
“家里都还好吧?宁宁的婚礼都下请柬了吗?”她麻木的点点头,“那好!好好睡一觉!明天有精神了去看天佑!”就这么被宁老连哄带吓的送到了楼上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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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在宁老的口中断断续续的得知了一点消息,换届在即,中|央领导班子要肃清一些当权的势力,分成了左右两派,宁将军和严老板这一派,重点攻击的是资源部老徐为首的左派。近年来资源都是个大大的肥差,这几年他在任买卖土地占用耕地的个人非法收入就足够养几十个情|人了。
宁将军和严老板联合弹劾他,却没想到他心狠手辣,竟然派人用车撞伤了严天佑,想让严宁两家后院起火,然后无暇顾及他在前面搞得小动作。
洛天馨煲了汤送到医院,严天佑总还没度过危险期,人还没醒过来,她站在玻璃窗外,将鸡汤交给护士小姐,护士小姐穿着无菌服走进去。每天下午洛天馨都会到医院哪怕是隔着厚重的玻璃窗看看也好。
“医生,还要多久他才能脱离危险期?”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她总觉得医生在躲她,这个医生是严家指定的,他经常进入病房进行检查,他检查的时候从不让人进去,在病房一呆就是一个小时,
这天洛天馨走到严天佑的病房,又被看门的护士告知医生在做例行检查,她提着煲好的汤,站在门外足足等了一个小时,那名医生才从屋里出来,神神秘秘的,“他现在怎么样?”
医生看到她惊慌了一下,“哦,少奶奶,严总暂时还没脱离危险期,但情况有所好转,还要进一步观察才行!”
“你们医生是干嘛吃的?”突然慕思域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了,“慕思域,你干嘛?”她赶紧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别那么冲动。
医生无奈,“先生,我们已经尽全力了,这也是我们不能左右的呀!”
“什么不能左右,已经两个星期了,你天天检查每次都是一样的口径什么还有待观察,难不成你在应付家属?”医生大惊,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先生你别乱说,这可是严总,我们医生更不敢怠慢!”说完那个男医生快步离开了。
“你干嘛呀,发哪门子的神经?”洛天馨对他的冲动有些生气,没想到慕思域的火气更大,“就你傻,严天佑住院了,你看看你自己受了一大圈不说,还天天提心吊胆的,煲什么汤?重症患者能喝的下汤吗?为什么这个医生一进去检查就是一个小时还不让别人进,有这么检查的吗?两个礼拜了,是死是活早该有个结果了,为什么还是观察,观察到什么时候?”
慕思域的一番话让她愣住了,手上提的汤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女人在极度紧张担忧的时候根本想不到有什么蹊跷的,完全注意不到外界的变化。对事物也失去了原有的敏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