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可以说谎嘛。她原本想拿顾石当做自己的挡箭牌的。但是后来又觉得，拿一个自己已经不那么放在心上的死人当挡箭牌似乎不太好。
于是她只能笑着说道，“难道我进宫之前也是这样？”
“我记得是你自己愿意进宫的吧？当初云相可是很担心你的情况，觉得你到了后宫也没有办法好好生活。”清风说道。
云若染眉头一皱，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和我爹爹认识？”
如果清风真的和爹爹认识的话，好像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吧？
“当然认识了。我们……还见过呢。”清风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似乎是想到了那个时候的场景。
而云若染的心里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想，清风见到的应该是之前的她吧？那场面她都不敢去想，肯定是很滑稽的场景吧？
她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了好久，却没有办法记起自己见到过这么一个人。
又或者说，记忆中的人太多了，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筛选。
“不过我想你应该不记得了。你那个时候只顾着……”虽然清风几乎可以断定云若染不记得了，但是又怕自己说出来会让她想起什么。
至少现在他还不想让云若染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想我还是不要记得比较好。觉得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云若染也说道。
“你怎么知道不是什么好事？那个时候我还觉得你天真可爱呢。”
这四个字从清风的嘴里说出来，云若染听着都觉得很别扭。
天真可爱？就算他说自己傻得可爱云若染都不会有意见。大概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已经说过他不想听到任何人说她傻了，包括她自己。
所以才没有说吧。
他要是知道现在宫里还有很多人说她傻，会是什么反应？
“我可不觉得我配得上这四个字。不过我想我能领会你的意思。”云若染说着，看了看窗外。
连窗户都没有关好，他居然就敢在这里说话？
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我就是来提醒你，要记得自己答应过我什么，不要让阿影为难了。她若是急了，会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能保证。”清风提醒道。
怎么说阿影都是杀手，还是最厉害的那种。她能够做到沉稳内敛，将自己的杀气都隐藏好，自然也会有没有办法忍受的时候。
“这一点我当然记得了。”云若染说道，她一直都在提醒自己这一点。
“对了，你刚才的话，意思是说，你在进宫之前，有喜欢的人？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凭借云相对你的疼爱，早就会用尽各种手段让你嫁给那个人了吧？进宫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可不要告诉我，是因为那个人不喜欢你你才这么做的。”
清风原本都想走了，却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
云若染真的会有自己喜欢的人？那样的话，云相不会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她怎么还会进宫的？
“当然不是了。我还没有确定对方的心意呢。只是当初宫里的人来传话，说什么这都是皇上的旨意，我不过不想让爹爹为难而已。而且……我觉得皇宫应该是个好玩儿的地方吧。”
这话让清风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才好，“你觉得皇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其实那个时候她都不知道君玉衡是皇帝，如果知道了的话……她觉得自己应该会更加愿意进来吧。
后来其实她自己一直都觉得，她想要入宫就是为了君玉衡，就是想要看到他。
如果他们只是普通人的话，君玉衡喜欢她，她也喜欢君玉衡，原本应该是个很美好的故事。
可是他不是普通人，自己也不能算是普通人。两个人之间除了感情还有其他的牵绊。而这些牵绊到头来都让云若染怀疑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包括她在后宫里受到的那些折磨，或许就是为了让爹爹生气，让爹爹和君玉衡过不去，好让君玉衡能找个理由将爹爹解决了呢？
云若染觉得自己不能继续想下去了。她好不容易才觉得自己能正常地面对君玉衡了，要是她心里有这些想法，以后还要怎么面对他？
“我也不知道。或许在那个时候的我看来，这一切都很简单吧。谁知道后来会遇到这么多的事情。要是我知道后宫是这样的地方，知道我来了之后会失去那么多，我肯定不会来的。”
那个时候她心里的想法多单纯，现在就有多后悔。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说了。”清风看到了她眼中的悲伤。
“好。”云若染倒是很听话，因为她自己也不想去想那么多，那些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未来对于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过去没有办法改变，但是未来可以。
“你喜欢的人是谁？”清风原本不想问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个。
“你为什么想知道？”云若染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倒霉。”清风回答。
云若染一听就怒了，“你的意思是说，被我喜欢就会倒霉吗？”
“如果是我看到的那个你，当然。”清风都没有想要圆回来的意思。
而云若染无话可说。
她实在是不想知道当初的云若染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多深的阴影。
神奇的是，当初的她让他如此看不起，可他在关键的时候还是出手救下自己了。
是什么让他觉得她会有所改变的？
等云若染想要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一抬头才发现清风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真的是来去如鬼影一样啊。
阿影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她站在中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还觉得有些奇怪，“小姐不是说累了，怎么这会儿就起来了？”
“做了个噩梦，就醒了。”她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清风出现的话，她还会在梦境里沉浸多长的时间。
君玉衡在他她的潜意识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坏人，而清风……已然成为了她的救世主。
“公子来过了？”或许是觉得氛围有些奇怪，又或者是察觉到了什么，阿影问了一句。
“嗯。”云若染原本也没有打算要瞒着她，所以就应了一声。
“公子也终于对你的情况担心了。那以后我就不用那么操心了。”阿影笑了起来，她还以为公子真的不在乎呢。看来还是在乎的嘛。
毕竟这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真的不上心呢？
“你去哪儿了？”云若染记得自己睡觉的时候，她还在房间里玩儿刀呢。
“出去看看。我是确定了你暂时不会有危险才出去的，现在是白天，没有人那么大胆会在这个时候害你的。”阿影说道。
“可是你为什么要出去？后宫出了什么事情吗？”云若染觉得能让阿影出动的肯定不会是小事。
“没有。我不过就是想看看那个叫月影的人能不能发现我的踪迹而已。”阿影说得一脸得意，“不过很明显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你的意思是说，你去惹君玉衡的暗卫去了？”云若染听得都有些目瞪口呆，她不是还觉得自己在惹是生非吗？怎么一转眼她自己也去惹事去了？
“不过就是玩玩儿而已。凭借我的本事，他想要发现我很难。而且，他好像被皇上下了禁令，不让他离开承乾宫。”阿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禁足，不过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以后她只要觉得无聊了，就可以去承乾宫逗他一下。
“你真是的……要是被清风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说你呢。不对，他会不会觉得你是被我带坏的？那我好像也太冤了吧！”
“你放心吧。公子那么忙，一个月能不能来一次都说不定。而且只要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做什么？”阿影回答。这皇宫里的生活是真的很无聊，之前她也想过是逗宫里的暗卫，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发现她。
这次好不容易有个人能察觉到她的存在，她当然就不能放过了。
“你呀，要是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呢，也没有什么，和我现在的感觉差不多。不过我想说的是，你最好还是收敛一点。我现在可都要收敛了。以后我要是去了后宫，你和找君玉衡身边的暗卫免不了会有更多的接触，所以……”
“我知道。这一点还不需要你来提醒我。”阿影似乎很是不喜欢有人对她指手画脚。其他的事情她可以忍受，毕竟不是对她的不信任。
可是云若染现在的的表现就是对她的不信任，她心里自然就会觉得不好受了。
“我闭嘴！”云若染可是才被提醒过，所以当然就会聪明地闭上自己的嘴。
“对了，既然公子都已经来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等皇上来找你，还是自己主动出击？”阿影问道。
“我想我还是等他来找我吧。他就算是说谎，也会很快给我一个答案的。”云若染知道君玉衡不可能会就这样把她撂在一边不管了，所以她想自己还是能安心地留在这里，等他来找自己就好了。
选秀应该就要结束了吧。最后就是封妃大典，那对于现在的这些秀女来说，可都是关键的。
谁能留下来，谁没有办法留下，谁会受宠，都会有个分晓。
今年与往年不同的是，皇上到现在眼中都只有一个人。以往他虽然也会有特别喜欢的人，但怎么说也不会冷落了别人。
可是这次不一样。从一开始，他的眼中就只有云若染，对于其他人根本就没有上心。甚至都懒得去权衡利弊。
太后也有由着他来，一点要劝导的意思都没有。群臣更是知道他前阵子是什么样子，自然更加不敢说话了。
所有人都觉得，如果有那么一个人能让皇上稍微舒心一些，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下，不用去考虑。
反正到了封妃大典的时候，皇上还是会将该留下的人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