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真的不明白,薛冰瑶为何会这样教陈溪恒,既然那是她曾经说过的话,薇薇此时如果再继续坚持不去的话,一定会惹得陈溪恒不高兴。想了想,问:“那么溪恒你会不高兴吗?”
“只要妈妈喜欢,溪恒便喜欢!”说完,他拉着薇薇的手径直往礼堂走。
薛冰瑶换上了表演的服装,等到老师通知她可以上台了,她才缓缓从幕后走向了舞台。在这一段时间里,薛冰瑶不断地在人群里寻找着陈溪恒,终于在一个角落处,她看到了他。
陈溪恒此刻正拉着薇薇的手玩耍,而薇薇却表现出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直到她看见舞台上的那张脸后,她才将身旁的陈溪恒搂紧。
突如其来的一抱让陈溪恒很不适应,他挣扎着想要从薇薇怀里出来,不断用小手抠着,喊:“妈妈,妈妈……”
薇薇双眸直盯着台上的薛冰瑶,眸子在此时迸射出一道亮光,薛冰瑶看见了,心里难受,转身坐到了钢琴前。
陈溪恒还在挣扎,身旁的其他家长早就看不下去了,都在窃窃私语:“疼儿子也不至于如此吧,现在可是在学校!”
“这样的家长能教出什么好孩子,你们不知道吧,那个小子以前在学校打过许多架。”
“难怪,难怪……”七嘴八舌的说话声全部传入了薇薇的耳里,可她并不生气,甚至还为她们能说出这样的话而感到痛快。她恨陈景墨,恨薛冰瑶,恨陈氏集团里的每一个人。
此时,有人靠了靠薇薇的肩膀,薇薇抬起头来看着,是陈溪恒他们班的班主任。老师笑着跟她说:“陈太太,你这样不太好吧,我相信陈溪恒他有自理的能力!”
薇薇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陈溪恒,又抬头看了看舞台上的薛冰瑶,她的眸光早已经锁定在钢琴上,那里还有时间跟她较量,于是薇薇迅速将手松开,跟一旁站着的老师赔着不是:“下次我不会如此了!”
老师笑着跟薇薇挥手,可她知道不仅是老师,还有周围的这一大圈人,对于她这个怪异妈妈都有着自已的看法。可是那些薇薇一点都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有怎样才能战胜舞台上的薛冰瑶。
陈溪恒自从离开薇薇的怀里后,心里便有了疙瘩。趁着薇薇不注意的瞬间,陈溪恒挪了挪自已坐的那把小凳子,与薇薇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薇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笑在心里:“陈溪恒,你以为挪挪小板凳就可以逃开我的掌心,真幼稚!”可她面上却装着什么都没看见,专心致志地听着钢琴曲。
陈溪恒也被那一曲《高山流水》给吸引住,他不由地把头偏向一方,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想起昔日她弹琴的样子,那时候的她对他很好,从不会轻易的让他出丑,更不会随意地批评他。而如今却早已面目全非。陈溪恒好想念曾经的那个温柔的妈妈。
薛冰瑶最终还是没能跟陈溪恒见上一面,等她忙完,向陈溪恒班的班主任打听,才知道她的钢琴曲才弹到一半,陈溪恒便被那个女人拉走了。
班主任以为薛冰瑶是佳音幼儿园即将聘请的老师,于是自然对她亲近了几分,还跟薛冰瑶聊起了陈溪恒的事:“杨老师,今天陈溪恒的妈妈很奇怪,不仅只听了半支钢琴曲,而且还在舞台下将陈溪恒抱住,我看见陈溪恒的脖子都被她勒红了,有时候女人变起来,真的好可怕!”
薛冰瑶看着自来熟的班主任,不知道要答什么好,那个女人压根就不是陈溪恒的妈妈,她当然不可能对陈溪恒太好。她没有耐心听完那一曲《高山流水》,强行拉陈溪恒走,只能说明她心虚。
薛冰瑶对班主任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
薛冰瑶决定以后花更多的时间来蹲守,她相信那个女人不可能无时无刻把陈溪恒富士康着,只要她不再守着,那么薛冰瑶便有机会见着陈溪恒。
陈溪恒被薇薇带回去后很生气,一路上他一直将嘴嘟着,一句话都不肯说,无论薇薇怎么解释,他都不搭理。薇薇的脾气本来算不得好,见这小子这么不给面子,索性也不再理他。
刚到陈宅,薇薇便将陈溪恒交给了薛管家:“薛叔,我累了,溪恒就拜托给你了!”这段时间薇薇除了非必要,通常情况下是不会跟薛管家说话的。
今日薛管家难得听到她开口,结果她却说了这么一句,瞬间在薛管家心里大打折扣。可是又想想,无论她再怎么变,她始终都是薛家的小姐,是薛老爷手中的掌上明珠,作为薛家的老管家,他怎么的也有帮助小姐的义务。
“累了,你就早点歇着吧!”薛管家牵着陈溪恒去了一楼的小书房,那里是特别为陈溪恒建设的。刚进屋,陈溪恒便一屁股坐在床边,抬头看着薛管家说:“薛爷爷,你有没有觉得妈妈好奇怪?”
薛管家愣了一下,原来觉得小姐奇怪的并非他一人,可是在陈溪恒的面前,他却不敢表露出来,一边替陈溪恒取着学习用具,一边问:“今天在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说到此处,陈溪恒便更泄气,整个人趴在一旁的写字台上,说:“因为妈妈,我今天在学校丢脸了!”
“哦?”薛管家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陈溪恒如此评价小姐,他顿时心生疑惑。
“妈妈把我当小孩子,当着很多的同学的面,抱着我不撒手,我都反抗了,她还是不撒手。直到老师过来找她谈话,她才松开!我以后都没脸去学校了!”
薛管家侧头看了陈溪恒一眼,道:“小少爷,小姐她应该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因为生了病,想法有些变了,等时间一长,她自然会好的,你就不要再多想了。”薛管家低头看了一眼小书房上摆好的东西,又说:“过来做作业吧!”
自从薇薇来到陈宅以后,她迅速地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她在储物室的一个抽屉里发现了大量的避孕套,想象着陈景墨的床上功夫会有多厉害?脑海里定格的是大片里的激情画面,内心却在深深地谴责着自已。
可是薇薇更清楚,既然她用了薛冰瑶的身份来接近陈景墨,要做出这种牺牲也是必然,她抱着必死的决心,等待着陈景墨的狂风暴雨。
这样的夜晚让薇薇等了许久,陈景墨每日都在观察,他甚至连她的衣衫都从未脱过,如果不是陈景墨依然对她很好,薇薇甚至怀疑自已已经被他看穿。
既然他不主动,那么她只好变得激进。这日,陈景墨刚躺在床上,薇薇便朝陈景墨靠了过来。她身体的温度很高,与往日体质冰凉的薛冰瑶大不相同,陈景墨本能地挪了挪睡着的位置。
薇薇看着他问:“怎么了?”陈景墨伸手搂住她,用下颌抵住她的头,道:“有些累了!”薇薇挠了挠陈景墨的肚脐,陈景墨瞬间明白薇薇此刻心里的想法,可他却完全没有兴致:“冰瑶,早点休息吧!”
说完,陈景墨转过身去,用背对着薇薇。薇薇很生气,可她不能表露出来,看了陈景墨许久,随后也把身子背过去,闭上双眸想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
陈景墨并没有睡着,一直仔细地听着旁边睡着的人发出的呼吸,好奇怪,他竟然觉得现在的薛冰瑶比以前的薛冰瑶的呼吸更为急促。他记得她的呼吸道并未受到伤害,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般,陈景墨不清楚。
还有薛冰瑶的行为也变得好奇怪,以前她总爱拿拨浪鼓逗玩陈安乐,陈安乐确实喜欢,每次拿着总是爱不释手。可是现在她却很少跟陈安乐在一起,甚至只要一看到陈安乐拿那个拨浪鼓,便会伸手抢掉,问家里的佣人:“这么烂、这么脏的一个玩具,早就应该拿去扔掉,为什么它还一直在这里?”
佣人怎么会知道,这些都是薛冰瑶她自已保管,就在她那天准备扔掉拨浪鼓的时候,被陈景墨看到了,“冰瑶,你在干什么?”
她微微愣住,看了看手中的玩具,陈景墨不动声色地问:“你打算扔掉溪恒和安乐都喜欢的拨浪鼓?”
她笑了笑,道:“没有,我是看它破了,打算拿去补补!”说完,她将拨浪鼓交给了一旁的佣人。
这行为不止怪异,甚至连思维也有了大的变化。陈景墨联想到以前薛冰瑶患过的抑郁症,瞬间紧张起来。她该不会是旧病复发了吧!
陈景墨打算明天一早便带薛冰瑶去以前就诊的那家医院,确认一下她的精神状况是否有异。
薇薇在准备变成薛冰瑶以前做过很多功课,但她更多关注的只是薛冰瑶的日常行为,待人接物的方式方法,至于薛冰瑶曾经得到的病史她却从未关心过。以至于陈景墨突然提出要带她去医院时,薇薇都没有引起警惕。
直到两人出现在神经科的门外,薇薇才抬头问一旁走着的人:“景墨,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陈景墨笑了笑,随后道:“你忘了医生说过的,要定期过来复查的!”
薇薇瞬间警惕起来,她不想去,除了君医生以外的人她不相信任何一个医生,往后退了退,对陈景墨说:“我们还是去找君医生吧!”
陈景墨的笑容依旧不变:“冰瑶,君医生他的确是个不错的医生,但他主攻的是外科,我们现在要看的可不是!这位王医生,他也是你的老朋友,你难道忘了吗?”陈景墨用审视的眸光看着薇薇。
薇薇从陈景墨的怀里挣扎出来,看着陈景墨说:“没有,我怎么会忘了王医生呢!”
刹那间,陈景墨的脸色微变,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初给薛冰瑶检查的那个神经科医生姓吕。此时他随口那么一说,想要试探一下薛冰瑶,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中招。看来薛冰瑶这次病得真的不轻,陈景墨再也不会由着她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