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墨凝视着薛冰瑶的视线极为深沉,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探索她内心里的真实般锐利,薛冰瑶心中一颤,依旧抬起眸毫无畏惧地迎上陈景墨司机能透视他人内心的视线,惊恐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陈景墨凝视了她半天,最终抬起手,拍了拍薛冰瑶的脑袋,俊美的脸忽然露出一抹浅笑,说道,“你真的忘记了所有事情吗?”
薛冰瑶面上忐忑不安,点点头,“对……”
陈景墨微微俯下身,附在她耳边,轻吐气息,灼热的吐息抚在薛冰瑶的脸上,所到之处,都仿佛灼热了起来,“其实我是你丈夫,你信吗?”
薛冰瑶脸上的神情微微僵硬住了,开始相当佩服陈景墨到了这个时候还想占她便宜,心中气愤之余,脸上勾起了浅笑,显得几分不自在,“先生,你是在逗我吗?刚刚那位小姐不是你的妻子吗?”
陈景墨依旧勾着浅笑,弧度之中夹杂着一丝戏虐,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挑起了薛冰瑶小巧的下巴,低沉如大提琴般悦耳好听的嗓音笑着,“其实你才是我的妻子,我们每天恩爱的很,每次要见面都要亲吻对方一次。”
真是不要脸!薛冰瑶被陈景墨气得胸腔逐渐激烈起伏着,她抿了抿红唇,要不是她现在装失忆,早就抬手啪啪啪几巴掌往陈景墨脸上扇去了。
“先生,你要是再开这种玩笑,我可饶不了你。”
薛冰瑶抿着笑的唇角缓缓抚平,绷紧成一条泛着冷冽的线,她冷漠地一手甩开陈景墨捏着她下巴的手,“我觉得你与其有时间再调戏我,还不如去追你那个刚怀身孕的妻子。”
“冰瑶,你还要装多久。”
陈景墨无视薛冰瑶的愤怒,强而有力的双臂缓缓将薛冰瑶整个人都圈在了怀中,低声道,“我陪你玩了那么多天的失忆游戏,难道你还玩不够吗?”
薛冰瑶浑身一震,不可能,明明清楚看见陈景墨当时得知她失忆时那落魄的表情,为什么会知道她是装的?
“唉。”
陈景墨轻轻叹息着,他附在薛冰瑶耳边低声道,“可不止你一个人会演戏哦。”
没想到就这样失败了,薛冰瑶藏在被窝下的小手攥紧成拳头,指节泛白,好像下一秒就要朝着他脸挥去。
薛冰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面带不善地瞪了陈景墨一眼,低声道;“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揭穿我?”
陈景墨眸中泛着一抹怜惜,他抬起手,揉了揉她柔软的黑发,“难得冰瑶你有兴致陪我玩游戏,我怎么敢不奉陪呢。”
所以从薛冰瑶一醒来就发疯的一开始,陈景墨早就识破了薛冰瑶在假装失忆,只不过他不说出来而已。
薛冰瑶忍不住抬起手狠狠推开陈景墨,岂不是从一开始她就像个跳梁小丑似的在陈景墨面前卖力表演吗?
“你这个王八蛋!耍我很好玩吗!”说着,薛冰瑶忍不住拿起手边的水杯狠狠砸向陈景墨,而陈景墨则轻轻松松地躲过薛冰瑶的攻击。
陈景墨扫了眼碎在脚边的玻璃,伸手揉了揉她略微瘦削的脸,薄唇勾起着的浅笑笑得很开心,“冰瑶,你是不是恶人先告状呢?是你先耍我的哦,我都还没计较什么就陪你玩下去了,你还这样骂我。”
说着,陈景墨眨眨眼,眸中泛着撒娇般的委屈,“我好委屈哦。”
薛冰瑶烦躁地‘啧’了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陈景墨狭长的眸微微眯起,眸底掠过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脸上却不动声色,他低声应了一句,离开之前,叮嘱薛冰瑶一句,“冰瑶,你要乖乖待在病房里养伤,我在外面已经安排了好几个保镖来保护你,你要是有什么意外,可以第一时间得到保护。”
得到保护?
薛冰瑶没有望向陈景墨,她转眸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玻璃反光,清楚地映出薛冰瑶正在冷笑的脸。
是她若是逃跑的时候,是第一时间被抓住吧。
难道她还不知道陈景墨这种小手段吗?
关门声轻轻响起,薛冰瑶像个石头似的坐在病床上许久,终于动了,她掀开被子,赤脚走向门口,踮起脚尖从门板上的小玻璃窗看去,果然有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守在门口。
“啧,混蛋陈景墨。”
薛冰瑶此时整个人都烦躁了起来,假装失忆这种桥段被迫揭穿,现在该如何是好?
顿了顿,薛冰瑶眸中掠过一抹明芒,如夜空中的繁星,亮得吓人,“有了,或者……我可以利用沈凌音?”
同为是女人,薛冰瑶在心中一早就清楚沈凌音喜欢在陈景墨面前装柔弱博同情的戏码,虽然有时被她这高超的演技气得咬咬牙,但也有利用之处呢。
思及此,薛冰瑶微微眯眸,露出一抹浅笑。
诡异之极。
虽然陈景墨安排了众多保镖守在薛冰瑶的病房前防止她逃跑,但依旧放心不下她,过不了几天,陈景墨便强制性地让薛冰瑶出院,将她送回自己家中,彻底将薛冰瑶囚禁在自己精致打扮的鸟笼之中。
“陈景墨,有时我真的很讨厌你。”
薛冰瑶站在卧室门前,看着依旧熟悉的摆设,狠厉地瞪了陈景墨一眼,“在你身边,我一点人身自由也没有。”
陈景墨仿佛没有看见薛冰瑶眸中泛着寒冷的杀意,他伸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低声笑着说道,“只有你待在我身边,你才是最安全的。”
“滚。”
薛冰瑶毫不犹豫地甩开陈景墨的手,抬脚走进卧室,用力关上门,让陈景墨吃了一鼻子灰。
陈景墨脸上没有任何恼怒,反而更是露出了相当喜爱的浅笑,看得身边的佣人惊心动魄,他们还真的没有见过被人骂了之后还露出那么喜爱的笑容。
难不成,他是受虐狂吗?
薛冰瑶走进卧室之中,将手中的行李狠狠砸在柔软的床铺上,她还觉得未解气,打开行李箱,把陈景墨专门给她买的新衣服用剪刀一一剪烂之后。
薛冰瑶才终于发泄了心中的一口怒气,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等到陈景墨进来她卧室时,便看见满地的狼藉,都是被薛冰瑶出气时剪烂的衣服,再仔细一看,是他今天新买给她的衣服。
陈景墨挑眉,脸上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他手中捧着冒腾着热气的瓷碗,碗中盛的是漆黑散发着难闻气息的中药。
薛冰瑶还没看碗中的是什么,鼻子早一步闻到了那股难闻的气味,她嫌弃地皱了皱眉,还没等陈景墨开口,薛冰瑶率先地开口拒绝道:“我不喝!”
陈景墨挑眉,“我还没说这是什么东西?”
薛冰瑶翻了翻白眼,“你没说,难不成我鼻子就不会闻的么?”
陈景墨慢慢走上前,坐在薛冰瑶身边,低声道,“放心,不会太苦,我试过了。”
薛冰瑶从小到大最讨厌喝中药,尤其是闻到中药的味儿,简直避如蛇蝎,现在陈景墨就拿着中药站在她眼前,还不如一刀给她痛快算了。
薛冰瑶皱眉,抿紧红唇,“我说不要就不要。”
陈景墨微微眯眸,原本温柔的语气逐渐严肃起来,“你听话,这是对你身体好的药,若是你不喝的话,你身子一辈子都那么虚弱!”
薛冰瑶还宁可虚弱一辈子呢,她倔强地扭过头,依旧那句话,“我说不要就不要。”
薛冰瑶的任性让陈景墨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怒容,他毫不客气地伸手,捏住了薛冰瑶的脸颊,因外力的压迫,红唇不得不微微张开。
薛冰瑶拼命挣扎也挣扎不开陈景墨如鹰爪的手,她怒瞪着陈景墨,含糊不清地骂道:“陈景墨!你敢!”
陈景墨挑眉,接下来的动作却让薛冰瑶目瞪口呆,只见他并没有直接把中药灌入薛冰瑶口里,而是自己含了一口中药。
他微微俯下头,双唇与她的红唇紧密相贴着,甚至不留一点缝隙。
就在下一秒,薛冰瑶的舌尖顿时感觉到了一股苦涩到想哭的液体缓缓流入她口中,顺着舌尖蔓延到舌根,直到喉咙。
因为陈景墨的舌头压制着她,薛冰瑶压根吐不出来,她眼角边含着一滴泪珠,痛苦不堪地将中药吞了下去。
见薛冰瑶终于舍得吞下去了,陈景墨才大发慈悲地放开她的双唇,还依依不舍地啄了几下,随后他抬手又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中药。
薛冰瑶还没来得及反抗,又被陈景墨嘴对嘴地灌了一口中药。
这样反复几次之后,薛冰瑶终于被苦到哭着投降,与其一口一口喂中药,还不如一鼓作气将中药全部喝下。
“我喝!我喝!”
薛冰瑶伸手挡住了再次凑过来的陈景墨的脸,一手夺过他手中还有一半的中药,囫囵吞枣地喝下肚,才终于一脸解脱地松了一口气。
陈景墨笑得双眸微微弯起,眸中的目光如月牙清辉,清清冷冷之间夹杂着一丝温柔,他鼓励般伸手揉了揉薛冰瑶柔软的黑发,低声说道,“这样才乖啊。”
听着陈景墨仿佛哄小孩的语气,薛冰瑶狠狠瞪了他一眼,张嘴正想破口大骂的时候,却见陈景墨抬起头,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圆滚滚的东西。
是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