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一直响着忙音,久久都没人接起,看来陈景墨真的是很忙,薛冰瑶瞬间放了心。今天也没什么事,看见院子的花没怎么长,薛冰瑶决定今天就给它们松松土。
忙完那一切后,薛冰瑶正打算去洗手池旁洗手,兜里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是国外的号码,匆匆接起后薛冰瑶听到了陈景墨的声音。
“昨晚你给我打电话了?”陈景墨把手机夹在了肩上,双手则忙着整理桌上的文件,“是有什么事吗?”
“我……”薛冰瑶其实就想问问陈景墨都这么多天了,怎么没有按他走的时候说的那样每天给她打电话。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她这么说,就代表着她想他了。薛冰瑶并不想承认这件事,于是装模作样地说:“我只是打错了电话。”
“哦?”陈景墨听到薛冰瑶的话,迅速放下手中的文件,单手握着手机认真地问,“老实说,我还以为你想我了呢?”
“我才没有呢!”薛冰瑶脸瞬间就红了,幸好陈景墨现在不在身边,她也可以继续装下去,“对了,你怎么几天都没有给我打电话了?”
“嘿嘿……”陈景墨笑了好一阵,“刚才还说没有想我,现在看来你想我想的确实很厉害。我这几天都在法国忙着开会。”
“哦。既然你很忙,那我就先挂了。”薛冰瑶正打算挂断电话,却听到电话那端的陈景墨说:“之前我问你的那件事想好了没有?”
薛冰瑶没有想到陈景墨在电话里就提起了那件事,明明他走的时候还说要等他回来,她才回答的。现在薛冰瑶还有时间可以先拖着,于是薛冰瑶告诉陈景墨,“我还在想!”
“这样啊!”薛冰瑶听见陈景墨叹了一口气,以为是他失望了,薛冰瑶又赶快补了一句,“不是说好回来后我再给你答案的吗?”
陈景墨考虑了一下,说;“好,我争取早点回来。”
陈景墨为了更早地回去见薛冰瑶,把巴黎分公司与纽约的一家公司合同事宜行程提前了,这会儿打电话去预订了机票。
票务人员告诉陈景墨,“陈先生,由于大气层遭到冷空气的破坏,多数航班已经被迫停航了,没停航的最近飞往纽约的一次只有今天晚上最后一班了,你要吗?”
陈景墨想了想,随后告诉票务人员,“就订这一班。”
陈景墨比飞机起航的时间提前早到了一个小时,刚到候机厅等待的他,便看见电视里反复播报着全球各地的天气状况,有些担心,便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给薛冰瑶发了短信:“降温了,记得多穿件衣服,还有一天我就回来了!”
此刻还躺在床上的薛冰瑶听见手机发出‘叮叮’的声音,随手打开一看,看见是陈景默发的报告短信,薛冰瑶笑了笑,随后便把手机扔在一旁继续睡觉。
今天的A市下起了小雨,薛冰瑶反正也没什么事,被窝里睡着真的很暖和,所以尽管薛冰瑶已经醒了,但她还是耐在床上不起来。
迷迷糊糊地睡醒后已经是中午时分,下楼准备去吃午饭,去看见家里的佣人正在看电视,电视里播的是一条国际新闻,内容讲的是从巴黎飞往纽约的深夜航班突然失联的事情。
后续报道透露出在太平洋周围有人捡到类似该航班的残骸,法国官方已经初步认定该次航班遭遇了毁灭性破坏,乘坐该次航班的旅客无一人生还。
佣人在此时突然回头问薛冰瑶:“薛小姐,陈先生是什么时候从巴黎回来?”薛冰瑶想了想,记得陈景墨发了短信告诉过她,“明天,怎么了?”
“没,我只是在想最近气候变化这么大,先生他该不会运气也这么差吧!”佣人说过之后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慌忙往厨房的方向走。
而此时薛冰瑶听得正清楚,气恼地喊住了佣人,“你脑子里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什么,陈先生他好得很,很快就会回来,你们早早做好迎接的准备吧!”
薛冰瑶草草地把午饭吃完,可心里还是因为之前佣人无意间说的话而感到烦燥,已经给陈景墨发了数条短信,就算他再忙有空的时候看到也总该回一条吧?可是现在都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还是没有陈景墨的消息,薛冰瑶越发按耐不住。
第二日,薛冰瑶早早地去了机场,等在出机口,每过一批旅客她都会在人群里张望,看看有没有陈景墨的影子。今天从巴黎飞往A市的航班已经全部到站,可薛冰瑶怎么都没有找到陈景墨。
还以为是自己看漏了眼,陈景墨说不定已经自行回了陈宅,薛冰瑶匆匆打了电话回去,“陈先生回来了吗?”
“没有!”佣人冰冷地回答让薛冰瑶紧张起来,她又继续问,“那我走后,陈先生往家里打过电话吗?”
“也没有。”
站在接机口的薛冰瑶整个人很茫然,迅速跑到服务窗口打听,“小姐,请帮我查一下今天从巴黎飞往A市的航班里有没有一个叫陈景墨的人,现在我找不到他,你能帮我通知一下他吗?”
工作人员见这女子满头大汗很是着急,便迅速地给薛冰瑶调了旅客信息,可她查完了所有从巴黎飞往A市的航班都没有找到一个叫陈景墨的人。工作人员告诉薛冰瑶,“旅客里没有叫陈景墨的人,你的朋友是不是坐了其他的航班?”
薛冰瑶一直都在想,陈景墨可能会坐哪次航班回A市,可是她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到一个其他的可能。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突然叫住了正要走的薛冰瑶,“小姐,你能再重复一遍这个叫陈景墨的基本信息吗?”薛冰瑶以为工作人员还有其他的航班没有查,瞬间又燃起了希望,她把陈景墨的基本信息又告诉了工作人员一遍,而工作人员在确定后只告诉她,“这位小姐,请随我去趟办公室。”
跟在工作人员身后的薛冰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这件事肯定跟陈景墨有关,等到工作人员把办公室的门推开,把她领到一个中年男人身边,工作人员便先行离去了。
中年男人核对了陈景墨的信息后,镇重其事地告诉薛冰瑶,“小姐,很遗憾,我们的搜救队只找到了该男子所穿的外套和鞋子!”中年男人让另一个工作人员把那堆东西交到了薛冰瑶的手上。
薛冰瑶抱着那些东西看了看,是陈景墨随身携带的,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东西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薛冰瑶疑惑地看着那位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缓缓开口,“陈先生是搭乘了昨晚从巴黎飞往纽约的航班,但因为这次航班在飞行中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雷暴,机翼全身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全舱人员无一人幸免。”
“不可能,陈景墨怎么会到纽约去呢?你们一定是搞错了!”薛冰瑶在听到中年男人的话后,整个人处于异常紧张的状态,昨天早上还发信息给她的陈景墨,怎么可能在同一时间就出了事,她不相信,她怎么也不肯相信。
中年男人见说服不了这名女子,便把他们调查到的所有信息拿给了薛冰瑶看,照片上的男子的确是陈景墨,只是他为什么就突然去了纽约,还遭遇了万年难遇的雷暴。
就在此时,薛冰瑶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流,手里紧紧捏着陈景墨的那条基本信息,仿似要把它撕个粉碎般。
中年男人又看了薛冰瑶一眼,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小姐,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便吧,我们工作人员会尽最大的可能帮你找到这位陈景墨先生的更多物件。”
薛冰瑶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刚才已经停了的小雨此时又下了起来,雨势越下越大。薛冰瑶怀里搂着陈景墨仅剩的那些衣物,在马路上跌跌撞撞地走着。
薛冰瑶记得陈景墨说了,等他回来,她便要告诉他答案。她都已经准备好了,要好好跟陈景墨过一辈子,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要跟他在一起。可为什么,陈景墨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说没就没了呢?
身上穿的衣服早就被雨水打湿,有一辆汽车因为雨太大没有看清马路上有人,差一点就撞到了薛冰瑶。幸好那人踩了急刹车,薛冰瑶才算没事。只是她怀里抱着的那些陈景墨的遗物撒了一地,看见它们此刻正躺在雨水里被冲走,薛冰瑶像疯了一般拼命地捞。
自从知道陈景墨的死讯后,薛冰瑶已经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三天三夜,不吃也不喝,每日拿着陈景墨的照片翻来覆去地看,有时候她会笑,有时候她会哭。无论外面的佣人怎么劝,怎么叫,薛冰瑶始终不开门。
佣人担心再这样下去薛冰瑶也会跟着出事,可他们知道的唯一和薛冰瑶有联系的便只有图书馆阿姨。佣人跑去找到图书馆阿姨,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并请求图书馆阿姨想个办法帮帮薛冰瑶。
阿姨匆匆给以前常到她这里来的宋子文打了电话,宋子文这才来到陈宅。敲了许久的门,薛冰瑶还是不开,宋子文找佣人要了把钳子,生生把门锁弄坏了,这才走了进去。
宋子文看见薛冰瑶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陈景墨的照片默默流着泪,头发乱蓬蓬的,脸上全是泪痕,整个人比之前消瘦了许多。
宋子文看着实在心疼,他慢慢地在床边坐下,想要给薛冰瑶倒一杯水,手刚碰到杯子,却听到薛冰瑶大喊:“别动,那是景墨的杯子。”
薛冰瑶看着照片中的陈景墨,他是那么的厉害,带着她逃过了沈如海的一次又一次的追杀,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死了呢,薛冰瑶怎么都不愿相信。
“你清醒点好不好?”宋子文突然暴躁了起来,他不顾薛冰瑶的反对从她手里夺过陈景墨的照片,正准备扔掉的时候,薛冰瑶突然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反手给了宋子文一把掌。
四根鲜红的手指印立刻出现在宋子文脸上,薛冰瑶看着宋子文脸上的指印,此时放声大哭了起来。宋子文抱着颤栗中的薛冰瑶不断地安慰,“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哭出来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