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走之前,还对着千馥歌说“明要去采访丞相大人,京城近些年来礼数往往不比当年了,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如果不改进的话,奴才都爬到主子的头上了,这还得了?”
楼玲珑没想礼部尚书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想到他和自己的爷爷还有一些交情,顿时脸白了几分。看向千馥歌的目光带着几分求饶神色,可是碍于面子,又不肯低头。
楼轩这个时候开口了,先是对千馥歌恭恭敬敬的行礼之后才说“刚刚是妹妹不知礼数,楼轩替妹妹给王妃赔个不是,请王妃不要和妹妹计较了。”
“这句话本宫就听不明白了。”千馥歌是不管外面的谣言,可是这不代表千馥歌任由别人直接骂到她的头上。
如果这次不做什么,那以后还得了,其实她就是想找一个人开DAO,很不幸,楼玲珑这个时候撞到了她的枪口之上,成了千馥歌拿来开DAO的人。
千馥歌慢吞吞的吃下茶点,皱眉看着那几个人“你代替你妹妹赔罪?你凭什么代替你妹妹赔罪,得罪本宫的是她,并不是你。而且刚刚她得罪本宫的时候,也不见你们开口为她说些什么啊,本宫还以为你们兄妹情分不深呢,现在看来还是挺深的。”
楼轩的嘴脸抽了抽。
其实他们就是这样,刚刚不开口是因为觉得千馥歌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现在看来千馥歌不但有反抗的能力,还有分分钟能挠死他们的能力,就不敢放肆了。
千少晨喝了一口茶,转头看向千馥歌说“算了吧。”
楼玲珑其实是很喜欢千少晨的,以前就喜欢上了,如果楼家和千家现在还好好的话,那身为千家的主母,楼氏决定千少晨的婚事也是可以的,那个时候楼玲珑就嫁过去,和千少晨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哪知道后面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现在即使是千少晨看上了楼玲珑,楼玲珑也不能嫁给千少晨了。
虽然说缘分绝了,可是心中的那些喜欢多多少少还是在的。如今听闻千少晨帮着她说话,心中就燃起了一丝希望。
千馥歌摇了摇头,头上的璎珞碰撞发出清脆响声,千馥歌对千少晨说话温温柔柔的,和对他们说话截然不同,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是兄妹“父亲和楼氏的缘分虽然尽了,可是到底还是有过夫妻一场,玲珑现在还小,如果当初和楼氏的缘分不尽,如今我们就是他们的长兄长姐,我们理应该担起照顾他们教导他们的责任,今日还好是碰见我,如若碰见其他人的话,如今可不是这样的结果了,故而如今这样做反倒是对他们好,哥哥还是不要心软了,心软做不成什么事情的。”
千少晨听见这个,拧眉,最后我没有说什么。
千馥歌也没有继续看楼玲珑什么,楼玲珑就被带走了。
千馥歌看了千少晨一眼“哥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说完她就没有经过千少晨的同意说了起来“你如果真的喜欢玲珑的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不说她性情怎么样,就说我们如今和楼家的关系,你们两也不会成的。楼家在不远处就要倒下了。”
“这样一个世家,就这样倒下了?”千少晨十分惊讶的看着千馥歌。他不是不相信千馥歌,就是太过于相信千馥歌,所以就才会如此惊讶。
“嗯,楼家家大业大没错。可是楼家如今的家主野心勃勃,不知道收敛,楼家终归会有一天,毁在他的手上。这些事情哥哥你就别管了。”千馥歌喝了口茶,看着下面的说书的先生说到激动处,唾沫横飞的样子,就想笑。
也不是想,她是真的笑出来了。
千少晨不去想楼家的事情,反正他该操心的事情不是这个,即使楼家要倒,也没有这样快,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练兵。以及好好的找一个媳妇。
不过刚刚还有一件事没有说清楚,应该说是千馥歌没有和他交代清楚。
千少晨握住千馥歌的手“刚刚楼玲珑说,看见你夫君和一个美丽的女子逛灯会。这是怎么回事?”
千馥歌本来就不想说这个,不想楚君耀还是问了起来。千馥歌撑着头,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想了想才说“其实吧,这件事很好解释。”
千少晨看了千馥歌一眼,一副我不急你慢慢解释的样子。
千馥歌顿时好想哭“其实吧,那个女子哥哥应该认识,就是嘉文公主。北漠帝姬。”
千少晨知道这个,也知道楚君耀在北漠的时候,身为质子身份尴尬,嘉文公主多次出手,帮着他化解“嗯。”
千馥歌有点失望本来以为自己老哥会很激动的问嘉文公主来这里做什么之类的话,没想到就是淡淡的一句嗯。
不过失望归失望,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一下,不然等下逛灯会肯定不得安宁。
“你也知道,要拿到那个位子需要很多的助力,需要朝臣的,也需要别的。故而是我自己叫他去陪嘉文公主的。”千馥歌看着自己家哥哥可能要长篇大论的开始说自己了,就连忙制止他“等等等,你先别说我,我还没有说完。”
千少晨这才继续让她说。
千馥歌清了嗓子“其实这样做有两点好处,第一点就是我和哥哥见面不用这样约束,第二点就是嘉文公主高兴了,以后日子就好过得多了。”
千少晨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千馥歌的头,揉头的时候十分的轻柔,声音也比平常轻柔了很多,他问“这个样子你会高兴吗?”
千馥歌很诚实的说“难过还是会有一点点的,可是哥哥如果陪我去吃鱼吃螃蟹的话,那样可能会好一点。”
千馥歌都这样说了,千少晨哪里有不带她去的道理。
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也实在是什么都不能说,可是在心中,千少晨早就已经把楚君耀狠狠骂了一遍。
今天不宜出门,千馥歌进饭店和走在对面的人打了一个照面,心中暗暗的说。
先是有人来挑衅,后是在这里遇见要挑衅的人,好尴尬。尴尬不是问题,问题是她出来就是为了帮千少晨找衣服的,一会怎么离开啊。
千馥歌心中默默想着对策,还不忘拉了一把要对楚君耀行礼的千少晨,用唇语对他说“你想要整个饭店的人都知道他是六皇子吗?”
千馥歌用唇语这样说的时候,一甩平时的正经,那个样子分外可爱。
反正千少晨是这样觉得的。
嘉文公主对着千馥歌笑了笑道“想不到嫂子平常如此可爱,今天遇到了,就一起吃饭吧。”
说着就先抬步上了二楼,千少晨在,嘉文公主即使想做什么也不能做什么。因为她知道千家是楚君耀的支柱,虽然这个支柱对嘉文公主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可是对楚君耀应该是十分重要的。
既然是楚君耀十分看中的,即使嘉文觉得没用,多多少少还是给些面子的,明的不行来暗的。
菜上来了,大大的螃蟹。千馥歌的眼睛从螃蟹上来开始就盯着那只螃蟹。
千少晨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失笑,夹了只螃蟹给她“你最近身体不好。所以还是不要吃那么多,少吃一些,你体质本来就偏寒,再这样贪吃,就更加伤身了。”
千馥歌柔柔一笑“知道了。”说着就拿起工具,开始了对螃蟹的解剖。
嘉文对着千少晨笑了笑“早就听闻千将军疼爱妹妹,当初哥哥求娶嫂子的时候,千将军和千侯爷可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呢,宁愿赔上全家性命,也想拦住这庄婚事。”
好一出离间计,千馥歌在心中想,不过表面上装出挺不懂的样子“是啊,我们家如今就我一个女儿,哥哥是我的亲哥哥,怎么可能不疼爱我呢?你唤殿下为哥哥,想必之前他也是如此疼爱你的吧。”
嘉文看着千馥歌装傻,又给楚君耀和自己扯上兄妹这个词,心中有些生气,可是面上却很是淡定。抬手直接给楚君耀夹了鱼“哥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转手又夹了一只虾“这个也是。”
那边,嘉文公主忙着给楚君耀夹菜,这边,千馥歌很淡定的吃饭。就好像没有看见一样。
其实两者竞争,最让人难过的不是输了,而是那种你不管怎么努力,对方都是一副我不想跟你比的样子,那个样子让人感觉很是挫败。
千馥歌并没有关心楚君耀这边到底怎么样,而千少晨也因为千馥歌没去看,所以就没在意。
只是帮着千馥歌剥虾,安安静静的扮演哥哥的角色。
嘉文把菜都基本夹完了,看着两个只是顾着吃,尽量降低自己纯在感的人,心中有一种挫败感慢慢的燃起。
嘉文也不折腾了,继续吃菜。
千馥歌以后想起这顿饭的时候,觉得自己很是厉害,怎么可以这样淡定的就把饭吃完。吃完还和楚君耀辞行,毕竟出来是给哥哥找老婆的,以后想要这种场合都没有了,所以这件事情很是重要。
楚君耀也同意了。
千少晨被千馥歌拉着走出饭店,他看着千馥歌“你要是想哭,就赶紧哭,哥哥不会笑话你的。”
千馥歌觉得有些奇怪“我为什么想哭啊?”
“看见你夫君和别的女的这样相谈甚欢,你不觉得伤心?”千少晨有些奇怪的问。
千馥歌刚想重复的问一句“我为什么要觉得上心?”还没问出口,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经历了什么。在外人的眼中,自己和楚君耀是很琴瑟和鸣的一对,即使是欢儿父亲也不知道现在她和楚君耀已经划清了界限。
想到这里,千馥歌就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偶然看见欢儿在做小孩子的衣服,衣服看着好像一岁左右的孩子穿得上,用的料子还很华丽,看来不是给自己家做的,是送礼,可是她也没有交代过要送礼,可能交代过,可是忘了吧。
千馥歌想起她身边这样大的孩子的只有皇宫中的那个小皇子了,就问了欢儿是不是要送那位小皇子的。
欢儿摇了摇头说“不是,其实是想送给小姐的。”
“哈?”千馥歌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就问“你送我小衣服做什么,我又穿不上。”
欢儿红着脸说“等将来小殿下出生,可以穿上衣服啊。殿下现在天天在小姐的房中休息,整日缠,想来很快就有小殿下了。”
千馥歌一个踉跄,差点直接从廊子上摔下去。
还是欢儿眼疾手快的扶住千馥歌问“小姐,你没事吧?”
“我心口有点疼……”
总而言之,身边所有人都知道她和谈ZHAN桦琴瑟和鸣,那他们就是真的琴瑟和鸣。
想到这里,千馥歌点了点头说“难过还是有点的,可还是要顾全大局,不然将来还能做什么。哥哥你想想,殿下身边那么多人,将来后宫三千,我现在容不下一个嘉文公主,将来怎么容得下那么多人。”
千少晨看着妹妹楚楚可怜的样子,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妹妹的头“你啊,就是太过要强了,也太过懂事了。好了,也别想那么多,我们去逛逛灯会吧。”
千馥歌想着心中就很开心,刚要蹦哒起来,脑中就出现一句话“要难过。”所以她就没有蹦哒起来。
千馥歌跟着千少晨走,灯会走很多灯,也有很多吃的。千馥歌嘴馋,很多东西看见了就是想吃,千少晨宠爱妹妹,所以什么都买,不一会,他们的身上就拿的吃食。
千少晨和千馥歌走过一家茶馆,听见里面有人说“商会的会长是不是和工部尚书不对付,工部尚书的儿子刚刚死了,现在就举办灯会。”
他旁边的一个人笑了笑“也不是,腊八这天的灯会是早就已经确定的了,不会因为任何的一个人而改变。”
“噢,原来如此。不过听闻长孙霍青死了之后,朝廷查到了很多东西,比如查到长孙霍青的一处宅子中,有很多的花季少女。工部尚书也解释不了这些花季少女的来历。你说如果这件事牵扯到工部尚书的身上,那工部尚书这个官还能做吗?”
“到底是太子的人。”
声音随着他们走动,越来越远。